作者 | Amanda

環球旅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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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的魅力，是沙皇古都中正氣質賦予的磅礴，是“歐洲窗口”渲染的浪漫風情，也是縱橫交錯的運河傳送的流光瀲灩。從彼得大帝遷都於此伊始，聖彼得堡的每一步城市規劃都將她推上了建築藝術的高峰，而今漫步在聖彼得堡，已經能從她街巷中林立的圖書館、歌劇院和美術館、博物館裡，感受到文化名城的非同一般。

在264家規格不同的博物館中，冬宮和夏宮的藝術地位是舉足輕重的。其館藏數量的浩瀚、種類的繁多已經達到手摘星辰的程度，入目都是景，看景即探寶。

冬宮

埃爾米塔什博物館，也叫冬宮，這兩個字對我們來說再好記不過了，拔萃出群地盤踞在涅瓦河畔。初秋的時候來這裡，凜冽的寒風讓湖藍與牙白相間的外牆徒增了不少悽清的美感。

這裡本來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的私藏藝術館，但倚仗沙皇時期的財力與女皇個人對藝術品的傾慕，冬宮收藏的珍品、孤品愈發豐富，等到對外開放時，這座俄羅斯的國寶已經是人類藝術的殿堂，現和大英博物館、盧浮宮、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並稱世界四大博物館。

一樓入口處的白色大理石階梯，就是約旦階梯，天花板上有18世紀威尼斯大師卡斯巴羅基茨阿尼繪製著名的油畫《眾神歸來》。走上二樓，就能徑直走進金光燦燦的徽章大廳，其次是榮譽大廳，329幅衛國戰爭和沙俄遠征軍的功勳名將的肖像貼牆而列，令人肅穆。

金碧輝煌的冬宮珍藏無數，如果要步行走遍所有展廳，大概需要走22公里，而在每件藝術品面前注目一分鐘，沒有數十年恐怕也不能遍賞。中國的藝術品在那兒也有展出，但也只是中國藝術的冰山一角，冬宮重頭的藝術品是西方繪畫和雕塑還有藏書。

達芬奇的畫作遺留下來的不過十幅，冬宮獨佔其二。都說哪一家博物館珍藏有一定算得上頂級藝術殿堂，而達芬奇的畫作也肯定是鎮館之寶。而冬宮的鎮館之寶毫無疑問的是達芬奇在不同時期繪就的《聖母與聖嬰》。在早期的《柏諾瓦的聖母》，聖母瑪莉亞手執一朵笑話逗著懷中的聖嬰耶穌，親密感躍然紙上；而後來的《聖母麗達》則是聖母正低眉淺笑地為耶穌哺乳，充滿母性慈愛的光輝，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聖嬰眼神的迷離，帶有洞穿人世的滄桑練達，把小孩完全成人化的表達，也是這幅畫作較前期最大的不同。

在彼得廳這個堂皇的小金鑾殿裡，天花板的紋飾和木地板上的圖案是一一呼應的，天上什麼花，地上就“開”什麼花，這種對藝術精妙而苛刻的追求難能可貴。桌子上的五顏六色的花紋也並非染色而成，是由不同顏色的石頭和貝殼黏合形成。

冬宮常見的巨大“酒樽”也令人驚訝。據說沙皇時期，一旦有宴會，這裡的酒水就會四溢，只要用杯子去舀去盛，隨便喝到酣暢淋漓。這種景象真是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當初商紂的酒池肉林和這比起來誰更勝一籌？

冬宮的各色大理石、孔雀石、斑石和碧玉比比皆是，包金、鍍銅也無處不在，雕塑、壁畫和繡帷讓高高在上的宮殿生趣迷人。孔雀石廳的翠綠欲滴奪人眼球，巴洛克式的紋飾美不勝收，看罷只剩豔羨葉卡捷琳娜二世坐擁這一切瑰寶的福氣，而她本人對藝術的推崇也讓人敬佩。在冬宮博物館外，時常有俄羅斯人身著沙皇時期的服裝，等著和遊客合照，這種應景的風格也很受遊客歡迎。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遊覽冬宮，恰逢政府為其維護修繕。對名勝古蹟而言，並不稀奇，但冬宮外圍著的施工安全隔離網上還張貼著大幅的館藏油畫，甚至另一邊安全網勾勒出了與冬宮外觀一模一樣的圖案，讓遊客可以看清它真正的樣子。果然是藝術之城的做派，連泥漿混雜的施工處，也充滿了文藝的設計，既成人之美，又保護了冬宮的形象。

