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雨素母親:名氣不能當飯吃 讓她當好月嫂帶好娃

文章 婚姻 語文 胡潤 中國網 2017-04-28

(原標題:範雨素母親捎話給女兒:名氣不能當飯吃 當好月嫂帶好娃)

範雨素母親:名氣不能當飯吃 讓她當好月嫂帶好娃

範雨素

範雨素母親:名氣不能當飯吃 讓她當好月嫂帶好娃

範母(右一)整理女兒的讀書筆記 楚天快報記者牛泰攝

新聞背景

24日,北京家政女工範雨素在微信公眾號“正午故事”,發表了一篇7000字左右的“自傳”《我是範雨素》。這篇文章裡,44歲的範雨素用樸實的文字記錄了自己一家三代人坎坷的生活經歷,但又深深透露出堅強、自愛、奮鬥等難能可貴的個人品格。在不到24小時的時間裡,這篇文章就引來了10萬+的點擊,並在微信朋友圈裡廣泛流傳。

堂前的燕子飛進飛出,慕名而來的人們走進走出。

範雨素位於襄陽東津打夥村二組的家,熱鬧了一天。昨日下午4時30分,農家小院終於安靜下來。

範母張先芝對記者說:“走的人告訴我,紅菊(範雨素原名範紅菊)出名的那篇文章其實是寫我,你能念給我聽聽嗎?”

聽著記者朗讀《我是範雨素》,80歲的範母思緒紛飛,往事說了一籮筐。

“離婚的女人命苦,我勸她別離婚她不聽”

我的生命是一本不忍卒讀的書,命運把我裝訂得極為拙劣。

範母:那多書沒白看,寫得酸溜溜的。她太爺爺是私塾先生,她爺爺喜歡讀書,她爸爸喜歡讀書,她幾個哥哥姐姐也喜歡讀書,家裡的書太多了。上次漏雨,把一屋子的書淋溼了,我晒乾了,現在堆在廚房裡,引火用。

來北京以後,過得不順暢,主要是因為我懶散,手腳不利索,笨。

範母:她要折騰,呆在家裡,像她四姐一樣當個老師多好。端過盤子,當過保姆,她過得苦。

我實在受不了家暴,便決定帶著兩個孩子回老家襄陽求助。

範母:這個女婿我就見過幾面,對他不瞭解,就想著小兩口在北京打工,多賺點錢,好好過日子。她跑回來說要離婚,把我嚇到了。她說她經常捱打,我就勸她,忍忍就過去了。我和她爸爸也經常吵架,但到老了就成伴了。看到她捱打受的傷,我的心被刀子割了一樣。離婚的女人命苦,我勸她別離婚她不聽。她離婚,全家人都不同意,就她二哥同意。最後還是離了,一個人帶兩個娃,苦啊!

“她脾氣倔,改名字,只好由著她”

她在14歲那年,因能說會道,善幫人解決矛盾,被民主選舉為婦女主任。

範母:紅菊記錯了,我是18歲當的婦女主任,一直幹到50歲才退休。雖然我不識字,但我當婦女主任可是一把好手。我在廚房做飯時,有人跑我家裡來說誰家吵架了,我丟了飯鏟就跑去協調,誰對誰不對,道理一擺,說得他們服服帖帖的;我在地裡幹活賺工分時,廣播一喊,我丟掉鋤頭就去會議室開會,研究村裡的大事。除了書記和隊長,就是我了,我是“三把手”。我當婦女主任,老當模範,常去武漢開會。不信你可以打聽打聽,沒有一個說我不稱職的。

我對父親的印象,就是一個大樹的影子,看得見,但沒有用。

範母:這她說得不對,她爸爸咋沒用?我和她爸爸是娃娃親,我們是1960年結的婚,她爸爸以前當過空軍,長得也一表人才。1962年,她爸爸支援農村建設才回老家的,他上過軍校,不回來也是個軍官。當年,我們村裡的拖拉機,沒人會開,書記急得團團轉,她爸爸一坐上拖拉機,拖拉機就跑起來了。她爸爸就是不好說話,但對這個小閨女看得很重。1999年,她爸爸死的時候,還是放心不下這個小閨女。

