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員藝術家：孫毅的音樂人生

亞里士多德曾經說：音樂能夠培養一個人良好的性格。應該讓年輕人更多的接受音樂的教育，那麼音樂是如何形成我們的性格的呢？

經常接觸美好的音樂或者從事音樂工作的人是不是又會帶給我們不一樣的人格魅力呢？

孫毅 宸冰

孫毅

著名男高音歌唱家

原中央民族樂團黨委書記

中國戲劇“梅花獎”獲得者

宸冰：您是全國恢復高考之後的第一批大學生，那時候您就考進了中央音樂學院嗎？

孫毅：十年動亂期間沒有招生。說句最通俗的話就是壓了十年的人才。十年當中雖然亂，但文藝人才倒是培養了不少。

宸冰：以樣板戲為由頭的嗎？

孫毅：是，很多人都在唱戲，因此開發了很多好嗓子。其實我跟唱戲沒有更多關聯，但因為嗓子不錯，就到部隊了。

宸冰：您那時在部隊是文藝兵嗎？

孫毅：算是，我15歲就到部隊當兵了，部隊回來又當了將近兩年的工人，後來文革結束恢復高考，我就趕上了。

宸冰：您是怎麼想到去考中央音樂學院呢？

孫毅：當時作為一個二線城市的青年，想去北京闖蕩，想去北京的最高音樂學府學習。我當時想：不管考上與否，只要能到北京、能去中央音樂學院考試，我就覺得值了，沒想到考上了中央音樂學院聲樂系。

宸冰：您有生活經驗和經歷，跟一般的大學生還是有本質的不同的。

孫毅：現在音樂學院雨後春筍般的又增添了很多，在音樂學院就讀的學生也很多，甚至有讀研、讀博士，過去我們是不能想象的，覺得能讀音樂學院的本科，就已經不得了了。我的專業屬於聽覺藝術，完全憑感覺、憑你對音樂的悟性、憑你和老師的溝通。它不像視覺藝術，看得見摸得著。比如舞蹈這個手高了低一點，低了高一點。但很遺憾有一部分人到最後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還沒有捅破。

宸冰：就是還沒有進入到另外一個層面，歌唱的一個標準或者要求嗎？

孫毅：至少沒有達到中央音樂學院最高音樂學府所應該要求達到的那個水準。

宸冰：你的專業聲樂系，應該是聲樂的最高標準了。

孫毅：應該是。音樂會，你應該達到獨唱水平；在歌劇舞臺上要能夠駕馭角色，擔當得了主要角色，這不是所有學聲樂的人都能做得到的。

宸冰：從這個角度講，比如現在卡拉OK很流行，大家都在唱歌，唱歌的最高標準應該是什麼？聲樂系學的更多是藝術歌曲嗎？

孫毅：中央音樂學院以專門學習和研究以及介紹西洋唱法的，也就是美聲唱法。包括管絃系，就是小提琴、大提琴、單簧管、雙簧管、大管、鋼琴、作曲也是這種西洋技法的手法。

聲樂系主要以學民族唱法為主。但是後來又有了歌劇系，歌劇系也在學西洋唱法。我在中央音樂學院是學習美聲的，也是以美聲畢業，畢業後就分到了中國歌劇舞劇院，中國歌劇舞劇院是隸屬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的國家級劇院。劇院集多種藝術門類於一身，擁有歌劇團、舞劇團、民族樂團、管弦樂團、創作室及一個完整的舞臺美術製作部。

