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惑,而且我的位置是最靠近懸崖一側的,於是我從藏身的地方向外探出身去,半個身子幾乎懸空,向崖下的谷底張望。
之前未探身出來的時候,只能看向遠處的谷底,並沒有發現巨蛇的蹤影,而靠近崖壁這一側的谷底,因為視角的原因是看不到的。
現在探身出去這麼一看,只見靠近崖壁這一側沉積的碎石塵土更厚,都和已經被墊高的谷底形成了一個斜坡,看情形沉積的厚度少說也得五六米靠上。
空山寂寂,除了穿過山谷的冷風發出的呼嘯聲之外,天地之間格外安靜,跟剛才地動山搖的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了半天,沒有任何的發現,看來那巨蛇可能真的被剛才鋪天蓋地的土石給埋在裡面了。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慢慢的將身子縮了回來。
但就在這時,我的後脖頸子那裡的一塊肌肉,突然毫無徵兆的跳動了一下。
這一下,跳得我心裡一慌。
這是有原因的,從小到大,我遇到過好多次突如其來的危機情況,而幾乎每次在我遇到這種危急情況的時候,總會有點兒先兆,也就是和剛才的情形一樣,後脖頸上的一塊肌肉會無緣無故的突然跳動。
“小心!”
我耳朵裡突然聽到康雅的一聲驚呼,緊接著就感覺到自己後領子被人薅住了,用力向後猛拽。
我猝不及防,整個人登時被拽得向後仰面倒去。
與此同時,我的鼻子裡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道,而且還伴著一股勁風,擦過我的頭髮和前額。
我只感到眼前一黑,眼前像是突然多了一堵牆一樣,所有的景物都被隔絕了。
“我去!這他媽大長蟲還沒死呢!”
特木爾的聲音當中也充滿了驚恐。
很快的,我的眼前又是突然的一亮,之前的景物又能看到了。
驚魂未定的我,向懸崖下的谷底看去,果然就是那條大白蛇。
原來它不知道何時竟然爬到了我們的頭頂上方,估計是剛才看到了我從崖壁的凹陷處探身出去,所以發現了我,於是居高臨下地撲了下來。
“這東西通靈啦!咱們人知道往上跑,它也不傻,跑嘞比咱們還快哩!”
這是好半天都沒說話的老花子的聲音。
聽了老花子的話,我頓時意識到,剛才爆炸引起的山體滑坡的時候,不光是我們幾個人向上跑找到了藏身的地方,僥倖躲過一劫,那巨蛇也顯然也知道山崩的厲害,為了不被活埋,奮而向上游去,果然也躲過了被活埋的命運。
只見那巨蛇直達谷底,在谷底盤旋了一匝,緊接著又異常靈活的折過身來,沿著崖壁向我們所在的位置攀來。
好在谷底全都是剛剛從山頂滑落的碎石,厚厚的一層,幾乎沒有什麼摩擦力。就算是人走在上面,都會向下出溜。巨蛇這麼大的體重,幾乎是向上爬三米就要往下退兩米,速度大大的慢了下來,一時半會兒不會那麼快來到我們的身邊。
見狀,我下意識的想爬起來,於是雙手往旁邊一撐,不料左手卻按到了一處軟軟的所在。
急忙低頭一看,原來我按到的是康雅的腿,而我此時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倒在她懷裡的,剛才被巨蛇嚇得驚魂未定,我竟然沒有察覺出來。
我連忙抱歉的看了康雅一眼,對她說了聲“謝謝!”,接著右手撐地,爬了起來。
我們所有的武器裝備,都在剛才山崩的時候,為了逃命隨手扔掉了,而我們藏身的這處崖壁的凹陷,是崖壁上一個天然的巖坑,頭頂腳下,以及背後全都是光潔的石壁,就算是想找塊石頭往下扔都沒有。
棲身於這狹窄的崖壁凹陷處的六個人,望著正從谷底向上攀爬的巨蛇,此刻臉上幾乎都佈滿了緊張的表情。
但是我卻發現特木爾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彷彿還帶著笑容,似乎對正蜿蜒而上的巨蛇一點兒都不擔心。
“鐵柱,你跟那傻樂什麼呢!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我在他的肩膀上搗了一拳,半開玩笑地對他說道。
“切!”特木爾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接著伸手從衣兜裡一掏:“你們都看看,這是什麼?”
