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院長海外考察一聲嘆息:“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為何陷入困境?

薩科齊 歐洲 卡梅倫 法國 長安劍 長安劍 2017-08-06

導語

長安君(微信ID:changan-j):2017年7月12-26日,長期主張“腳底板下做學問”的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執行院長王文,先後密集走訪了瑞典斯德哥爾摩、芬蘭赫爾辛基、俄羅斯聖彼得堡、愛沙尼亞塔林、拉脫維亞里加、丹麥哥本哈根、荷蘭阿姆斯特丹、比利時布魯日、英國倫敦、意大利羅馬等地,參加了第三屆東西方經濟文化論壇並發表主旨演講,沿途還與法國前總統薩科齊、英國前首相卡梅倫等多位政治人物、多位企業家和多位著名學者深度交流溝通,對中國崛起、企業國際化、全球社會發展等有了全新感悟。

7月28日晚,王文回京後力邀同行的徐二明教授、謝耘教授第一時間將相關體會與公眾分享,現整理王文講座內容精華部分摘編如下——

人大院長海外考察一聲嘆息:“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為何陷入困境?

(圖:王文分享調研後感悟)

王文主張“腳底板下做學問”,他認為,現在這個年代可謂是“知識貶值,見識增值”的時代。為此他結合前不久的北歐之行進行說明。

在知識層面看,網上一搜“北歐”基本上都是“小國寡民、福利高、收入高、幸福國度”的“北歐模式”,這有其現實基礎,著名的學者弗蘭西斯弗山在25年前寫過一本《歷史的終結》,認為北歐丹麥是歷史終結的榜樣。前年的蓋勒普調查結果也顯示,全世界最幸福的155個國家中最幸福的三個國家分別是芬蘭、丹麥和挪威。

但王文的切身感受是比之“更豐富、更多元、更復雜”——

第一,北歐國家的老齡化是全世界最嚴重的。根據2015年統計,北歐5個國家,即挪威、瑞典、芬蘭、丹麥、冰島總人口1600萬,其中65歲以上人口為600萬。根據聯合國的標準,如果65歲人口占7%就是老齡化社會,14%是老齡社會,超過20%是超老齡社會,那麼北歐國家應該屬於超老齡社會。

人大院長海外考察一聲嘆息:“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為何陷入困境?

當然,有媒體也誇挪威、瑞典等的平均壽命在85歲左右,都是正面報道,但另一方面,由於預期壽命增加,退休人員領取養老、醫保以及其他服務的時間拉長,使得國家財政承受的壓力聳增,國家不堪重負,發展成本加大,北歐國家的債務上限屢創新高。

從這個角度看,恐怕要更全面地看“幸福國家”的定義了。

第二,因為老齡化非常嚴重,所以整個福利社會近乎終結。北歐國家瑞典、芬蘭、丹麥社會保障費用佔GDP比例在40%、50%左右,日本的比例大概是25%,而美國的比例大概是18%-20%。

稅負比較高的確是福利社會高的基礎,但理論上看,這種模式並不能持久,而會產生競爭力的下降、社會活力不足。根本原因是,誘使相當大一部分年輕人不願意工作,養了許多懶漢,有人稱之“30%的人養活了70%的人”。由此再審視知識層面的“福利社會”概念,可能會更復雜一些。

個稅、財產稅、贈與稅、遺產稅紛紛下降或被廢除,種種最新的事實已說明,傳統知識層面上的“北歐模式”正在終結或被改革,不再是當年人們內心的擁躉。

第三,難民和中東歐移民大量湧入,產生了大量社會問題,進而導致主張極端排外的北歐極右翼政黨支持率的上升。歐洲正在面臨非常強烈的“伊斯蘭報復”。一些城市如布魯塞爾、倫敦等穆斯林人口極劇上升,甚至有的區域已90%人口都是穆斯林。有一本書中曾記述把歐洲稱為叫“歐拉伯”(Eurab),是Europe和Arab的詞合在一塊兒,意指歐洲的阿拉伯化。

人大院長海外考察一聲嘆息:“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為何陷入困境?

第四,中國影響力在歐洲的提升,尤其是軟實力的提升是明顯的。在倫敦,法國前總統薩科齊和英國前首相卡梅倫做了一場對話,令王文印象深刻的是薩科奇對中國的看法——要向中國學習“願景”。另外,王文也提到,薩科奇表示,全世界最大的問題和挑戰是不確定性,但中國很確定。

在互動環節,王文還對一些問題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同樣摘編如下——

問題一:對大國元首的印象?