我以學習的美聲唱法為基礎，與民族文化相結合，因此後來我以美聲的唱法來演唱我們民族的歌曲。曾榮獲全國首屆歌王歌后大賽民族唱法最高獎“歌王獎”。

宸冰：您當時分到中國歌劇舞劇院時會參加一些演出嗎？除了比賽拿獎之外，那時已經有一些民族的歌劇了嗎？

孫毅：一提到中國歌劇舞劇院，它的代表作甚至里程碑式的歌劇就是以郭蘭英老師所演的《白毛女》，典型的民族歌劇《小二黑結婚》、《竇娥冤》等等。

宸冰：《白毛女》實在太深入人心了，人們尤其說一代又一代的喜兒 。

孫毅：她是幾代喜兒，而且這個已經成為了中國歌劇史帶有標誌性、里程碑式的歌劇。

宸冰：當時您有參演這部劇嗎？

孫毅：剛開始我沒有參加這部戲，我們去的那些人只有個別人演了這部戲。過了很多年後，老同志陸續的退休了，就找我來演其中一個角色——黃世仁，這是我始料不及的。當時我還沒畢業，還在音樂學院，中國歌劇舞劇院把劇本送到學校，我在學校裡完成了那個歌劇的所有背誦，那個歌劇是根據電影《冰山上來客》改編的叫《古蘭丹姆》，我飾演裡面的男主角阿米爾。所以我從那兒開始到中國歌劇舞劇院一直是在演正面形象，比較高大上的男主角。後來也演出了很多著名的歌劇，比如曹禺大師的名著《原野》改編的歌劇，這在中國歌劇裡也是里程碑式的作品。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讓我來演《白毛女》裡的黃世仁，過去大家提起來覺得很好玩，實際上現在仔細想想，過去由於文革我們強調階級鬥爭，給一些所謂的反派人物，實際上你把他塑造好了，他同樣栩栩如生，非常有魅力，因為他是整部戲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演的好，別人才會對正面角色有一個更好的認知。你試想如果喜兒、大春、趙大樹他們都一個個都很鮮活，反派黃世仁、牧人志等他們不堪一擊的話，就不完全了。

宸冰：所以後來演了嗎？

孫毅：演了，我不但演了這個的反派人物，後來又一發不可收拾演了歌劇《江姐》。

宸冰：演了甫志高嗎？

孫毅：不是甫志高。當時重慶建市，他們提到拿什麼來塑造市裡的精神，後來想到還是紅山精神，1949年11月27號渣子洞白公館大屠殺，也叫“1127大屠殺”，我們需要拍這部戲，但是這部戲不是我們的代表作，我們向空軍歌舞團申請許可來排練這部戲，主要角色仍然是江姐。後來又動員我來演那個軍統的一個情報處長叫沈仰展。這是在我歌劇生涯當中，演了很多正面的角色的同時還塑造了兩個所謂的反面形象。剛開始有一些想不通，但到了這個年齡回顧我的藝術生涯，感覺在藝術道路上塑造這樣的角色，才是豐滿的。

宸冰：對一個人的藝術生命來說，他非常豐富，而且事實上通過這種藝術經歷對於人性也有不同的認知。

孫毅：你作為一個演員，僅僅演一種角色是不完全的，應該至少不能算是一個優秀的演員。

宸冰：您要怎麼樣運用自己的技巧，能夠讓大家可以深刻地記住這個反面人物的形象，又不過分的討厭他呢？

孫毅：你有你的理解，不是原來過去理解的那樣，好像反派人物就是小丑。如果他不堪一擊，就襯托不出正面人物的高大和英雄。演員演戲也是需要棋逢對手，互相襯托。

宸冰：正是因為您有如此豐富的從藝經驗和豐富角色的演繹，所以他也榮獲中國戲劇最高獎“梅花獎”。您完全是實至名歸，但好像後來您就不怎麼唱歌，去做行政工作了嗎？

孫毅：我從中央音樂學院畢業到中國歌劇舞劇院，從當演員一直到後來當黨委副書記，一直到離開中國歌劇舞劇院是27年。1983年畢業，1985年由於領導的欣賞擔任了中國歌劇舞劇院歌劇團的副團長，後來又擔任過歌劇團的支部書記，又過了很多年根據工作需要就任命我為中國歌劇舞劇院的黨委副書記，由於我是業務幹部出身的，在徵求我的意見之後同時兼任歌劇團團長。

宸冰：這個太厲害了，也就是說這邊兼書記、這邊管黨建、這邊管業務。兩手都得抓，兩手都得硬。

■ Over ■

孫毅老師被人稱為德藝雙馨的藝術家。

作為一名聲樂系畢業的歌唱家，在音樂會上，應該達到獨唱水平的標準；在歌劇舞臺上能夠駕馭角色，要有著作為歌劇演員的修養與高度的自我要求。

作為一名黨員，他不僅擔任了領導的職務，而且真的是在紮紮實實地從事黨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