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再次給我跪下,且以頭磕地。那使得我又後退了一步'

小說 夢野豔齊 2019-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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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她再次給我跪下,且以頭磕地。那使得我又後退了一步

那保安回答說:那女人大概是瘋了,纏了徐總有倆小時了。徐總這是要出去辦事,她不讓,她一定要徐總交出個人。

要讓徐總交出個人?交出個什麼人?這女人又是幹什麼的?她怎麼敢這麼強橫地擋路攔車?

這些問號更加深了我的不安。我奔向前去。我當時的念頭是,我不能讓這個女人再瘋下去。徐海忠這個時候要出去,要離開這個度假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去做,不然不會冒著這大雨出行。我有義務去幫他擺脫這個女人!我不能讓這個女人耽誤了他要去辦的事!

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當我趕回到那車的近前時,我又不由得向後倒退了三步!

因為我看出來了,那女人是劉廠長的老婆!是那個在八寶山殯儀館向我發動攻擊的女人!是那個瘋了一般要置我於死地的女人!那使我的心頭登時就生出一種驚懼和恨意!我剛才之所以沒能認出她來,是因為她比那時瘦了不止兩圈,她原先的那張胖臉,幾乎鬆弛得只剩下一張皮了,她原先那挺得高高的肚子也縮得癟癟的了,像被什麼削去了一半。但她有一處沒有變,那就是她眉心處的那顆綠豆粒般的黑痣,還是那麼黑那麼大還是那麼支楞著兩根長長的毛!還有,她那有點朝天的鼻孔也沒有變,也還是那麼直露著兩個挺大的洞!

她這會兒是又發開瘋了!她是跟徐海忠發開了瘋!她抓著那車的一側的反光鏡不肯撒手,且在吼叫:你不說是不是?!你不說出她現在藏哪兒去了,就甭想出這門!

當我奔至她的近前時,她也立刻認出了我!她瞪著兩隻圓圓的眼睛,瞅著我,先是一愣,然後,便是鬆開了那抓著反光鏡的手,離開那車頭,撲向了我。

但這一次,她不是像上一次在那殯儀館時向我發起攻擊,而是在撲近我跟前時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了,跪倒在那積水幾乎沒過腳面的地上了!

她衝我張揚開兩隻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你終於露面了!你快救救劉廠長吧!

我懵了。我不知她語出何意。我直視著她,不知如何應對。

而這一刻,雨更大了,澆在她的頭上,砸出許多水花。那雨水在她的臉上流淌著,像倒立的小河一樣。

她見我犯愣,又給我磕開了頭。她說:我對不起你!我上次不該衝你動手!那都是辛挴挑唆的啊!她說你纏上老劉了,可實質纏老劉的不是你,是一個姓李的。我錯怪了你啊!

在這一刻,徐海忠的車駛出了那大門口。但那車也沒有即刻遠去,而是即刻便停在了路的一邊。徐海忠隨即鑽出車門,也打著把傘,跑了過來。

他跑近後,惱惱地衝她喊道:你說這些廢話沒用!你不要再纏她!

她從地上跳了起來,大聲地衝徐海忠喊道:我找的就是她啊!我讓你說出她現在在哪兒,你不說,老天爺讓她自己來了!

她說罷,又轉身再次衝我張揚開雙手。她開始哭嚎。她說:你真得救救老劉啊!他可對你不薄啊!你的書可是他墊資為你出的啊!你不能見死不救!你不能有水喝了忘了挖井的人啊!

她這種近距離的哭嚎,也使我看到,她的個頭兒實質上比我要矮出半頭。她那衝我揚著的瘦臉上淌著雨水和淚水。我忍不住開口了。我不再驚懼。我的恨意也被一種茫然所代替。我認定她不會像上次那樣向我發起攻擊,且徐海忠站到了我的近前,我有了底氣,我感到我可以和她對話。

我說:你說你要幹什麼吧!

她說:老劉跟我說了,有一筆印刷費在你手上。

在我手上?

是啊!是印你書的費用,那有37萬元!你得交給我!

交給你?

是啊!你得交給我!我要用這錢去撈老劉!他就要被判了。我得在他被判之前,把他撈出來!

你能把他撈出來?

能啊!審他案子的檢察官我都見過了。我急用這錢,我得上下打點。沒這錢,老劉恐怕沒日子出來了!

我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和那吳秀文一樣,是衝著袁斌付給我的那筆錢來的!我不禁對她說:錢,是有一筆,比你說的數還要大。但這筆錢,我只能給劉廠長本人。他們廠裡的吳秀文也來要過,我一樣沒有抻他的茬兒。

她說:可我跟吳秀文不一樣啊!他是他,我是我。我找你,也是老劉的意思啊!是他讓我關你要的啊!

我說:怎麼證明是劉廠長叫你關我要的?

她說:我是他老婆,這一點不能證明嗎?難道還需要我去拿我們倆的結婚證給你看嗎?他的錢,就是我的錢,就是我們的共同財產,這到哪兒都說得通啊!你真的不能再耽擱了!我替老劉給你磕頭了!

她再次給我跪下,再次跪到了那積有過腳面的雨水之中,且以頭磕地,當即磕得水花四濺。那使得我不由得又後退了一步。

我一時沒了主意。我把目光轉向在旁的徐海忠。徐海忠這時好像也被她的這種哀求鬧得不知如何是好。

雨還在下著,嘩嘩的,原先可辨的四處景物都變得昏暗而模糊了,那像是都被遮入了灰色的幕布之中。

但有一張面孔卻沒有被其遮入,而且在這一刻反倒愈發地變得清晰起來,在我的腦海中清晣起來。那就是劉廠長的臉!

我感到在這個時候,劉廠長也在遠遠地望著我,在那封閉的但又是透明的從地面通至房頂的玻璃後面望著我。他的兩隻手還是那樣捂著頭的後部,他的兩隻眼睛還是那樣直杵杵的,一眨不眨。他好像也開始流淚了。我從未看到過他流淚。但這一刻,我卻好像看到有兩行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流落了下來,而正狂降於我四周的雨,則恰是這天空受感染於他的這種落淚而傾洩的悲傷!我更彷彿聽到他在說:我現在出不去了。我要是能出去,也會像她一樣找你的,我確實得用那筆錢啊。

我一時僵木在那裡了。

(待續)

我是夢野豔齊,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這是我寫的小說,現在已完成一百多個章節。您若感興趣,可在手機上點開今日頭條小說頻道,搜索《獨麗京都 一個女作家的親歷自述》,從第一章讀起。它會告訴您一些確曾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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