回答摘編:中國學者越來越自信了,能夠與各國總統、總理侃侃而談。比如,這次主持薩科齊與卡梅倫對話的是清華大學李稻葵教授,他坐中間,很自信,非常值得學習。國家崛起伴隨著中國學者的崛起。

隨著自信心的恢復,我們看世界的眼光也變了。過去,我們老說中國製度有劣勢,現在反過來看中國製度的優勢。剛才幾位老師也都提過薩科齊和卡梅倫都在反思民主、反思制度。的確,中國製度當然還是需要大量的改革,但從領導人的素質上看,中國還是要比純民主制下的歐美國家強得多。其實,大多數人都與我有相似的感覺,在中國體制下,要幹到正司局、副部級以上,那真是需要相當相當強的能力,非一般人能及。

我一直主張國與國平等,但從體量上看,我這次去多數國家都只有幾百萬人口,大量相當於咱們一個地級市。而中國國家領導人幾乎都處理過幾千萬人口的省份一把手履歷。薩科齊總統這次也明確說,中國領導人太厲害了,那麼多複雜的矛盾要處理,這裡體現了極強的政治優勢。

問題二:中國企業在丹麥、瑞典、挪威等國外的總體情況怎麼樣,走出去有什麼問題,怎麼樣走出去會方便?

回答摘編:中國企業走出去進展很快,但過程很不容易。比如,近些年海航成為德意志銀行最大股東,併購了希爾頓酒店,這相當於是中國工商銀行、長安街沿線的酒店都被外國人併購了,中國人會怎麼想?所以,中國企業走出去,受到的狙擊、國外輿論的懷疑是必然的。中國引領的全球化,實際上是由中國企業為重要載體的,但這個中國往外走的過程相當漫長,也很艱難,但我相信會越走越遠、越走越好。

問題三:對歐洲和中國在未來在全球治理領導力方面有什麼樣的感受?

回答摘編:美國前總統事務助理斯考克羅夫特寫過一本書,講全球進入覺醒時代,不只是西方國家,1500年以來,技術、制度、經濟、政治都是西方文明在領先全世界。21世紀以後,全球覺醒,一是西方從過去傲慢中覺醒,正在深刻反思,二是發展中國家在覺醒,從盲目崇拜西方到發現自我優勢。歐洲版圖和中國差不多,卻分成了二三十個國家,直到二戰後才逐漸走向統一進程,但這個進程比中國晚了兩千年,且未來命運未卜。歐洲一體化對全球治理的示範作用,是被我們建構出來的,是被我們崇拜出來的。

這裡我用一個有意思的親歷故事來說明。三年前去巴黎,發現有越來越多拉三輪的,像北京胡同那種,從凱旋門到盧浮宮5美元。我坐過一次,還與拉三輪的那位年輕人攀談。他說自己25歲,匈牙利鄉下人,巴黎第四大學畢業,會德語、英語、法語,現在正在學中文。

我問,為什麼學中文?他說,在網絡上找到一箇中國女友,在上海工作,是一位公司總監,準備去找她。我問,中國女朋友知不知道你在拉三輪?他說,當然不會讓她知道。現在正在攢機票錢飛到上海,然後就不用自己花錢了。

我實在無意取笑上海或者任何女性,只是講述了我的親歷。背後是中國人看待外國人的某種社會現象。(笑)我當然支持自由戀愛,老外有許多特別優秀,我只是說,中國女孩要警惕外國男帥哥是不是屌絲。(笑)

這段親歷讓我思考,匈牙利等中東歐國家到巴黎、倫敦等地打工越來越多,這是英國要脫歐的重要背景。許多英國人都說,英國擺脫了歐洲,但擁抱了世界。而這種移民的現象,事實有點像20、30年來甘肅、四川、安徽、重慶等地農民工跑到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打工。中國優勢在於,在大一統體制下采取“先富帶動後富”的區域遞進發展戰略,一步步解決貧困,走向小康。現在,重慶就脫掉了“農民工輸出比例最多省份”的帽子,因為重慶產業發展,如PC機制造等,農民可就近找到工作,收入遞增。但在歐盟卻很難解決,文化分散,政策分權,政治分化。如果說15年前歐盟因為一體化進程,還對全球治理有著示範性作用、典範性作用的話,那麼現在,歐盟對全球治理的影響力恐怕在極劇衰弱。現在英國脫歐了,馬上可能荷蘭想脫、意大利想脫,西班牙也想脫,不光西班牙想脫,西班牙內部也想獨立。如果解決不了集權統一等政治改革問題,我對歐盟是看低的。

再說遠一些,過去很多人都在鼓吹民主、自由是普世價值,現在看來,改革開放才是普世價值,比如政治體制改革。歐洲需要政治體制改革,美國也需要政治體制改革,歐洲需要開放,美國也需要開放。近期有一部紀錄片叫《將改革進行到底》,我上週還在《人民日報》還對此發了評論文章,明確講“不改革,死路一條”。中國有很多不足與缺陷,但中國和歐美國家相比,它的特徵是“具有可改革性”。而只有不斷改革,中國才真正有未來,才會對全球治理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聲明:本文摘編自微信公眾號“人大重陽”(微信ID:rdcy2013)《【深度好文】密集走訪歐洲十國後,審視中國優劣勢》一文,在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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