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摹,向書法經典致敬,值得欣賞,感謝分享轉發

連日來,展覽吸引了大批中小學生前來參觀,他們仔細欣賞王家新臨摹的歷代書法經典作品並拍照分享中國書法之美。

臨摹,向書法經典致敬,值得欣賞,感謝分享轉發

展覽期間的週六、日全天,王家新(右)都會待在展廳,與觀眾交流。圖為中國文聯主席孫家正(中),中國書協分黨組書記、駐會副主席陳洪武(左)參觀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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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新臨顏真卿《麻姑仙壇記》(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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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新臨褚遂良《雁塔聖教序》(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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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新臨柳公權《神策軍碑》(局部)

本報記者 續鴻明 閆敏

近日,國家典籍博物館展出的“向經典致敬——王家新臨摹歷代書法經典作品展”引人注目,參觀者紛至沓來,書法專業圈內口口相傳,成為京城眾多展覽中的一個耀眼亮點。原定從2015年12月10日展至2016年1月10日,根據觀眾的反饋和好評,國家典籍博物館決定將該展延期至2016年2月22日(農曆正月十五)結束。

大型展覽此起彼伏,一個個人的書法臨摹展何以受到廣大觀眾如此青睞?在信息時代,古聖先賢創造的漢字經典作品因何魅力不減?一些人“楷書沒寫好直奔行草”,楷書功底是否可有可無?對於書法愛好者和每個中國人來說,走近書法傳統的有效途徑是什麼?……這個展覽或許可以提供某些啟示。

邀經典書家做聯展

這次展覽展出了王家新多年來臨摹的歷代書法經典作品40餘卷冊,其作多為長卷鉅製,蔚為大觀。一位80多歲的老人專程趕來觀展,他激動地說:“很久沒有看到這樣地道的楷書作品了!想不到現在還有人下這樣的苦功!”

此次“向經典致敬”,隸書涉及《張遷碑》《禮器碑》《乙瑛碑》《曹全碑》;行書涉及《蘭亭序》《懷仁集王羲之書聖教序》《祭侄稿》;楷書涉及鍾繇、王羲之、王獻之、鄭道昭、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顏真卿、柳公權、趙佶、趙子昂、文徵明、黃自元的眾多名作。普通觀眾和專業人士對展出的楷書臨摹作品,看得最細,好評最多。

這次展覽的展廳佈置也極為用心,除了展出臨摹作品外,還把臨摹對象——歷代書法經典作品一一陳列於櫥窗,供觀者對照、品賞。用王家新的話說就是:“借我的手,邀經典書家來做一個聯展。”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美協副主席馮遠觀看展覽後說:“我驚訝的是他這些年來下了這樣大的工夫,遍臨了經典大師們的法帖。臨古既得其形又得其神韻,談何容易?看得出他在研究中華文化、研究傳統方面所下的決心和花費的精力,讓我特別感動。把臨摹作品與名家大師法帖對照展出,這是需要點勇氣的,家新敢這樣做,我覺得他有一種反省的、自我批判的精神,做到這一點不容易。”中國書協名譽主席張海在展覽序言中評價:“王家新所臨摹的作品,忠實原作,形神畢肖,精彩紛呈,蔚為大觀,其種類與數量之多,臨摹把握之精準,不僅在當代,在歷代書家中也是不多見的。”

《九成宮醴泉銘》《雁塔聖教序》《顏勤禮碑》《玄祕塔碑》《膽巴碑》堪稱楷書的“元典”,也是大眾耳熟能詳的“入門字帖”。《書法導報》副總編輯孟會祥說:“按常理常情,著名書法家通臨各體,無非是淺嘗輒止、‘得意忘形’,相當於閱讀中一目十行的泛覽而已,觀賞者也只需走馬觀花,略知作者趣味即可。然而,當數十卷冊形神逼肖的臨作鋪展在面前時,我霎時感到一種強烈的震撼,不僅再次領略了經典作品的至高無上,也不能不震撼於王家新的毅力、功力和感悟力。我想,每一個學書者在國家圖書館展廳都會想到這樣的問題:這些字帖我臨過多少?即便對一碑一帖,我能臨到這個程度嗎?”

