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白鹿原》想到:陝軍東征VS晉軍崛起

文學 白鹿原 小說 陳忠實 雜思猴 2017-05-31

由《白鹿原》想到:陝軍東征VS晉軍崛起

還記得之前的《晉軍崛起》嗎?

今天我們把目光轉向鄰居陝西,介紹一下上世紀90年代轟動文壇的陝軍東征。

由於地緣相連,人文相近,時間上也相接,因此,重點是比較一下晉軍與陝軍。

不同於山西的“山藥蛋派”,近代陝西文學並沒有形成一個獨立的文學流派,只有零星的幾個作家和幾部傳世之作,比如杜鵬程的《保衛延安》,柳青的《創業史》等。

到了上世紀90年代,陝西文學突然井噴,佳作名篇不斷,文學陝軍異軍突起。

1993年上半年,《白鹿原》、《廢都》、《最後一個匈奴》、《八里情仇》、《熱愛命運》5部陝籍作品同時問世,引起不小的關注。

在作家出版社關於《最後一個匈奴》的座談會上,一位評論家說“你們陝西人要來個揮馬東征啊!”,陝軍東征一說便不脛而走。

隨後,記者韓小蕙在《光明日報》發表題為《陝軍東征火爆京城》的文章,至此,陝軍東征成為一個全國矚目的文學現象。

說到陝軍東征,一定要提大名鼎鼎的“陝軍東征三駕馬車”以及“陝軍東征五虎將”。

三駕馬車分別是陳忠實、高建群、賈平凹,五虎將分別是陳忠實、高建群、賈平凹、京夫和程海。

陳忠實,大家肯定有所耳聞,他是陝西西安人,因小說《白鹿原》而出名,獲第四屆茅盾文學獎,現在電視劇《白鹿原》也在熱播。

高建群,陝西西安人,代表作為《最後一個匈奴》。

賈平凹,又一個耳熟能詳的作家。我記得以前語文考試的閱讀題好多是選自其散文作品。他是陝西商洛人,因《秦腔》獲第七屆茅盾文學獎。

京夫,陝西商洛人,代表作為《八里情仇》。

程海,陝西咸陽人,著有《熱愛命運》,被譽為“西北第一才子”。

除了上面這些,還得說一個人,他就是路遙。

路遙,陝西榆林人,在陝軍東征前夕逝世,是陝軍東征的先驅。他的名作《平凡的世界》被稱為“茅盾文學獎皇冠上的明珠,激勵千萬青年的不朽經典”。

晉軍與陝軍有許多相似之處,比如都擅長鄉土文學,比如風格都質樸厚重,但他們還是有些許的不同,今天我們就比較一下並分析背後的原因。

由於篇幅有限,這裡不做文學鑑賞和文藝批評,僅僅從宏觀上做一個簡單的對比分析,算是拋磚引玉吧。

晉軍崛起可謂兵強馬壯,代表作家不下10位,而陝軍東征則顯得勢單力孤,只有區區5人。

但平心而論,陝軍卻更顯星光熠熠。客觀地說,晉軍的代表作家及其作品的名氣要遠遠遜色於陝軍。

更進一步看,我覺得山西作家將寫作作為事業,陝西作家卻將寫作作為生命。

山西作家寫作風格多樣,小說,散文,詩歌,文論皆有涉獵,後期還有許多科普作品,單就小說又包括短篇小說、中篇小說和長篇小說三大類;從題材來看有鄉土類,歷史類,紀實類等等。山西作家將寫作當成事業,作為工作,當做表達的渠道和思考的手段。

陝西作家的寫作類型卻單調許多,儘管也會有中短篇小說和散文,但他們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大部頭的長篇小說上。除此之外,小說題材也幾乎是清一色陝西風物。他們將寫作看作是生命的一部分,作品不是工具,而是寫作者本身。

就拿路遙寫《平凡的世界》來說吧,前後足足花了6年。前期閱讀了近百部小說和10年間的各類報刊作為素材積累,並且深入煤礦體驗生活和尋找靈感。

正式寫作的時候,他將自己關在了煤礦的小屋子裡,每天伏案十五六個小時,沒人陪伴,沒人說話,孤獨一人。

高強度的寫作嚴重摧殘了路遙的身體,他在《平凡的世界》問世幾年後便溘然長逝。

由《白鹿原》想到:陝軍東征VS晉軍崛起

探尋山西作家群和陝西作家群差異背後的原因,我想首先得說說地理環境。

雖然不能落入地理決定論的泥淖,但也不能完全不考慮地理環境對作家潛移默化的影響。

山西地理單一,基本都是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原,是典型的北方。陝西則不同,全省分為三個不同的區域,秦嶺以南是一片南國風光,關中則是沃野千里的八百里秦川,只有陝北與山西相近,三種截然不同的地理環境塑造了陝西作家們獨特各異的風格。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山陝民風相近,大體上均忠厚老實,保守持重,有著一股子倔勁兒,但只要細究還是有一些不同。

山西人多一份精細和務實,陝西人則多一份豪爽與偏執。

晉商將山西人的精細和務實表現的淋漓盡致,這在文學上也頗多體現。

山西作家的作品語言精練,描寫細膩,結構緊湊,即使是長篇小說也很少出現大部頭,處處體現著精細;

山西作家的作品往往帶有濃厚的現實主義色彩,他們的務實還體現在往往依據現實情況和自身興趣變換寫作題材和風格,比如柯雲路後期研究氣功和傳統文化,張石山後期傾注於風俗研究,韓石山後期則對人物傳記情有獨鍾······

與之相對,陝西作家的成名作都是大部頭,往往大氣磅礴,波瀾壯闊,他們像寫史詩一樣寫小說,亦或,他們本身寫的就是史詩,字裡行間都能感受到那份豪爽。

陝西作家的作品中有一份浪漫主義,即使是現實主義也帶有魔幻意味。陝西作家一旦投入寫作,往往嘔心瀝血,青燈孤影,有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氣概。

除了上面提到的路遙,這種近乎偏執的執著精神在陳忠實身上也表現的淋漓盡致。陳忠實為寫《白鹿原》,特意回到鄉下,並且向妻子立下軍令狀“這次豁出去了,如果弄不成就回家養雞”。

由《白鹿原》想到:陝軍東征VS晉軍崛起

兩相對比,沒有貶也沒有揚,只是希望山陝相互學習,共同進步。有人說當今山西文學缺少創新,我實不敢苟同。因為現今山西有名的網絡作家不在少數,而且還在科普這個最前沿的文學題材上獨佔鰲頭,不能說山西文學沒創新。

私以為現在晉軍缺少的恰恰是陝軍的那份豪爽以及對作品的一種偏執。深入生活,融入土地,紮根人民,可謂知難行易。希望新生代晉軍能夠真正沉下心來,潛心創作,磨出一部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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