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專訪袁澧林|新派香港少女的演員進化論


獨家專訪袁澧林|新派香港少女的演員進化論

​​採訪&撰文丨阿Po


在《聽雪樓》的演員表裡赫然看見“袁澧林”的時候,估計看過豆瓣高分港劇《大衛與瑪嘉烈》的人都震驚了。因為在成為飾演明河的演員之前,她是香港的“文青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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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雪樓》裡她的臺詞都是配音的,但依然無損她的好看。甚至許多人並不知道她的來歷,單單是被她的扮相震憾——「真配得上書裡寫的‘絕美’二字」,網絡評論裡是這樣形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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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年輕演員擁有極大的斷層,亦有了極大的空間。90後的女演員,除了有著小虎牙的歌手型演員顏卓靈,便是廣告模特轉型的“文青女神”袁澧林。

前幾年新生的香港電視臺ViuTV作品《大衛與瑪嘉烈》或是《三一如一》裡,她一出鏡便照亮整部劇,只因她完全不像是香港女生,倒是與ViuTV那種港式小確幸的文藝風契合上了。

她的長相是偏日系的,清淡、明亮、可愛,又帶點不可靠近的孤絕,根本不是從物質香港走出來的過於精明獨特的樣子。當然,與《聽雪樓》這般新派武俠裡的女魔頭更不像是會誕生在一個次元裡的人物。

她對自己的概括也一度是“樸實”。

在香港與深圳交界的沙頭角長到十幾歲,全家人才搬去粉嶺,然而粉嶺也是與深圳最近的北區的一部分。遠離城市中心的環境,讓她的人生觀一度非常務實。在家裡排行老二的她,已經是最不服管束的一個,然而還是聽家裡的話,乖乖在浸會大學唸完了會計系的課程。

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念商科,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失業風險,擁有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穩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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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讀大學的時候,身高171cm的袁澧林被看中,開始為香港某時裝品牌做模特。就這樣,她開始被更多的人看見了。

「命運安排永遠比我想象的早」

她也不是沒有掙扎。

被家裡安排念會計那年,她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寫:成為正牌會計師,在Office一坐就是十年,人生也宣告完結,青春的籌碼成為一堆數字。

及至成為演員,她甚至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抱怨,這些突如其來的機會,打破了她曾經所有的預設。眼看身邊同學好友,畢業之後紛紛面臨求職、面試、被拒絕,她天天提醒自己要記得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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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已經是香港備受看好的少女模特,某月餅廣告使她的形象突然充滿城市裡許多的公共空間。她開始代言更多的時尚產品,成為潮流寵兒,甚至是日本著名攝影師川島小鳥鏡頭下著名的華人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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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川島小鳥的關係,她出現在日本頂級時尚雜誌,並且成為了日本獨立樂隊銀杏BOYZ好幾張單曲的封面女孩,在時尚活動上與歐陽娜娜、木村光希同臺。她形容這一切的機緣,都是一個裝滿幸運的球,“叮”一聲掉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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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平凡就是我的不平凡」

文青女神給了她一個如影隨形的Tag,讓她比其他的少女演員更容易被記住。她提起這個稱號時,是有點尷尬的無所謂,「文青應該是指很有文化的人,但現在成為一種類型,一個樣子的代稱。‘文青女神’挺好的,挺好聽的,比別人叫你‘哎’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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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稱號,她也並不算辜負。浸會大學畢業後,她沒有按部就班地就業,而是成為模特和演員。最好的朋友離開香港去了英國和澳洲,許多同齡的人也開始上班,這讓她感覺自己與其他人處在不同時空,「我很怕自己會停下來,沒有進步。」一有空便不停看書看電影,然後重新去學了跳舞。

關於表演,是在拍了好幾個廣告之後,覺得是時候了,才開始有意識的地去學習。「我自己的求知慾和求學慾望還挺強的。」沒畢業的時候,小有名氣的她在學校裡還會不好意思,「大家在地鐵站看到我,上課又會看到我,好害怕。」

而真正開始演戲,她才發現,演員是她唯一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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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大衛與瑪嘉烈之前度》時,她演的少女版瑪嘉烈,是個在眾人眼中愛情觀非常傾斜的人,然而她發現自己與這樣的瑪嘉烈在戀愛裡竟然十分相似。