夏宮

夏宮是沙皇的郊外離宮，我們的頤和園也叫夏宮，同樣是清王朝的郊外離宮，也同樣以皇家園林的姿態盛名在外。夏宮屬於聖彼得堡早期的建築，新古典主義的風格顯而易見，臥在芬蘭灣一側，好是妖嬈。

在整個夏宮，共有64個噴泉，階梯大瀑布也屢見不鮮，而250多個金銅像也讓人眼花繚亂。漫步這座皇家園林，聽潺潺嘩嘩的瀑流聲作響，當置身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水幕霧氣中，觸碰到玉珠四濺的玲瓏水滴，也是種翩然的享受。

最有名的的一個噴泉是重現大力士參孫勇搏獅子的雕像噴泉。水柱從被掰開的獅子上下顎間噴湧而出，最高噴到二十多米的空中，再散作不成形的水花下溢。參孫孔武有力而硬朗的線條被水的柔和映襯的別有一番趣味。

秋天的園林鍍上了一色金黃，有的像紅彤彤的一團火焰，在林蔭道走著走著又與精緻的石雕邂逅，真是一步一景，移景換情啊。人文遺蹟和自然的完美融合，令人陶醉。寢宮、宴會廳和教堂隱匿其間，如果可以穿越，沙皇貴族們隆重相會的場面又是如何的景緻呢？

葉卡捷琳娜二世

冬宮的藝術珍藏絕大部分歸功這個沙俄女皇。她的前半生命途多舛，一個貌不驚人、不得丈夫寵愛的儲後，靠讀書識理度日，卻慢慢滋長出了對藝術和哲學的偏愛和審美。也在耐不住寂寞和尋求安全感中，打開了風流韻事的新世界。

我們都對她好奇，因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能成為叱吒風雲的政治家，開拓沙俄最遼闊的疆域，本就是個傳奇；更何況她一生風流不羈，笑罵由人，最後卻贏得了歷史的尊重，成為唯一能與彼得大帝比肩的沙皇。

有人覺得她是俄羅斯版的武則天，但我覺得她和最近熱播劇中的羋月有些相似。羋月是楚國公主，出於政治聯姻的目的，作為媵妾遠嫁秦國，一向聰慧有主見，心無爭唸的時候讀書排遣，漸漸接觸到了兵書和治國的卷籍，能夠提出別樹一幟的政治見地；多次死裡逃生；一生感情史撲朔迷離，甚至歷史上有大量出自於羋月之口的黃段子，讓人對她的男寵、情人和性觀念瞠目結舌，但這些情人對羋月治國都有相當裨益。執政管理秦國時，滅楚、齊、義渠等國，國民富庶，為秦始皇統一六國奠定了基礎。

葉卡捷琳娜二世是個德國的公國公主，聯姻嫁到沙俄。為了站穩腳跟，天天苦學俄語和東正教禮儀，冬天深夜赤腳在房間裡背單詞，結果得了肺炎險些喪命，彌留之際主動請求要東正教的牧師來為自己祈禱，得到宮廷上下的好感；大難不死後皈依東正教，用流利的俄語在受洗儀式上亮相，總算受到了權貴們的認可。

和丈夫彼得三世從淡漠走向水火不容後，流連於多為情人身上尋求溫暖。推翻丈夫後執政，更是一路所向披靡，一邊和能輔佐自己治國的將領、公爵偷歡，一邊豪情萬丈地拿下土耳其、瑞典，三次瓜分波蘭……

葉卡捷琳娜二世一輩子有23位情人，我本想感嘆女政治家不容易，但也很澎湃地認為，她心裡在偷樂吧！話雖如此，最後迴響在耳畔的，還是葉卡捷琳娜二世那句擲地有聲的：“我如果能活到200歲，整個歐洲都會匍匐在我腳下！”一個清純的公主已經完美蛻變成了野心家，而歷史的落幕，也掩蓋不了她的迴音。

聖彼得堡是沙皇輝煌的印跡，也是當時的傳奇人物仍能長留人心的鮮活證明。一個葉卡捷琳娜成就了冬宮，但冬宮成就了藝術，我還會繼續延著這條脈絡探尋曾經的沙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