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個家族的權鬥，《權力的遊戲》只能算小兒科

導言：

神劇《權力的遊戲》第八季開播以來，評分一路走低，看完大結局施展老師差點把新買的電腦給砸了……為了彌合大家近來的落差，特此為大家奉上一篇舊文，還原歷史上更為真實的權力鬥爭過程，期待大家能從司馬家內部的恩怨權鬥中，體驗到遠大於腹黑權術的人性之複雜和真實歷史的跌宕。

“八王之亂”這個事件直接帶來了司馬家族事業斷崖式下跌，你還能在這裡看到《軍師聯盟》裡面一些重要人物的後人的結局。“八王之亂”是司馬家的八位王爺爭權奪利的動盪過程，堪稱人類腹黑精華集錦，動盪的結局是開啟了中國中古史上最為動盪的五胡亂華時期。

這段歷史當中的各種陰謀詭計極為精彩，管保黑得你倒吸涼氣，不過這裡的人物關係確實太複雜了點，所以我畫了一張人物關係圖，對照著關係圖來讀這段歷史，會有幫助。

咱們先來解釋一下，八王之亂為啥會鬧起來。這一系列的動盪，淵源都可以追溯到《中國史綱50講》音頻課裡提到的司馬師、司馬昭、司馬炎複雜的繼承關係。所以先得把這個問題解釋一下。

司馬師是大哥，並且性格非常沉穩有膽略。司馬懿要發動高平陵之變前，曾與司馬師密謀多日，直到事變前一晚，才告知司馬昭。司馬懿當晚派人觀察兩人的動靜，只見司馬昭輾轉反側睡不著，司馬師則睡得沉穩如常，可見老大是更有大將風度的。

司馬師和司馬昭的年齡只差3歲，所以司馬昭並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機會繼位。但司馬師膝下無子，司馬昭就把自己的次子司馬攸過繼給了司馬師當兒子。誰也沒想到，司馬師繼承司馬懿的位子剛四年，就因為戰爭中驚嚇過度病死了，司馬攸這會兒還是七八歲的小孩子，如果他來繼位，估計司馬家族的事業也就到此終止了，所以司馬師就欽定讓司馬昭頂了上來。

問題這就來了，雖然這會兒司馬家還沒有篡位，大家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兒，那麼，這天下究竟算是誰的呢？是司馬師的還是司馬昭的？

司馬昭自己倒是多次說過，這天下是大哥司馬師的，自己代替他經營而已。那就意味著，自己去世後，應該把位子傳給過繼給大哥的那個兒子司馬攸，按說這實際上也是司馬昭自己的骨肉，不過司馬昭的長子司馬炎可就不幹了，他暗中聯絡一系列重臣支持自己，最終成功上位。上位後迅速篡權稱帝，給司馬攸封了個齊王，但司馬攸仍然擁有很多人的支持。

晉武帝司馬炎

接下來還有個更麻煩的問題，那就是成功上位的司馬炎，他的大兒子司馬衷是個白痴，司馬衷最有名的故事之一就是，聽說百姓遭災沒飯吃，問了一句，“何不食肉糜？”為啥不吃皮蛋瘦肉粥啊？

既然司馬衷是白痴，很多大臣就質疑他的繼位資格，更何況司馬炎本人的繼位資格就有疑問呢，正趕上司馬炎本人生了一場大病，不少大臣認為，一旦司馬炎不行了，應該把皇位再還給司馬攸。

王夫之評司馬衷-“惠帝之愚，古今無匹”

司馬炎哪受得了這個啊，但是大兒子是白痴這也是個大麻煩，所以他考慮過廢長立幼，可是一旦廢長立幼，本來自己得來不正的皇位有可能就更不正了，更沒理由排除司馬攸了。咋辦呢？很意外的是，他的大孫子聰明非常，所以司馬炎一咬牙，還是讓白痴司馬衷繼位吧，只要熬過這一任，下一任就好了。可是反對司馬衷繼位的人太多了，這又咋辦呢？於是司馬炎做主，讓一個頂級大家族賈家的女兒賈南風嫁給了白痴兒子司馬衷。

賈南風貌醜而性妒，因惠帝懦弱而一度專權，

是西晉時期“八王之亂”的罪魁禍首

賈南風就是《軍師聯盟》中出現過的一個重要人物賈逵的孫女，記住賈南風這個名字，這是個接下來幾年會翻天覆地的女人。

有了賈家的支持，司馬衷的太子之位就能保住了。但是司馬炎對於賈家也不是十足放心，於是又與另一大家族弘農楊氏聯姻，親自娶了楊家的女兒楊芷作皇后。讓楊、賈兩家再形成制衡關係。弘農楊氏，這是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大家族之一，楊修就是這個家族的。