「我一直想要保持善良,想要做個好人,然而竟然會像瑪嘉烈。」這個發現讓她十分沮喪。但後來也就釋然。因為她們最根本的不同在於,瑪嘉烈為了拍拖到老,可以不斷更換伴侶,而她則是堅守一個伴侶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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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和時空的轉變也曾讓她困惑。她甚至質疑過自己值不值得這樣幸運。「我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好啊,我也有很崩壞的部分。」後來靠學習冥想才讓內心平靜下來,「我是一個演員,所以應該有很多面。像我喜歡水原希子,她在一個訪問中就說過,她想成為一條隨時會為大家帶去驚喜的變色龍。」

接到《聽雪樓》的劇本,是她第一次到內地拍戲,「事前完全想象不到會是什麼情景,所以很緊張也很低落,怕自己無法獨自在橫店待三、四個月。然而機會非常難得。那時候皮膚狀態都緊張到崩潰了,最後也靠自己苦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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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殺青前十幾天,媽媽飛去橫店陪她,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她會幫我洗衣服襪子,我一回家就有得穿,她不在的時候,我都是拿下去酒店洗,然後就會有很多毛毛粘在上面。所以她來了之後,我覺得很甜。」

現在她的行程已經滿到不行,也在為新戲下苦功做準備。「我有時還是很懷念鄉郊生活,因為平時的步伐太急,所以希望回到家中可以儘可能地休息,把自己‘關掉’。 」

番妹 × Angela | 對話

番妹:當時為什麼會接《聽雪樓》?

袁澧林:因為在跟一家內地公司聊合作,他們覺得我的形象挺適合古裝,就問我有沒有興趣去試鏡這部戲,當時就試了明河這個角色。

番妹:這是你第一次拍古裝,對你來說是不是很新奇的體驗?

袁澧林:是的。因為是自己沒有接觸過的時代,尤其拍《聽雪樓》挑戰挺大的,也沒有拍過內地的劇,不知道會拍這麼久,也覺得不太適應。而且之前沒有想象過自己露額頭是什麼樣子,因為我一直都有劉海。然後不知道會有這麼多造型,覺得這個團隊真的很專業,根據劇情不同會有很多不同的造型,特別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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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妹:你自己最喜歡哪套造型?

袁澧林:我喜歡還在做燁火時候的那套衣服,少數民族風的。我幾年前讀大學的時候跟同學去過雲南和四川旅行,在麗江看到苗族和白族的人,穿的衣服特別好看。我試明河的戲的時候也是試的燁火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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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妹:《聽雪樓》算是比較新派的武俠,你之前有接觸過這類武俠小說嗎?

袁澧林:我接了這個戲之後,和一些香港的朋友討論過,我有個很好的朋友是在英國那邊修中國文學的,她跟我說這位作者很有名,這部小說也很有名。我就覺得「哇,紅到英國去這麼厲害!」我自己其實比較多看金庸這種傳統和大眾化一點的。網絡文學的話,做功課比較方便,我上網就能找到原作了。

番妹:你為了這部劇做了哪些準備工作呢?

袁澧林:劇本相比原著其實有很多修改,劇本把燁火和明河改成了一個人,在原著裡明河沒有那麼多篇幅,劇本就把她寫得比較腹黑。所以我主要還是看熟劇本,然後跟導演去聊這個角色的心理轉變。我會覺得不能只演她的腹黑,她為什麼這麼恨,是因為她愛,她非常愛這個男人,愛到極端,想去控制,就變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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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妹:自己如何形容明河?

袁澧林:敢愛敢恨,很孤獨,控制慾很強。我在現場的時候會覺得,她真的要這麼壞嗎?但劇本就是把她寫得這麼極端的,所以也得演。

番妹:你們之間有共鳴嗎?

袁澧林:把愛情看得很重吧。但我跟她不同的是,那些手段我是做不出來的,比如殺人,現實中不可能殺人,我屬於會被良心責備的人。所以我雖然也敢愛敢恨,但只能接受自己受傷吧,就是明知結果不太好也會去愛。

番妹:拍《聽雪樓》困難和收穫分別有什麼?