我定睛一看,只見他手裡拿著的,居然是兩塊TNT炸藥。
原來這小子之前從康雅包裡往外拿炸藥的時候,竟然往自己兜裡私藏了兩塊。
“你光有炸藥,沒有雷管有什麼用?”
我看著他手裡沒有雷管,只有孤零零的兩塊炸藥,不禁向他問道。
特木爾再次嘿嘿的笑了起來,另一隻手也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樣東西來。
居然是一個木柄的手榴彈。
“我去!這不是之前我們在洞裡發現的八路軍的手榴彈嗎?你怎麼還有一個?”
我驚訝地向他問道。
“因為我就用了一個唄!這玩意兒太稀罕人了,我沒捨得全都用了,留著一個準備做個紀念,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這要放在平時,我肯定得說他一頓,這玩意兒是隨便私藏著玩兒的嗎?要是被警察知道了,絕對是被抓進去蹲號子吃大眼兒窩窩頭的下場。
可是現在這節骨眼兒上看到這玩意兒,感覺比見了什麼都親。
“行了,快別得瑟了,你不是解放軍偵察連特種兵出身嗎?玩個炸藥什麼的,比我小時候活尿泥兒還簡單,趕緊弄吧!那大長蟲可不給你時間。”
我急忙催他道。
特木爾哈哈一笑:“你們就擎好吧,一會兒就送那大長蟲上西天!”
說完他就開始蹲下身去忙活起來。
這傢伙平時真不是吹的,只見他雙手不停,速度飛快,又是布條又是膠帶的,片刻之間,一個簡陋的炸彈就做好了。
不過因為這次的引爆裝置是木柄手榴彈,所以個頭看起來比他之前做的那個大了很多。
看著他做出來的那醜陋的東西,我不禁有些擔心,這玩意兒能行嗎?
特木爾看著我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對我說道:“你只要能引得那大長蟲把嘴巴張開,我這玩意兒就一定能把它炸個肚破腸爛。”
“真是沒文化,蛇那有腸子的?”
我白了他一眼,故作鄙視地說道。
話雖然這麼說,但我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再次將上身探了出去。
正在向上爬的巨蛇,看到有人探出身來,頓時獸性大發,向上爬得更起勁了。
但遺憾的是,它的嘴巴卻並沒有張開來。
特木爾做的這個炸彈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能不能炸響放在一邊,如果巨蛇不張嘴,再像上次一樣一腦袋把它給磕飛了,那我們就真的完蛋了。
“我來幫你!”
說話的人是莫一白。
只見他的手裡不知從哪兒撿了塊黑乎乎的石頭,一點也不起眼。他將那塊石頭拿在手裡,上下顛了兩下,然後對著大蛇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那石頭裹挾著一股勁風,快速的飛向了大蛇的腦袋。
出人意料的是,眼看那石頭就要砸到自己的時候,大蛇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
“著啊!”
與此同時,特木爾大吼一聲,拉掉了手榴彈的拉環兒,雙臂後仰,用力的將那個醜陋的炸彈扔了出去。
眼看著那炸彈冒著煙翻滾著,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我的心瞬間就懸了起來。
特木爾不愧是在草原上長大的,時間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炸彈和莫一白扔出的那塊石頭幾乎是同一時間飛進了巨蛇的口中。
“臥倒!”
特木爾大喊一聲,六個人動作齊整,瞬間全都趴了下去。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雖然因為是在巨蛇的肚子裡爆炸的,聲音比之前那一次爆炸要輕了不少,但仍然震耳欲聾。
片刻之間,山頂再次響起了密集的沙沙聲,無數的碎石裹挾著塵土雪霧,簌簌而下,好半天才消停下來。
等到外面逐漸安靜下來,身處最外側的我慢慢的抬起頭,抖了抖身上的塵土,探出腦袋向下望去。
只這麼一眼,我不由得再一次驚呆了。
那巨蛇居然沒有被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