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大筆費用。雖然有錢人多數低調，但也不會隨便撒錢吧？
“因為你很像一個人，像她一樣善良，像她一樣，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無助。但我什麼也幫不了她。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現在，我願意幫你，就像我願意幫她一樣。”
“是照片上的女孩嗎？”
江華瞅著張雨萌，似笑非笑。
“她還需要整容嗎？”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張雨萌覺得她猜得沒錯。
“有一點我們會在協議裡寫清楚。你不能問原因，也不能透露我跟你的這份協議。簡單說，這是一份保密協議。”
“只要我的安全有保障。”
張雨萌不大相信世上有這麼好的事，她要求做公證。
江華考慮了幾分鐘，同意了她的要求。
張雨萌的手術歷程長達半年。她辭了工作，有時住在江華為她租的公寓裡，有時回家住。她跟父母撒了謊，只說同學的親戚新開了醫美機構，她抽到了免費項目。父母只知道女兒越變越美，又沒有向他們伸手要一分錢，於是樂見其成，並不多話。
一切穩定下來後，張雨萌又去上了個進修班充電，隨後順利地找到了新工作。幾天後，她遇見了郭嘉。
張雨萌的目光轉向老郭。
“我知道，叔叔阿姨對我有意見。郭嘉雖然沒說什麼，但我明白，他其實心裡很矛盾。所以我……我違反了協議，去找了江華兩次，希望能恢復從前的樣子。”
邊上的張依依叫了起來。
“你怎麼能找到江華？他不是神祕得很，電話從不接，也不知他到底住在什麼地方嗎？”
張雨萌說：“我們一直有聯絡。”
張依依恨恨地瞪了一眼張雨萌，又看了看江華，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怒氣衝衝。
“除了張依依，另外兩位隨時都能找到我。”
江華冷冷地說：“我不應該跟你籤協議，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江華，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你知道，我一直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
“為你？”江華搖搖頭。
“你是嫌我沒讀多少書嗎？你喜歡大學生？喜歡——”
張依依朝張燕看了看，“小個子女人？”
“你的問題不是沒讀多少書。”江華露出厭惡的神色。
“你要她們都整得跟我差不多，不就是為了彌補我身上的不足嗎？”
“汪先生！”江華忽然喊了聲老汪。
“現在你應該相信了吧？我跟這位張依依女士，沒有任何見不得光的關係。我們只是曾經合作過，立過一份協議。”
老汪默默點了點頭。他已看出來，江華對張依依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只是，張依依卻還沒看出這一點。
“江華，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可是改變了我的命運的人，你應該對我負責到底！”
江華見她是賴上自己的架勢，臉色一沉，語氣卻依舊平靜、冰冷。
“命運都是自己寫的。不過，我倒是願意聽一聽，你要我怎麼對你負責到底。”
“我……”張依依垂下眼皮，想了想，終於還是說出了她的想法。
“我回不了老家了，過不慣。我想留在上海，可我又沒什麼本事。”
老汪插話道：“茶室給你經營，你又不好好做。”
張依依瞥他一眼，委委屈屈地說：“那地段不好，整天沒幾個人來。”
老汪嘆了口氣，看著張依依，目光裡有留戀，也有遺憾。
他已經決定放棄這個女人。缺乏真情之外，張依依最大的問題是，愚蠢。
張依依說：“江華，你能讓我在你的公司裡做事嗎？”
“不能。我的公司不養閒人。”
“那我該怎麼辦？我現在沒有房子，沒有存款，我什麼都沒有，你要我怎麼辦？”
張依依提高了聲音。
“那是你的事。你可以去飯店做服務員，可以去服裝店做營業員，如果過不慣，你還是可以回老家的。”
“你想要我回到剛來上海時的樣子？”
張依依的眼裡噴出怒火。
“三年過去了！你給我的錢，你給我租的兩年期的房子，你讓我整的容，你讓我過慣了舒服日子，現在卻讓我回到剛開始的樣子！那好啊！你把我變回去，變成從前的樣子啊！”
江華臉色慘白，死死地盯著張依依。
包房裡靜極了，所有人都看著江華。
“我錯了。這本來就是個錯誤……我從沒得到過我想要的結果，而你們……你們……”
他頹然跌坐在沙發上，指著張燕說道：“你，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像她們兩個一樣，也想恢復到從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