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足教母”錢惠:普陀女足體教結合之路用淚水鋪成

普陀女足的宿舍樓在梅隴中學後面,穿過一道邊門就到了。一樓的走道上,貼著入選過國家隊的隊員照片,共17人。底樓大堂中心的位置,擺放了一圈冠軍獎盃,二、三十座的樣子。錢惠教練說,擺不下了,還有很多就沒拿出來。“哎呀,這些獎盃都好久沒擦過了。”

她剛送走了05、06年齡段的這批初中隊員,她們幾乎全都進了市體校。現在,校車每天下午會從金沙江路小學載著五、六十個學生來訓練,因為小學住宿條件有限,她們晚上就在這裡吃住,進行晚自習。作為教練,錢惠和她的同事們輪流值夜。

“女足教母”錢惠:普陀女足體教結合之路用淚水鋪成

從上世紀90年中期到現在,普陀女足“體教一條龍”的運作模式在區體育局和教育局的通力協作下已日趨成熟。金沙江路小學——梅隴中學組成了龍尾和龍身,女足姑娘在這裡得到了九年制義務學習的保障。在結束初中三年的學習後,她們將自主選擇繼續追逐足球夢想或是進入曹楊二中這個龍頭讀高中。

你可能難以想象,最初的時候,在所有體系建立之前,一切都曾處於一片巨大的混亂無序之中。

1994年的這個夏天,錢惠騎著自行車穿過了普陀區很多大小馬路。

前一年,這名昔日河南女足隊長從上海體院畢業,被分到普陀足校。“當時這個地方主要是男足,男教練幫著帶一帶女隊員,但他們的校長說“你們一定要招女教練,把女足搞起來。”她就來了,26年過去了。

“女足教母”錢惠:普陀女足體教結合之路用淚水鋪成

中國家長培養孩子踢球,其中最大的顧慮就是學習問題。錢惠的第一批學生當時在金沙江路小學,即將面臨升學。

“她們不知道在哪個初中上學,分散開來的話,再集中訓練就比較麻煩。開始是說把這批小孩送到宜川中學,但宜川中學又沒給我們發過表格。一直到八月份,上學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開學了,我急啊,就直接到教育局找局長反映。因為我剛上班一年,才二十多歲,就騎著自行車一腔熱血地衝過去了。”

錢惠再回想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就忍不住笑出來,她說自己當時的做法並不合規矩,出現問題時應該是先找到自己的校長,再由校長去向上級反映。那批家長實在等得心急,就寫了一封市民來信,向時任上海副市長的龔學平求救。龔親自進行批示,不能讓一個工人階級的小孩流失掉。

一個批文發到市體育局以及區體育局、教育局,上面派人來調查情況。“這時候其實已經解決了,這批小孩就放在宜川中學,但這個學校和金沙江路離得比較遠,教練又只有我一個。後來,我愛人張翔來了。學生到了預備班不是沒人帶嘛,就讓他從體院過來,接著在初中帶她們,這是1996年。這時候教育局就同意,給她們放在曹楊二中。本來是初、高中一體化,後來就分開了,這時候學校沒有初中了。我們一條龍就等於只有一個龍頭,就是曹楊二中的高中部,還有一個尾巴就是金沙江路小學。”

教育局此時下達指示,讓金沙江路小學這批隊員到梅隴中學入讀初中。雖然是民辦中學,但會享受公辦待遇。“也就是說,開始時答應她們進來以後不會像別的小朋友一樣一個學期交三千多近四千的學費。但到了報到的時候,還是要她們交三千多塊錢。這時候普通家長哪裡來這麼多錢?所有家長都不幹了,全部威脅要轉學校。

錢惠一看,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培養了五年的小孩子要跑掉了,心裡急啊。這時候真的有幾個學生就被家長送進別的學校了,還有好些家長則是去教育局找領導。怎麼辦?她不得不又一次冒了越級的風險去了教育局。

“到了教育局,一邊勸家長,一邊和領導反映情況。我實在忍不住,一直在哭,眼淚窮流啊。因為這邊也不聽,那邊也不聽,誰都不聽我說的話。我就記得當時教育局的一個績效科科長,後來來我們體育局做了副局長,他說,沒有想到我一個教練會跑到那裡,為小孩子的事情急得哭。”雖然鬧出很大波折,但最後事情還是得到了妥善解決。

“後來教育局和體育局作出決定,孩子們進來以後學費家長負擔一半,另一半由教育局和體育局共同負擔。這樣,這批小孩子就算保住了。但這時候已經走了幾個,去嘉定了,我再挨個打電話,操作她們回來。”

雖然每一步都走得困難,但到這時為止,就算真正做到了體教一條龍。“小孩子在金沙江路小學畢業以後直升到梅隴中學,九年制義務教育就有保證了。初中畢業了以後,如果希望繼續走讀書這條路的就到曹楊二中入讀高中。”這樣在訓練不必間斷的前提下,又讓她們的學習得到了保證。“她們在好的環境裡面學習保持了一定的水平,15、6歲是這些小孩子的分界嶺,如果她們沒能繼續走專業這條路,還能考大學,對她們今後的發展也比較好。”

錢惠以昔日隊員任曉彤舉例,她當時就是選擇了放棄足球、繼續讀書,在2012年的高考中甚至沒有依靠加分這一項體育特長生的優勢就順利考入復旦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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