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無法阻止他們。而她要躲起來,更提醒我得趕快行動'

小說 蘇玲 貨車 夢野豔齊 2019-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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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我無法阻止他們。而她要躲起來,更提醒我得趕快行動

那擋我們的,是由十來個人組成的人牆。他們不允許裡邊的人出來,也不允許外邊的人進去。

隔著這人牆,我看到廠裡的人有上百口子都聚集在廠辦公室門前的空場上,而那六輛卡車正由一群壯小夥子開著剷車往上裝打好包的東西。我知道,那都是裝釘好的書!

是什麼書?他們要拉走?是袁斌要的我的書嗎?

我的心更是愈發緊縮地提了起來。我真的擔心會這樣。要是這樣,袁斌跟著我真是白跑這一趟了!他的定金也等於是白交了!可是,我又無法去阻止他們。我在這一刻,根本就靠不到跟前去!

片刻之後,塞進蘇玲的車,開走了。那跟拉走劉廠長的車一樣,很快就上了我們來時的那條柏油主路。

隨後,那一輛輛裝滿東西的卡車又接踵開出了廠門。

擋門的人撤走之後,我立刻向存放我那書的紙頁子的庫房跑去。

上次我來這廠裡時,知道了那在哪個庫裡。

謝天謝地!那些紙頁子還像上次我來時一樣,原封沒動!他們拉走的,只是那些打好包的書的成品!而在這一刻,我更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她蘇玲前幾天向我承諾的,一丁點都沒有落實!這些印出來的紙頁子,我上次走時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她蘇玲沒有講信用!他劉廠長也沒再把袁斌的事當回事!

在這一刻,我又不由得對蘇玲對他劉廠長生出一股恨來,恨他們無視我的請求!恨他們眼裡沒有了袁斌這個人!

恰巧,在這庫房門口,我遇上了李桂花。

她那天沒有跟那幫錄排中心的人一起下廠,但後來,還是到廠裡來搶活兒了,只是搶的不是袁斌的活兒,而是劉廠長攬來的那筆大活兒。

她這會兒,臉色恍白恍白的,顯然正處於一種驚懼之中。她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神態很緊張地拉我到了一個闢靜的角落,避開袁斌,輕聲地問我: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我告訴了她我的來意。

她說:你來的真不是個時候。這廠裡出大事了。你看見有六輛車拉走一堆東西了嗎?

我說我剛才在廠門口外邊看見出去了六輛車。

我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她告訴我:劉廠長搞了盜版書!劉廠長和蘇玲兩人也都被人抓走了!

我說:這,我也看見了。

她說:這事真是鬧大了。剛才來的那幫人都是市公安局和新聞出版局的。他們這次行動還沒讓當地公安分局和派出所知道,劉廠長事先是一點沒得到消息。

我急忙問:他盜了什麼書?

她說:是一個大人物的回憶錄。

她說出了那大人物的名字。

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上次來廠裡,看到了廠里人正搶裝這本書。當時,我還驚訝他們告訴我的印裝量,但沒想到這書是他劉廠長在沒有任何合法的委印手續的情況下私自盜印!

我說:他劉廠長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她說:幹這種事,對於印廠來說,倒是不新鮮。據我所知,現在不幹盜印盜發的印廠少。只是他劉廠長這次膽子忒大了點,竟一上來50萬冊50萬冊地招呼,結果,撞槍眼上了。他也是為了掙錢掙急眼了。那是一個書商讓他印的,乍開始,他還真不知道那人是讓他搞盜版。結果,第一批書出去之後,他想不幹了都不行了。他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人家跟他明說了,你不接著印,我這兒出了事,你也跑不了了,不如拴在一塊兒,一起冒一次風險,一起接著掙筆錢。別人不知道這背景,但我知道。劉廠長做什麼事,從不揹著我。他跟我說過,他也看出來了,這社會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要掙到這筆錢之後就洗手。可誰想的到啊,他沒到洗手的時候,人家就盯上他了。

她緩了口氣,接著說:其實,他在一個星期前就聽說上邊要查他了,可他停不下來,要貨的人都跟瘋了一樣,成提包成提包地往他這兒送錢,逼著他趕快給他們發貨。他腦瓜子一時也暈了。就是在大前天,還有內線告訴他,這批活兒不能再幹了,有領導發話了,一定要追查出這次盜版的源頭。他不聽。他實質上已經出去30萬冊了,這是又印了50萬冊。他捨不得印出來的東西,一定要裝出來,發出去。你沒見這些天這兒的人都是怎麼幹呢!那真是沒黑夜沒白天,全天24小時連軸轉了!他心裡也怕出事,怕公安局的人瞅不冷地抓他。他自己把手機都換了,原手機不用了,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知道他的行蹤。他那新手機也是用別人的名字註冊的,只有那幫接貨的人知道。他讓蘇玲把手機也關了,怕有人打擾分心。他差不離有三天沒閤眼了。他以為他把那些印好的東西全裝成書了全發出去了,然後一打掃戰場,就沒事了,沒承想,人家還不是先派人來查這兒,而是一上來就抓人了。這下可好,把蘇玲也捎上了。他們肯定沒日子出來了。這種事,我見到過,不判你三年兩年的,了不了。

她說完這一席話之後,又對我說:我也不能再在廠裡露面了。那書的片子是我那錄排中心做的。說不好,他們進去了,把我也供出來。尤其那姓蘇的,平時恨我恨得就牙根痛,她能不拉我出來當她墊背的?我得趕快找個地兒躲起來。

我問她:那你是打算再回市裡去?

她說:那兒是不能回去了。我不是說了?那片子就是在那兒出的。那兒弄不好也得被人家當成黑窩點兒。我還是躲那兒遠點吧。

她要到什麼地兒去?她最終也沒告訴我。倒是在分手的時候,她提醒了我一句。

她對我說:你們那些東西甭想著還讓廠里人做了。劉廠長這一被抓,沒人張羅你們的事了。我跟你再交個底兒,那個蘇玲的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劉廠長在時,他就在廠裡偷雞摸狗,劉廠長這一被抓走,他可是山中無老虎了。他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聽我的,趕快找人把你們的東西拉走,另找地兒去裝釘。別等到出版局的人騰出手來,返過來再抄一通,把你們的東西也一塊包圓嘍。有這可能。就是出版局的再來了,不捎上你們的東西,他吳秀文也敢把你們的東西當廢紙賣嘍。他這人,關鍵時刻,只認錢!

她匆匆地走了。

我意識到,我真得趕快行動了。

(待續)

這是我在今日頭條小說欄目中刋登的作品《獨麗京都〈一個女作家的親歷自述〉》的一個章節。我在這裡寫的,不是胡編亂造的故事;我向您袒呈的,是人生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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