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最終她回到了現實。韓瑜,摸摸淚溼的面頰,禁不住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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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最終她回到了現實。韓瑜,摸摸淚溼的面頰,禁不住哭出聲來

第七章:鄉情鄉戀 (1)

韓瑜送走建安後,心情莫名地沉悶煩躁,她反覆把建安進門之後,母親說的話,建安的一言一行,在腦海裡播映,她自認為一切都是正常的客套話,也沒有什麼出格和不妥。建安明顯是太過敏感了。這樣排列思量過後,韓瑜禁不住暗自怨道:建安,你,你難道就那麼不能容忍?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這樣莫名其妙地敏感?

委屈,潮一樣用上心頭,韓瑜禁不住眼圈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王貞貞見女兒不高興,心裡自然明白幾分,也不問一個字,便故此而言他,說:“瑜兒,剛回來,好好在家休息。我得去上班了,想吃什麼,告訴阿姨……”王貞貞一邊說著,一邊換鞋,準備出門。

“知道了,我明天就上班,反正歇著也沒意思。”韓瑜說完,不等母親出門,就自己先回了閨房。

王貞貞知道女兒是在慪氣,只是不願多說,就自顧自地拿了雜物櫃上放著的手包下樓,心中暗自感喟:這孩子,都是平時嬌慣的,只管我行我素,一不順心,就鬧情緒。鬧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愛情之樹也需要陽光和雨露,沒有面包的日子,更不會有快樂伊甸園裡的浪漫。

韓瑜坐了十多個小時火車,好不容易說服建安隨她來到家裡,本想讓建安歇會兒再走,碰到母親在家,也不該是那樣的局面,總該坐下來,說會兒話,再告別不遲。究竟怎麼了?一切都與想象的差距那麼大,韓瑜想不出建安為何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她越想越氣悶,越想越糊塗。她只想躲在一個角落裡清淨一會兒,也許豁然開朗,解開了心結。她黯然打開自己的房間,一股幽香,淡淡地在空氣中流佈,梳妝檯、衣櫃、床鋪,整潔清新。這讓韓瑜想起了在這個家呆了二十年之久的保姆。

保姆姓什麼,叫什麼,她都沒有問過,自她隱約記事兒起,就叫她阿姨。她從小到大,都是在阿姨佈置的溫馨小巢裡,無憂無慮,溫暖幸福地生活。此時此刻,她再次回到這間闊綽溫馨的臥室,那漫溢了馨香,散發著清爽氣息的席夢思大床,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倦態,她賭氣似的把自己扔到床上。那床鋪,隨著她砸下去的力度,很自然地彈了一下,鬆軟服帖。

韓瑜像冬眠的蛇,側臥在粉色小碎花,鬆軟舒適的被褥上,輕輕閉上眼睛,讓身心沉入靜態,享受著家帶來的溫馨之美。這樣的靜態之美,僅只是一兩分鐘,也許更短。躺在床上的韓瑜,依然感覺像是在火車上,身體、大腦,都隨那車速行進,在運轉,在搖晃。一顆寧靜的心,也隨那搖晃浮躁起來,她懶懶地伸手拉過一個靠背抱在懷裡,思維再次拋錨,藤蔓似地纏住建安的影子,撕磨,糾結。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漸漸地大腦進入混沌荒蕪狀態。

在這靜默的閨房,一顆為愛情痴迷的心魂,暫時處於休眠狀態。

思念隨著時間推移,在瘋長。那是生長在韓瑜心中的蔓草,在瘋長中,日復一日,在時光流變中,漸漸填滿了那顆心靈空間。是淚水澆灌了根苗的藤蔓。這晚,韓瑜和往常一樣,伴著那長勢驚人的蔓草,昏然入睡,……朦朧中,阿姨舉著一隻大信封,來回搖著,叫她:瑜兒,瑜兒,信。

