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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八怪鄭板橋不僅書畫名揚四海,他的詞也堪稱一絕。
《鄭板橋軼事》中記載:某年春天,鄭板橋欣賞春色美景,陶醉在無邊春光之中,觸景生情,吟了一首內嵌68個“春”字的《春詞》,描盡踏青時的美好風光,讀後讓人回味無窮:
《 春 詞 》
清·鄭板橋
春風,春暖,春日,春長,
春山蒼蒼,春水漾漾,
春萌萌,春濃濃,滿園春花開放。
門庭春柳碧綠,階前春草芬芳,
春魚遊遍春水,春鳥啼遍春堂,
春色好,春光旺,幾枝春杏點春光。
春風吹落枝頭露,春雨溼透春海棠,
又只見幾個農人開口笑:
春短,春長,
趁此春日遲遲,開上幾畝春荒,
種上幾畝春苗,真乃大家春忙。
春日去觀春景,忙煞幾位春娘,
頭插幾支春花,身穿一套春裳,
兜裡兜的春菜,籃裡挎的春桑,
遊春閒散春悶,懷春懶回閨房。
郊外觀不盡的陽春煙景,
又只見一個春女,上下巧樣的春裝,
滿面淡淡的春色,渾身處處春香,
春身斜倚春閨,春眼盼著春郎,
盼春不見春歸,思春反被春傷,
春心結成春朗,春疾還得春方,
滿懷春恨綿綿,拭淚春眼雙雙。
總不如撇下這回春心,
今春過了來春至,再把春心腹內藏。
家裡裝上一壺春酒,
唱上幾句春曲,
順口春聲春腔。
滿目羨慕功名,
忘卻了窗下念文章。
不料二月仲春鹿鳴,
全不忘平地春雷聲響亮。
鄭燮(1693-1765),字克柔,號板橋、板橋道人,江蘇興化大垛人,祖籍蘇州,清朝官員、學者、書法家。“揚州八怪”之一。其詩、書、畫均曠世獨立,世稱“三絕”,擅畫蘭、竹、石、鬆、菊,其中畫竹五十餘年,成就最為突出。著有《板橋全集》。
談到鄭板橋我們總是與竹子聯繫起來,這一點也對,也不對。
“揚州八怪”中,金農年紀最大,板橋名氣最大。金農是悶騷,板橋是明騷。金農一生布衣,而板橋卻是個有故事的人。
首先,咱看一下這位“鄭縣長” 的竹子。
我們這位“鄭縣長”可是一位清廉奉公的好縣長,是從一而終的“趙處長”,正是看不慣當時官場黑暗才畫竹自居,除了畫的水平確實高外,老百姓也樂意欣賞、宣傳,才這麼代代不衰。
而且,他當年的“工作記錄”中,我們可以發現很多好玩的地方。
說到判詞,鄭板橋有很多好玩的段子。最有名的,是他任濰縣縣令時,判過的一樁“僧尼私戀案”:一天,鄉紳將一個和尚和一個尼姑抓到縣衙,說他們私通,傷風敗俗。
原來二人未出家時是同村人,青梅竹馬私定終身,但女方父母卻把女兒許配給鄰村一個老財主做妾。女兒誓死不從,離家奔桃花庵削髮為尼,男子也憤而出家。
誰知在來年三月三的濰縣風箏會上,這對苦命鴛鴦竟又碰了面,於是趁夜色幽會,不料被人當場抓住。
鄭板橋聽後,動了惻隱之心,遂判他們可以還俗結婚,提筆寫下判詞:“一半葫蘆一半瓢,合來一處好成桃。從今入定風歸寂,此後敲門月影遙。鳥性悅時空即色,蓮花落處靜偏嬌。是誰勾卻風流案?記取當堂鄭板橋。”
此事或許未必這麼傳奇,但通過以上判詞來推測,這位縣長真是這麼率性好玩得人。
以上是鄭縣長的日常判詞,以下是他日常的一些小楷書法。
從這些流傳下來的判詞和一些書信來看,依稀可見當時的這位縣長處理的事務,有改嫁出糾紛的,有悔婚鬧矛盾的,老百姓的感情生活真是千古不易,來來回回總是這些。而這些家長裡短,清官難斷的家務事,鄭板橋都能一一化解。
可以看出這是位沒什麼官架子的有趣的人。
鄭板橋的小楷人家都說是亂石頭鋪出來的,造法自然,我覺得也是,初看沒什麼了不起,多看兩眼,尤其和判詞對比才發現,無論什麼字體,他都這樣寫的一個風格。
換句話說,光寫字還是小道,想寫出好字,得做個好玩的人。
自得其樂,抱朴守真。
所以說,努力沒用,你得好看(開個玩笑,你得好玩),有你能讓世人記住的點。練書法如果只是練字,可能終生是個苦主;要想寫出好字,你恐怕還得是個好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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