袁澧林:收穫就是這部戲很多人在看,連我香港的朋友也在看。困難可能就是剛開始不太適應古裝劇,但後來也解決了。還有就是當時拍得很辛苦,一個劇拍了三四個月,打鬥的場景也拍得特別辛苦,每天就睡三四個小時,有次我還在片面場暈倒,因為內景片場很悶,橫店天氣又熱,我們又穿六七層衣服,氧氣就不夠,結果暈倒被送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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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妹:如果再讓你拍古裝片,你還會接嗎?

袁澧林:會啊。我很喜歡吊威亞,劇組的人都知道,因為我真的覺得特別好玩,跳來跳去的,又很帥。如果再演古裝片,我想要演俠盜之類的,想當一次好人,去幫助弱小群眾。

番妹:拍這個戲跟宣萱交流多嗎?

袁澧林:雖然我們演母女,但我跟她對戲的場次不是特別多,不過一旦有對手戲,她都會教我很多技巧。比如剛開始打的時候我不太會,她就會教我一些打戲的學問。而且跟她一起可以講廣東話,還是挺開心的,她人很好,我總是找她幫我對戲,她也不會嫌我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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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妹:拍戲的時候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嗎?

袁澧林:我的右護法,他叫清輝,他說話發音特別好笑,特別逗,我一看他就要笑場,那一條就會很難過,所以我拍戲的時候不能看他,真的是每天都要把我笑死。

番妹:你自己本身看網劇嗎?

袁澧林:內地的網劇看得不多,外國的有看一些,但我有看內地的其他電影,像《無問西東》《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去年特別喜歡《我不是藥神》,《七月與安生》我也很喜歡。

番妹:有看到大家在社交平臺上聊明河嗎?

袁澧林:Instagram上很多,微博我不太會玩,這個劇播了之後,每天有幾千個@,有些是@我的,有些是@這個劇的,然後還有一些轉發,雖然我不太會玩,但我還是會努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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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妹:在內地拍戲和在香港拍戲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袁澧林:我也沒有在香港拍很多戲,也不敢說,但《聽雪樓》算是比較大的製作,對我來說真的開了眼界,有ABC三個組,每個組一百多人。原來看起來很簡單的鏡頭,要這麼多人努力去做。

番妹:你之前大多數時間是在香港工作,接下來會把重心轉移到內地嗎?

袁澧林:不一定,哪裡有好的機會就去哪裡吧。對我來說,現在機會很多又很少,去試鏡的話,大約只有五分之一的機會。現在香港開機的戲的確比以前少了,給女生髮揮的也不是很多,動作戲還是主導。所以我沒有說一定要去哪裡,如果現在泰國有戲找我,我馬上去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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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和泰國電影《天才搶手》的女演員Aokbab是跨國閨蜜。

番妹:現在也是要自己一部一部地試戲嗎?

袁澧林:是啊,也有很多跟我本人很貼近的不用試鏡就要我。其實我以前也有很多試鏡的經驗,大部分都是失敗的。有時候會遇到很好的劇本,很複雜的角色,很多內心戲,很壓抑的那種。試過有一次為了試戲準備了很多,試了三段戲,情緒都很大起大落,要隨時爆哭。而且不是大戲,是參展的片子,如果我能上對我真的有很大幫助,沒能試上很遺憾,但也算有了經驗。

番妹:但是試鏡也是種鍛鍊。

袁澧林:對啊,如果我沒有去試鏡這麼多次的話,也不是今天的我了。每次試鏡都會給你一些思考和經驗。

番妹:那現在覺得自己演戲還有什麼不足嗎?

袁澧林:太多了,《聽雪樓》我也沒有做得很好,所以現在還是在學習。如果離我生活很遠的戲,我就會力不從心,比如《聽雪樓》裡,前八集她都比較生活化和簡單,但後來要控制幾百個人的大場面,看上去我很霸氣地在說話,其實兩條腿一直在發抖。沒有經歷過也要演出來,我在這方面比較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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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妹:如果沒有做演員,你覺得現在應該在做什麼?

袁澧林:我對很多東西都很有興趣,比如環保,我想要去NGO做跟環保有關的東西。或者是做補課老師,雖然我讀書不算很厲害,但如果教小學,英文和數學都是我完全能夠掌控的東西,我覺得能教別人還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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