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作了一首詞,宰相看了七個字,就斷言他將不久人世

宋朝 秦觀 中國古代史 中國歷史 唐風宋月 2017-04-12

北宋末年,元祐黨人流配至嶺南的計有三十二人,秦觀就是其中之一。北宋末年的嶺南,除桂林、廣州等人口繁眾地區外,“多曠土,茅菅茂盛,蓄藏瘴毒。”。《通真子-瘴氣論》載:“嶺南瘴,猶如嶺北傷寒。從仲春迄仲夏,行青草瘴;季夏迄孟冬,行黃茅瘴。”南宋詩人楊萬里曾有《瘴霧》詩道:“午時猶未識金烏,對面看人一似無。臘月黃茅猶爾許,不知八月卻何如?”

章惇、曾布把政治異己發配往嶺南,就是欲置之死地的。蘇軾在惠州有“日啖荔枝三百顆,不妨常作嶺南人”之句,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徽宗即位,蘇軾遇赦北歸過大庚嶺,道遇一老翁,題詩於壁道:“問翁大庚嶺頭住,曾見南遷幾個回?”

被貶往嶺南,等於是判了死刑,基本是有去無回。

秦觀作了一首詞,宰相看了七個字,就斷言他將不久人世

曾布畫像

蘇軾雖然僥倖回到中原,但畢竟因在嶺南染上的瘴毒發作而逝於常州。

受蘇軾的拖累,秦觀從風光無限的汴梁城一路貶謫,最終到了煙瘴遍地的嶺南,他的心情糟糕到了無以復加,寫下了一闕《千秋歲》:

水邊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亂,鶯聲碎。飄零疏酒盞,離別寬衣帶。人不見,碧雲暮合空相對。 憶昔西池會,鵷鷺同飛蓋。攜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裡朱顏改。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

從帝鄉到嶺南,秦觀心底的失落可想而知。眼中見到的暮春景象,更加增加了他的無奈與悲哀。“花影亂,鶯聲碎”的時節,飄零在異鄉的秦觀只好獨自飲酒排遣心中難言的寂寞。衣帶寬並非是為伊人憔悴,而是因心底的鬱悶所導致。

“疏酒盞”並非疏遠了酒杯,而是因獨酌無相親。“日暮碧雲合,佳人殊未來”,“人不見”的人,並非實指某人,而是懷念從前交遊的故舊。身處逆境的秦觀無法隨遇而安,而是念念不忘記從前“鵷鷺同飛蓋”的輝煌瞬間。(注:據秦觀《淮海集》卷九-《西城宴集》詩二首記載,元祐七年三月,“詔賜館閣官花酒,以中浣日遊金明池、瓊林苑,又會於國夫人園,會者二十有六人。”)

秦觀作了一首詞,宰相看了七個字,就斷言他將不久人世

一臉愁苦的秦觀

不久前還坐著車,在汴梁城內道上意氣風發地縱馬馳騁。不料轉眼間朝堂發生鉅變,從前種種竟如幻像般變的只堪回味。

人如果只是活在從前的回憶中,那麼註定是痛苦的。“日邊清夢斷,鏡裡朱顏改”,日邊、意指汴梁城,秦觀身在貶地,仍痴想著回到京師。“鏡裡朱顏改”只有徒喚奈何,好景不常“春去也”,更令秦觀感慨年華易逝。

“飛紅萬點愁如海”,更是寫出了秦觀愁到極致的寂寥與哀嘆。“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境由心生,同樣是暮春景象,在不同人的眼中就會有不同的感受。秦觀命運多舛,與他的性格及心理承受能力也有關係。秦觀詞中多沉沉暮氣,正是困為他性格中的弱點所致。心態決定命運,積極進取的人喜歡展望未來,悲觀頹廢的人喜歡回味從前。

秦觀作了一首詞,宰相看了七個字,就斷言他將不久人世

愁腸百結的秦觀

據野史記載,秦觀這首詞傳至汴梁,宰相曾布斷定:“秦七必不久於世,豈有愁如海而可存乎?”

秦觀做此詞時,年不足五十。蘇軾讀了他的這首《千秋歲》,曾和詞一首:

島邊天外,未老身先退。珠淚濺,丹衷碎。聲搖蒼玉佩,色重黃金帶。一萬里,斜陽正與長安對。 道遠誰雲會?罪大天能蓋。君命重,臣節在。新恩猶可覬,舊學終難改。吾已矣!乘桴且恁浮於海。

見秦觀悲觀失落,蘇軾勸他心胸開闊一些,只當是“乘桴且恁浮於海”好了。蘇軾不知道,他的這種超脫樂觀秦觀根本學不來。

秦觀作了一首詞,宰相看了七個字,就斷言他將不久人世

超然灑脫的蘇軾

秦觀的一些詞,在後人眼中看來不只是暮氣沉沉,甚至是有點鬼氣森森了。

果然,不久哲宗駕崩,徽宗繼位,詔復秦觀為宣德郎。秦觀走到藤州,心情愉悅出遊光華亭。走的口乾舌燥,“索水欲飲,水至,笑視之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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