展覽名為“向經典致敬”,那麼,“經典”意味著什麼?首都師範大學教授解小青認為,經典代表的是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高度,經典不僅僅是一幅幅法書作品,更是一種文化結晶。“這次展覽,家新先生選擇的碑版都是學習書法者甚至初學者都非常熟悉的,多集中在規矩最謹嚴的唐楷上。看著親切熟悉的同時,人們的眼光也會更加挑剔,因為越是熟悉的碑帖臨習難度越大。一方面這是家新先生對自己的挑戰;另一方面,我們在看展覽時也會被他的誠意所打動。”

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書法家協會顧問段成桂從吉林趕來,下飛機後就直奔展廳,看了展覽連連感嘆“震撼”。王家新19歲時臨的《祭侄文稿》令他稱奇:“家新書法的路走得非常正,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紮實。家新‘向經典致敬’,他的書法有文氣、有古風,這是很難的。要是脫離經典,自己任意地去寫,絕對不會寫成這個樣子。”他說:“朱關田有句話‘看展覽不出聲’,慢慢看,要能看進去,創作與欣賞達成共鳴。一個好的展覽一定要對觀眾有啟發,讓觀眾有所借鑑,流連忘返。這個展覽效果了不起,值得借鑑,對觀眾,特別是對青少年學習書法更有啟示作用。”

據悉,展覽開幕以來,約有5萬人次來觀看展覽,這其中有中小學生、大學生、碩士博士,從兒童少年到白髮老人,觀者雲集。王家新坦言:“我非常清楚,如果僅是我的個展,一定不會有這麼多的受眾。許多人從新疆、黑龍江、重慶、福建等地專程趕來看展覽,吸引他們的應該是經典的魅力,是楷書的力量。”

臨摹要逼近原碑原帖

所謂臨摹,是以碑帖法書為榜樣,來對照著摹仿、練習,是學習書法的必由之路。臨摹分為多種方法,有實臨、意臨、通臨、節臨等。古往今來,凡有成就、獨樹一幟的大書法家,無不重視臨帖。如清代書法家何紹基一生不輟臨古,於楷、行、草、篆、隸諸體無所不涉。曾國藩在其家書中曾談及:“何子貞世兄,每日自朝至夕總是溫書。三百六十日,除作詩文時,無一刻不溫書,真可謂有恆者也。”當代的啟功、沙孟海、蕭嫻、林散之等名家,在八九十歲時依然堅持臨摹。

然而,現在的書法界存在一種輕臨摹、重“創作”的風氣,一部分人相對重視臨摹,但主攻一體,不涉其他。美術出版業的繁榮為習書者提供了極大便利,歷代碑帖俯拾即是,然而在得到昔日祕藏善本後,很多人失去了古人持之以恆臨摹數十通乃至上百通的學習熱情和耐力。

王家新自幼在父親的指導下研習書法,以歐、褚、顏、柳等唐楷碑帖為範本,以私塾式描紅寫仿的方法進行了大量的臨摹,為他取得的書法成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當王家新40歲時,在其父親的提醒下,又重新拾起描紅本,像兒時那樣一絲不苟地臨摹,力求真實再現。據瞭解,這次展覽從接到通知到展出,共計不過20天,而展出作品數量之大、水準之高令人驚歎,是王家新近十年日積月累、孜孜以求的成果彙集。他在一篇短文中寫道:“四十描紅,這種書寫的狀態很懷舊,彷彿回到了我的少年時代,安寧、緩慢而純粹。”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王鏞看了展覽後很感動。“從漢代隸書一直到民國的書法作品,家新都非常認真地臨摹,而且還把刻石中殘缺的字都給補齊了。像他下這麼大的工夫,這麼認真做的,整個書法界我還沒見到。很多人覺得一入了書法家協會就成家了,就整天搞所謂的創作,很少靜下心來再去重溫經典。”王鏞說,“這個展覽給我們最大的警示,我覺得是‘活到老學到老’不是白說的,因為傳統太博大精深了。像家新這麼刻苦,這麼認真,在傳統面前畢恭畢敬,這種精神、這種態度是很值得學習的。”