便自作主張,改了名字,管自己叫範雨素。

範母:她改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氣得很。三姐妹,一個桂花,一個梅花,一個菊花,生閨女就盼著她們像花一樣,這多好。叫啥雨素,雨素是啥意思,聽不懂。她脾氣倔,改名字,只好由著她。

“之乎者也,有啥不好,那是偏見”

身上倒添了很濃的文人氣息,不修邊幅,張口之乎者也。

範母:之乎者也,有啥不好,那是偏見。我當過幹部的,我曉得,只有多讀書才有出路。做農活,到了啥歲數,想做都能做。讀書就不行了,上了歲數再讀,就沒用了。是我鼓勵她哥哥多讀書。我聽上午來的人說,她把哥哥寫成是“文瘋子”,這也不對。咋是“文瘋子”呢?她哥哥還不是一樣會做農活,她哥哥還懂技術,為了多賺點錢給我重孫子,現在跑宜城養豬場當電工。

給大哥哥找了一個如春天的洋槐花一般樸實的妻子。

範母:老大媳婦好,我們婆媳從來沒拌過嘴。老大媳婦不管錢,只管帶娃子,做農活。我現在跟著老大過,只有我、老大媳婦和我重孫子呆在家裡,其他人都出去打工了。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母親從來沒有放棄過。

範母:我的大閨女命苦,我對不起她,家裡窮,假如有錢,也許病能治好。大閨女死的時候,我哭了幾天幾夜,眼淚哭幹了,就不哭了。

“紅菊就是心思重,還沒參透活著是為了啥”

在十二歲那年的暑假,我不辭而別,南下去看大世界。

範母:紅菊出走,我們找了幾天幾夜,我的頭髮都急白了。她回來了,我想打她,但看她那個樣子,心一下就軟了。回來以後,看她情緒不對,我就琢磨著給她找點事做。她喜歡讀書,我就讓她二哥給她找了個當老師的活。她應該是14歲當的老師,語文、數學都教,換了3所學校,當了六七年老師,後來又跑北京去了。

小姐姐找了一個沒上過一天學的男文盲,草草地打發了自己。

範母:啥才子,啥文盲,夫妻過日子,柴米油鹽醬醋茶。她四姐當老師,四女婿老實本分,日子平平淡淡地過,比啥都強。紅菊就是心思重,還沒參透活著是為了啥。她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小哥哥在深夜裡,在漢江二橋上一遍遍徘徊

範母:她二哥最聰明瞭,上了師專,當過校長,在教管會也當過幹部。只是犯了錯,哪個人不犯錯呢?我勸他不要怕,熬一熬就過去了,她二哥聽了我的話。

“只要我在,我就是她的家”

這個時候,我已明白,我沒有家了。

範母:咋沒有家?只要我在,我就是她的家。哪個家,沒有個家長裡短的事,她大哥哥只是生氣,她沒聽話,離了婚。紅菊心思重,想多了。讀書是好,但有時候書讀多了也不好,想問題,容易走火入魔。

我運氣好,我做育兒嫂的人家是上了胡潤富豪排行榜的土豪。

範母:啥叫胡潤富豪排行榜?是不是很有錢。紅菊告訴我,她現在一個月能賺四五千,主人家對她也很好,上哪旅遊都帶上她。我就告訴她啊,要知恩圖報,要把別人的娃子當成自己的娃子來照看。

非要折磨農民工的娃子?

範母:她想偏了一點點。雖說將軍的兒子是將軍,木匠的兒子是木匠,幾千年都這樣,但只要自己努力,木匠也可以當將軍,不能怨天尤人,要努力,努力可以成為人上人。

“不要她做啥,只要她好好的”

我每天都使勁這樣想,我的心裡疾病沒有惡化。

範母:紅菊生病了,怎麼不和我說?啥叫社交恐懼症?你打下紅菊的電話,我問問她。(得知女兒範雨素關機,範母著急地在房間裡踱步,一番勸慰後,她坐下繼續聽記者朗讀《我是範雨素》。)

我只能在這裡,寫下這篇文章,表達我的愧疚,我還能做些什麼呢?

範母:不要她做啥,只要她好好的。今天來了這麼多人,都說紅菊出名了,麻煩記者轉告她,名氣不能當飯吃,當好月嫂帶大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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