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管小說】當自己的鐘納(中)

小說 智者為王 工業設計 設計 投資 內刊主編 2019-04-07
【企管小說】當自己的鐘納(中)

劉梧讀出白板上寫的字。“找出系統的制約因素。要把這個當作第一步嗎?”

“我不知道。先檢討一下這個步驟原本的邏輯吧。你還記得當初是怎麼得出這個步驟的嗎?”

他說:“大概記得。好像和我們把有效產出當成最重要的衡量指標有關。”

“我想這樣還不夠,至少就這初步的分析而言,還不夠。我們再試試看,從基本原則開始想起。”

“我舉雙手贊成。”他唉聲嘆氣,“但是你說的基本原則是什麼東西呢?”

“我不知道,大概是我們毫不猶豫就接受的道理吧。”

“好,我想到一個了。每個組織都為了某個目的而創辦,我們不是隻為了組織的存在而創辦了我們的組織。”

“對。”我大笑,“儘管我認識一些人,他們似乎完全忘掉了這點。”

“你是說華盛頓那些人?”

“他們也是。不過我剛剛想到的是我們公司,但是管他的,我們繼續討論。另外一個基本事實是,任何一個組織都是由一群人所組成的,否則就不能稱之為組織了。”

“對。”劉梧說,“但是,我不明白像這樣的討論有什麼用處。我可以列出很多關於組織的正確敘述。”

“沒錯,你或許可以這麼做,但是看看我們已經得出的結論。

假如任何組織都有它最初創辦的目的,而且任何組織都是由一群人所組成的,那麼我們可以推論,必須綜合眾人的努力來達到組織的目的。”

“這麼說有幾分道理。”劉梧說,“否則我們就不需要創辦組織了,單靠個人的努力就足夠了。然後呢?”

我繼續說:“假如我們需要綜合眾人之力,那麼任何個人對組織目的的貢獻有多大,有很大部分要視其他人的表現而定。”

“對,這點很明顯。”然後他苦笑了一下,“對每個人而言都很明顯,但是我們的衡量系統除外。”

儘管我完全認同他的意見,我還是不理會他的最後一句評論。“假如需要綜合眾人之力,而且一個環的貢獻要仰賴其他環的表現,我們就不能忽視一個事實,組織不只是把一連串的環堆在一起,而且應該把組織看成一個環鏈(chain)。”

“或至少是個網。”

“對,但是你看,我們可以把每個網看成是由多條各自獨立的環鏈組成。組織愈複雜,也就是各個環之問的相互依存度愈高,各自獨立的環鏈數目就愈少。”

劉梧不想在這上面花太多時間。“你說是,就是吧。但是這點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剛剛證明了我們應該把組織看成是環鏈。我可以從這裡引申,既然環鏈的強度是由最弱的一環來決定,那麼改善組織的第一步,就要從最弱的一環開始做起。”

我糾正他:“或是最弱的那幾個環開始做起。別忘了,組織可能是由好幾個各自獨立的環鏈所組成。”

他很不耐煩的表示同意:“對。但是正如你剛才所說,在複雜的組織裡,各自獨立的環鏈不會太多。好吧,羅哥,你想拿衡量指標怎麼辦?”

“衡量指標?”我驚訝的說,“你怎麼會突然提到衡量指標?”

“我們昨天不是都同意,錯誤的衡量指標是事業部最大的制約因素嗎?”

唐納凡說得對,劉梧對衡量指標簡直有一種偏執。“衡量指標絕對是個大問題,但是我還不認為它是制約因素。”我小心翼翼的說。

“這樣嗎?”劉梧大吃一驚。

我肯定的說:“對。我們大部分的產品都已經落後於競爭者了,這難道不算大問題嗎?工程部門把計劃永遠不可能準時完成看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種態度難道不是更嚴重的問題嗎?而行銷部門又怎麼說呢,你看到了任何一份足以扭轉乾坤的行銷計劃嗎?”