韓瑜暗自疑惑:誰會用這種老掉牙的方式寄信啊?說不定又是什麼非法印刷品,傳播一些中獎,致富之類的假信息,引人上當受騙的。但阿姨已經微笑著送了過來。她忙不迭地說:“謝謝阿姨!”說著,順手接了那沉甸甸的信封。

詫異,韓瑜睜大了詫異的眼睛,凝視著信封,信封上竟然是建安的筆跡,心砰砰狂跳著,那謝謝阿姨的聲音還在身後迴盪著,人已經進屋關上了門。韓瑜抑制住心跳,面紅耳熱地拆開信封:啊!果然是建安寫給她的書信:

瑜兒,好想你!

回鄉這麼久了,工作依然沒有著落。這段時間,我基本上都在為工作的事情奔走,偶爾也在家裡陪陪母親。母親的病情依然恢復緩慢,但總算有點起色,生活已能夠半自理。父親老了,出了一輩子力氣,如今身體也不太好,不能夠再出去幹活兒,正好在家裡陪陪母親。三個姐姐輪流過來照看。母親雖然說話含糊不清,但她常常催我出去幹自己的事兒,叫我不要總在家裡陪她,為她而耽誤了自己。在母親心裡一直惦記著她的兒子是一名大學生,應該做一份體面工作,得幹光宗耀祖的大事兒。比如在縣城某一階層,做一個小官什麼的。她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安仔,你不應該呆在家裡。”

一家人苦心苦力供我讀書,而畢業之後,我就這樣無所事事地窩在家裡,真有點慚愧。做人做到這份兒上,無論對於朋友還是家人,都是極大的失敗,我無顏面對。

瑜兒,是我褻瀆了咱們的愛情,無論你怎樣努力,怎麼顧及我的感受,忍讓我的無禮,我都冥頑不化,抱著門第觀念,一頭鑽進死衚衕,不管不顧走自己的路。認為只有這樣,才是為你好,才是最高尚最純潔的愛情。然而,這條路上,我走得並不輕鬆。瑜兒,在這兩個多月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我終於明白,我不能沒有你,我要到你身邊去,哪怕是做苦力,我也認了。瑜兒,我是說,我要到省城去打工,只要離你近點,無論做什麼……

韓瑜拿著那一沓寫得密密麻麻的信紙。她一頁一頁地讀著,讀著。心頭一陣酸澀刺痛,淚水如瀑,順腮而下。她在心裡念著建安的名字,想起來好多天沒聯繫過了,心想,得給他打個電話,叫他儘快來省城,越快越好。她在找手機時,卻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商場樣的地方,人頭攢動,自己也隨那人流張望著貨架上豐繁的貨物。貨物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

這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什麼也沒帶,身上竟然穿著睡衣。她尷尬地站在熙攘的人群中,禁不住一聲嘆息:唉——,這怎麼回事啊!我怎麼穿成這樣就出門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回家。然而,擁擠的人群擋住了她的去路,她隨那人流走著,想尋找出口,但她擠來撞去,無論怎樣努力,都看不到出口在那裡。她想喊,卻喊不出聲來,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卡住了她的咽喉。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有人大聲喊她:瑜兒,瑜兒……。是建安的聲音。

韓瑜睜大了驚詫的眼睛四處張望,終於,她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她日夜思念的人兒,站在不遠處向她招手。她大聲喊道:安——,建安——,建安……我……

淚水潮一樣湧出眼眶,浸溼了面頰……她拼命地喊,用盡全身力氣向建安處奔跑。怎奈擁擠的人群,沒有誰能夠停止自己的腳步,給她讓開哪怕是一個能夠容下她的一雙腳的地方,讓她涉足而過。她急得大叫:借過,……讓……讓我過去!

那叫聲,終於使她急出一身汗水。她聲嘶力竭,喊破了喉嚨;她泣淚湧流,求助擁擠的人群。然而,最終她回到了現實。夢中醒來的韓瑜,摸摸自己淚溼的面頰,拉過被角兒,捂在臉上,禁不住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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