青年書法家賀進去國圖觀展數次,每一次都如第一次來。他說:“家新先生此次展覽展現了他在正書領域所下的難以想象的工夫,我們看到他於魏晉、隋唐、宋元等都有涉及,而每一經典都力求精準,可見家新先生對經典的‘致敬’是對經典的苛求完美。臨摹經典,我們不缺少觀念,卻少內心的敬畏,今人臨摹多草其形,多擬其態,少有精準技法表達,家新先生正是以精準為第一要務,在他臨摹的作品中關於古人的筆法、空間等都表達出來,儘管未臻‘完美’,但足以見其對古人的理解。這個展覽踏踏實實,很接地氣。”

展出的楷書作品,大多為實臨、通臨。為何如此鍾情唐楷、痴迷臨摹?王家新這樣回答:“我們選擇範本不應依據書體形成的時間順序,楷書成型雖晚,但可以說‘八法’具備,楷書與今天的書寫是相合的,所以,楷書的臨摹是最全面的訓練,也是進入書法殿堂最便捷、最有效的途徑。”

臨摹有臨有摹,臨還有實臨、意臨,王家新更傾向於實臨。“如果不是實臨,我覺得就沒有必要去臨。臨摹是讓人養成肌肉的記憶和書寫的習慣,也就是把自己的書寫習慣矯正為別人的書寫習慣,逐漸做到心和手相應,心和眼相應,我覺得臨摹要儘量達到原碑原帖的水平。”有人質疑是不是臨摹的東西太原汁原味了,不是作繭自縛了嗎?王家新認為這大可不必擔心,“就像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所說,‘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我們多次寫同一內容的時候,都不會完全一樣,在臨摹經典的時候更不會。我覺得,既然選擇經典作為我們的楷模,就要無限度地接近它。當然也要懂得入帖和出帖。”

每個成名書家都有自己的臨摹觀,王家新則把臨摹比作演戲——“有些老先生像實力派演員,演什麼角色都是他自己;我像演技派的,就是演誰像誰。我想,從年齡看我還有機會、有時間,就書法來說,40多歲還不算晚,也就可以更從容些,先無我,之後再有我,將來再無我,所謂‘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又是山’,但後來看到的‘山’不是我少年時候看到的‘山’,這樣波浪式地往復前進,就是書法學習提高的過程。”

自覺的堅守和擔當

此次展覽由中國書法家協會、國家典籍博物館主辦,以“重回經典、正本清源”為主題,旨在為中小學書法進校園活動起到推動、示範作用。展覽期間,每逢週末都會開展講解、示範等系列活動,很多家長與孩子、老師與學生,以及喜歡書法的老年人,聞訊而至,品味經典,重溫傳統。王家新對待嘉賓與普通觀眾態度如一,本著對書法的敬畏,敬畏著每一位觀者,與他們分享自己的學書體會和臨摹經驗。

“從去年開始,書法進中小學課堂了,這些天展廳來了這麼多孩子,你看他們看得多認真,他們會感受到家新的勤奮和刻苦,他臨摹了這麼多字帖,而且全是楷書,裡面包括顏柳歐趙、歐虞褚薛,這樣會激發孩子們熱愛漢字、書寫漢字的興趣,讓他們從小寫好毛筆字,長大做好中國人。所以,我說家新辦的這個‘向經典致敬’展非常好,有指導性意義,為我們書法家協會、書法界,樹立了一個很好的榜樣。”全國政協常委、中國書協主席蘇士澍說。