“沒有。”他笑著說,“事實上,我所看過的所有長期計劃,都是一派胡言。”

我滔滔不絕,今天和我談問題,簡直就像打開了水壩的閘門一樣。“等一等,劉梧,我還沒說完。總公司到處瀰漫的心態,又要怎麼說呢,就是各人自掃門前雪的心態。你有沒有發現,每次我們問到不太妙的狀況時,每個人幾乎都立刻責怪別人?”

“怎麼會沒有注意到,羅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到處都是嚴重的問題,我們的事業部似乎充斥著一堆制約因素,而不是隻有幾個制約因素。”

“我還是認為只有少數幾個制約因素。劉梧,你難道不明白,我們提到的每件事情之間都有緊密的關聯嗎?缺乏合理的長遠策略、衡量指標有問題、產品設計落後、生產時間過長、推卸責任的心態、冷漠,所有這些都彼此相關。我們必須從核心問題著手,找出所有問題的根源,找出制約因素的真正意義就在這個地方。

重要的不是把害處依照嚴重性一一列出來,而是要找出所有問題的根源。”

“我們該怎麼做呢?我們要怎麼樣找出事業部的制約因素呢?”

我說:“我不曉得,但是如果我們在工廠辦得到,我們在事業部一定也辦得到。”

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不這麼認為。我們在這裡很幸運,面對的是實物上的制約因素,是生產瓶頸,情況很簡單。

但是到了事業部,我們必須面對的是衡量指標、政策、作業程序,許多都牽涉到行為模式的問題。”

我不贊成他的話:“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同。我們在工廠裡也需要面對你說的這些問題。想想看,即使在工廠裡,制約因素從來都不是機器。對,我們到現在還是稱鍋爐和NCX—10 為瓶頸,但是假如它們真的是瓶頸的話,我們怎麼可能使它們的生產量倍增呢?我們怎麼可能在不投資擴充產能的情況下,就提高了有效產出呢?”

“但是我們幾乎改變了這兩個設備所有相關的作業方式。”

我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改變了哪些作業方式呢?”

我學他說話的腔調,“衡量指標、政策、作業程序,許多都牽涉到行為模式的問題。劉梧,你不明白嗎?即使在工廠裡,真正的制約因素都不是機器,而是政策。”

“對,我明白,但是還是不太一樣。”他固執的說。

“有什麼不一樣?舉個例子。”

“羅哥,你一直把我逼到死角,又有什麼用呢?你難道看不出其中一定有很大的差別嗎?假如沒有的話,究竟什麼是事業部制約因素的本質,我們怎麼會毫無頭緒呢?”

他的話使我啞口無言。“對不起,你說得對。你知道嗎,也許我們真的很幸運。實物的制約因素幫助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真正的政策制約因素上。事業部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在那裡,我們有多餘的產能,我們有多餘的工程資源,卻完全被浪費掉了,而且我相信市場需求一定也很充分。我們只是不曉得該如何整合我們的行動,好好利用所有的資源。”

平靜下來以後,劉梧說:“這就把我們帶到真正的問題上了,我們該如何找出系統的制約因素?我們要如何針對最嚴重的錯誤政策開刀?或是用你的話來說,我們該如何找出核心問題,也就是找出帶來所有惡果的唯一根源呢?”

我同意:“沒錯,就是這個問題。”

我看著白板,補充了一句:“這裡寫的東西還是有效。第一步是找出系統的制約因素。我們現在所瞭解的是,我們也必須曉得找尋制約因素的技巧。就是這個,我們找到了。”

我興奮的站了起來。“要回答鍾納問的問題,這就是答案。

我現在就要打電話給他。你可以想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鍾納,我想請你教我找出核心問題的方法。”

我正準備轉身離開,劉梧說:“羅哥,我恐怕你還是高興得太早了一點。”(待續)

(作者:高德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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