若干年後，司馬炎去世了，白痴皇帝司馬衷繼位。楊芷成了皇太后，賈南風成了皇后，聰明的皇太孫升格成為皇太子。司馬炎留下遺詔，安排了兩個顧命大臣，一個是楊芷的父親楊駿，這算是楊修的遠房侄子；另外一個是汝南王司馬亮。司馬亮是司馬師和司馬昭的弟弟，是白痴皇帝司馬衷的爺爺輩的人。

這個司馬亮特別草包，司馬炎特地安排了他這個叔叔來輔政，就是看中了他草包，不會威脅到白痴兒子。沒想到司馬亮太草包了，害怕楊駿會威脅自己，直接就跑路了。朝廷裡就成了楊家的天下。楊芷比賈南風還小几歲，卻是婆婆；心機極深的賈南風常被這婆婆羞辱，卻苦於沒有足夠的資源來反抗，便只能想方設法和那些也對楊家心懷不滿的司馬家王爺暗中聯絡。八王之亂的序幕就此拉開。

（下面這個人物關係圖，可以先跳過去，往後看，看暈了再翻回頭來查對即可）

01

這場動亂分了前後兩輪，第一輪的主角便是賈南風。

賈南風暗中聯絡楚王司馬瑋。司馬瑋是白痴皇帝司馬衷的弟弟，年輕氣盛，衝動能幹。賈南風做了一番手腳，讓楚王司馬瑋帶兵進駐洛陽，之後就以皇帝司馬衷的名義下詔，宣稱楊駿謀反，要司馬瑋發兵勤王。司馬瑋迅即發兵幹掉了楊駿，賈南風又以皇帝的名義下詔，廢除了楊芷的皇太后之位，貶為庶民，誅滅楊家三族。

太傅楊駿被殺

幹掉了年輕的惡婆婆，賈南風出了口氣，但她還是沒法大權在握，因為實際的兵權在楚王司馬瑋手中，賈南風是沒法繞開司馬瑋掌握權力的。此時她的腹黑大法就開動了。賈南風並沒有讓司馬瑋主持朝政，而是召回了汝南王司馬亮。還記得司馬亮嗎，他是正牌的顧命大臣，又是皇帝爺爺輩的，所以司馬瑋只能乾瞪眼也說不出話。而司馬亮是個大草包嘛，所以賈南風也不怕會被司馬亮反制。

汝南王司馬亮-司馬懿第四子

汝南王司馬亮沒建立功勞卻身居高位，而幫助賈南風除掉楊家的楚王司馬瑋，建立首功卻沒得到對應封賞，他和司馬亮的矛盾就此埋下了。再加上賈南風不斷挑撥，讓司馬瑋感覺越來越憋悶。

三個月之後，賈南風又以白痴皇帝的名義下密詔給司馬瑋，說司馬亮謀反，讓他誅滅司馬亮。司馬瑋可算等到這一天了，連夜發兵包圍了司馬亮宅邸，幹掉了這位草包爺爺。司馬瑋終於成為權力最大的人了，可是他高興得太早了，賈南風還在背後呢。

第二天白天，賈南風又以皇上的名義下了一道聖旨，說楚王司馬瑋矯詔，擅自殺戮顧命大臣，按律當斬。頭一天晚上司馬瑋接到的是密詔，沒別人能證明，第二天發出的這個可是明詔，不是密詔了，所有人都能看見。楚王司馬瑋身邊的士兵一看，我們的大王居然矯詔，這就是謀反啊，沒人願意跟著背鍋，一鬨而散，司馬瑋一瞬間就成孤家寡人了，隨即被賈南風抓住殺掉，這位王爺到死了也沒搞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楚王司馬瑋-晉武帝司馬炎的兒子

接連幹掉兩位王爺，賈南風終於執掌了大晉朝的最高權力。賈南風雖然超級腹黑，但還算是知人善任，起用了幾位能幹的大臣來治國，所以短暫的動盪對於國家的影響並不大，西晉又繼續穩定繁榮了八年。