對於王家新來說,書法就是一種生活方式。多年來,他的業餘生活就是閱讀和書寫,臨帖、抄書、記日記,詩稿和文稿也大多用毛筆寫就,所謂的書法創作則退居其次。“很多人看了這些臨摹作品很驚訝,說怎麼不早拿出來展覽吶?我做這個事情不是給人看的,像撫古琴是‘不為悅人而悅己’,我每天都臨摹、用毛筆寫日記、抄書。現代社會已經沒有所謂的舊知識分子生活的文化環境和氛圍了,只能從內心、從自己的小環境裡營造古典文人的生活了。這不是懷古不化,新與舊是循環往復的,也許在一個時尚的年代,古典就是新時尚。我用楷書、以臨摹的方式回望經典,辦了這樣一個展覽,引起這麼大的反響,說明大家對傳統文化還是非常關注和珍重的。”

20世紀80年代當代書法復興以來,書法藝術走過了復甦、探索、技法再發現等不同時期,產生過“現代書法”“新古典主義”“藝術書法”等不同的思潮,在與美術、文史等學科的彼此關涉中漸漸獨立,在以展覽為主要生態的活動中漸漸壯大,書法教育從無到有、從起步到完備,書法研究的觸角漸多、深度漸深,可謂碩果累累。但是,浮躁的心態、空殼化的作品廣泛存在,“有高原無高峰”的現狀也是不爭的事實。孟會祥認為,如果當代書法人有一分擔當,則務必沉下來、再沉下來,在歷史、生命、文化和藝術的高度上,再一次理清書法的屬性,讓生活藝術化、藝術生活化,回到本初,實現超越。那麼,王家新的書法實踐,至少為我們提供了借鑑。

書法家張世剛表示,當下書法界流行以破壞為創新,以雜耍為抒情,以狂怪為個性,以展覽為導向,然而,王家新用大量精力向經典探尋,臨習這麼多名篇碑帖,這如果沒有對中國文化的擔當意識,以及他自身的文人情懷,職務上的責任感和使命感,能做到這一點是不可想像的。這次展覽倡導迴歸傳統,迴歸主流,迴歸書法本體,少一些摻雜,多一份清純,客觀上為當下書法界浮躁的情緒注入了一劑清涼劑。其意義還遠不止這些,更重要的是引發人們對經典核心價值的思考解讀、誠敬學習和傳承運用。

解小青多次帶學生參觀展覽,把課堂搬進了展廳。她說:“對於學生來講,固本溯源,心生敬畏,對經典開始重新審視。家新先生在現場跟學生們從筆紙選擇到古書抄讀的‘書法卡片’等交流,傾囊以授,相信每個學生都心有所會。來有所自,去有所由,只有明白來處,從經典深挖,書法發展才能更有依循。在當下浮躁的時風中,家新先生有一種自覺的堅守和擔當。”

據悉,曾有藏家想花巨資買下這批手卷冊頁,王家新不為所動,卻願意無償捐獻給國家圖書館。“我6歲時父親手把手教我寫字,已經40多年了,一路走來,書法已經成為我的生活方式。有一句歌詞‘時間都去哪了?’我的時間就凝結在這些字跡裡了,這是我過往的光陰和生命。在臨摹書寫的時候沒想過有一天會展出,所以這裡面沒有功利、沒有喧囂,有的只是我內心的歡愉和靜謐。能被國圖收藏是它們最好的歸宿,也是對我的認可和鼓勵。”他一再表示捐獻之舉不值得過分宣揚。

王家新在意的是,“有些小孩子到展廳裡,開始還打鬧,一會兒就安靜了。我希望多年以後有人回憶說:‘就是小時候在國圖看到王家新的一個臨摹展,我從此喜歡上了書法!’”他說,“我想通過這個展覽為書法愛好者特別是孩子們提供些借鑑,分享我多年來的書寫經驗。當我看到孩子們爬在展櫃上看作品時,我希望他們能夠看到楷書的美、書法的美、漢字之美,能對書法產生興趣,喜歡、熱愛中國傳統文化,讓我們的國粹重光,讓中華文脈歷久彌新、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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