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娜
來源/與爾同消萬古愁（shovid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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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家寶藏》節目裡看到王菲，忽然有種不同以往的強烈感覺：果然是個北京姑娘！
在這檔節目裡，王菲穿著黑白灰的職業裝，端莊大氣，字正腔圓地介紹國寶“樣式雷”燙樣，那種嚴肅和認真的勁兒，其實就是她靈魂真實的質地。
我一直覺得王菲骨子裡是嚴肅的人，她的那些歌，之所以會打動我，不僅僅因為她的天籟空靈，更重要的原因是，它們就像一篇篇哲學小品。
王菲身上有兩種矛盾的氣質。在一些場合，她高冷，惜字如金，特別不配合。另一些時候，她又特別逗特別“貧”，愛玩愛講笑話，透著北京大妞的機靈勁兒。王菲是從迷霧中劈出一條路來的人。
當年的香港歌壇，流行的是期期艾艾的苦情歌，她被改名叫“王靖雯”，唱著“容易受傷的女人”。私以為，那個時候的她最不像她自己，後來看一篇娛樂報導，說王菲當時也不喜歡那個名字，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名字改回來。
再後來我在北京生活了多年，也瞭解了北京和香港文化的本質差異，終於理解了王菲的“高冷”其實是兩種文化碰撞之後的對抗。王菲是個北京姑娘，獨立，灑脫，對人生有一種誠實到天真的勁頭。這也是我喜歡她這麼多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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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我喜歡的另一個女明星徐靜蕾也是北京姑娘。
老徐的微博叫“雞毛蒜皮與雞毛蒜皮”，很不像女明星，有種特不拿自己當回事兒的感覺，人生在她看來就是一個遊樂場。老徐這些年活得也是夠盡興，演電影，拍電影，想休息了就消失個一兩年，喜歡做手工，是個特別認真的裁縫。
女明星最怕自己過氣，但是老徐好像從不擔憂。事實也是，沉寂再久，微博發一條戀愛感悟，就能霸佔好幾天的熱搜。近年來她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主動宣佈凍卵這樁事，在我看來沒什麼，這很老徐，也很北京。
北京姑娘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她們骨子裡的獨立和灑脫，看起來有點兒“貧”，但是對人生的態度是極為嚴肅和認真。她們想明白的事兒，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可以說有一種真正的自信和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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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讀石康先生的散文集，他有一篇文章寫《北京姑娘》也很有意思。
在石康先生看來，北京姑娘長相“比東北和江南的都差”，“頭髮有點硬，可硬得不太美觀，膚色偏黑……當她們瘦的時候，即使用手也很難找到她們的腰，胖起來和歐洲大媽有一拼。”“優點呢？腿不太短，個子不太矮，猛一看有不差的氣質，行動起來不太像女的……”
男作家果然是男作家，先在相貌上打擊一番，是欲揚先抑。然後調動起你的好奇心：“北京姑娘就憑這種姿色，為什麼能招我喜歡呢？我告訴你，那是因為北京姑娘妙趣橫生的一張嘴，當然，還有她們的性格。
這本書裡說，北京姑娘很少跟你講溫柔話，她們更擅長精準地打擊，並且用的是一種叫人哈哈大笑的方式，也就是讓你陪著別人笑話自己。一旦你習慣了這種迷人的說話方式，那麼無論你聽外地姑娘跟你說什麼話，都會覺得假正經，特沒勁，無聊，誇張，或者說空洞。
北京姑娘不愛佔別人便宜，也不會讓人佔自己便宜。比如談戀愛吧，她們絕不會要求男朋友接送自己，哪怕自己窮得連出租車也坐不起，也一定在約定時間到達約會地點，親親熱熱之後再高高興興親自回家。你帶她們去高檔餐廳也好，吃路邊蒼蠅飯館也好，她們都能吃得開開心心。
石康先生最後總結到，為什麼北京姑娘招人喜歡，因為她們獨立，平等，外加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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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學時代有個因寫作認識的朋友也是北京姑娘，她平時看起大大咧咧，爽利乾脆，喜歡戶外運動，喜歡跟人稱兄道弟。但是一旦喝了酒，可能會哭，會跟我們講她的傷心事，那些細細密密，雲飛雪落的話，讓我看到北京姑娘內心細膩和傷感的一面。
但是她不矯情。哭過就過去了，第二天又高高興興地拍著肩膀跟人稱兄道弟。大學畢業後，她輾轉換了好幾份工作，有時候還要值夜班，在我看來是辛苦的。她卻很滿足，下班回家炒兩個菜，喝點小酒，擼一會兒貓，就覺得日子特別美。
北京姑娘有與生俱來的驕傲，也有在生活中浸淫的煙火氣息。
北京有個詞叫“大颯蜜”，就是形容這些落落大方，又聰明得體的北京姑娘的。我覺得“颯”這個字，用得特別準確啊！她們那種獨立灑脫的範兒，幽默又認真的勁頭，不卑不亢的氣質，真的很難不讓人喜歡。
END
作者：李娜，一個瘋狂又理性的水瓶座少女。愛美愛文藝，也非常獨特非常清醒。已出版《你走的彎路，每一步都算數》，公眾號：與爾同消萬古愁（shovidn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