晉顧愷之《女史箴圖》局部

大臣張華用《女史箴》一文，來勸誡皇后賈南風

但是賈南風有個嚴重的心病，就是那個聰明的皇太子。為啥她會擔心太子呢？因為太子並不是賈南風生的，是另一個身份很低的妃子生的，賈南風一直在收拾這妃子。只要白痴皇帝司馬衷還在臺上，賈南風自信可以掌握最高權力，但是一旦司馬衷死了，太子上臺，那自己就沒戲了，所以賈南風又決定想法廢掉太子。

太子這麼聰明，當然知道危險，所以一直特別小心謹慎，不給賈南風任何把柄。結果時間長了還是大意了，賈南風終於抓住機會，設計把太子灌醉，誆他抄寫了一份勸白痴皇帝退位的奏章，之後賈南風就以這個名義指責太子要謀反，把他給廢掉，要殺了他。在大臣的勸阻下，賈南風暫時把太子關了起來，準備找機會再殺。

02

正這個事情，終止了賈南風治下八年的繁榮，黑不見底的八王之亂第二階段拉開了序幕。

很多宗室和重臣都寄希望於聰明的太子，現在太子被關了起來，他們就私下密謀要救太子。此時，趙王司馬倫登場了。司馬倫也是司馬師和司馬昭的弟弟，是白痴皇帝的爺爺輩的人。但他不是張春華的兒子，而是柏靈筠的兒子。

張春華、柏靈筠，這倆人物，看了《軍師聯盟》的人也都不會陌生。司馬倫因此被司馬家的人稱作“柏女兒”，就是“那個姓柏的女人的兒子”。從這毫無敬意的稱呼就能看出，司馬倫一直很不得志，因此他在賈南風掌權之後，便極力討好賈南風，希望能夠獲得政治機會。

晉武帝登基後封司馬倫為琅琊郡王、趙王

現在聽說有大臣想要去救太子，趙王司馬倫打算投個機，搶先去把太子救出來，也許能有更大的政治機會。但是司馬倫手下有個謀士跟他說，先別去救，因為太子聰明過人，如果把他救出來，當了皇上，肯定重用賢臣，輪不著咱們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咱們在討好賈南風，一旦真把太子給救出來，弄不好還給自己惹麻煩。

司馬倫一聽就蒙了，那該咋辦呢？謀士馬上出了下一步腹黑的主意，賈南風不是正想要殺死太子嗎？咱們就等著，等她殺了太子，咱們再以給太子報仇的名義起兵，幹掉賈南風，這樣就一舉獲得人們的認可，天下大權不就掌握在咱們手中了嗎？趙王聽了一拍大腿，得，就這麼辦！

謀士還在繼續腹黑，他擔心賈南風遲遲不下手，讓趙王錯過時機，於是又到處造謠，說有大臣想要救出太子廢掉賈南風。賈南風一聽就急了，迅速殺了太子，趙王司馬倫馬上起兵，抓住了她，又以白痴皇帝的名義下詔把賈南風廢為庶人，沒多久又殺掉了事。趙王成了帝國的實際最高統治者。但這種小人，你還能指望他能有多大治國的本領嗎？朝堂上一片烏煙瘴氣，只不過他控制著皇上，別的王爺雖然恨得牙癢癢，卻沒法反他，否則會被趙王以謀反的名義鎮壓掉。

沒想到，趙王這個大草包，居然這個關鍵問題沒想明白。他覺得自己這個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地位還不過癮，就把白痴皇帝司馬衷給廢掉，關了起來，自己登基稱帝了。這下別的王爺不再有投鼠忌器的擔憂，馬上就起兵反擊。

齊王司馬冏-晉文帝司馬昭之孫

牽頭的是齊王司馬冏，司馬冏又是誰呢？他是當年跟司馬炎爭皇位的那位老齊王司馬攸的兒子，司馬攸沒爭過司馬炎，早早就憂憤而死，他的兒子司馬冏就繼承了齊王的位子。齊王司馬冏，聯合駐紮在長安的河間王司馬顒，駐紮在鄴城的成都王司馬穎，幹掉了掌權的趙王司馬倫。成都王司馬穎也是白痴皇帝的弟弟，河間王司馬顒的關係則遠了一點，他甚至不是司馬懿的後代，而是《軍師聯盟》裡又一位重要人物，司馬懿的弟弟司馬孚的後代。

齊王司馬冏迎回了白痴皇帝司馬衷，有首功，因此得以主持朝政。司馬穎與司馬顒也都獲得了封賞。但是齊王有點不拿自己當外人了，他很可能是覺得，本來這天下就應該是我們司馬師這一脈的，就不應該是你們司馬昭這一脈的。所以齊王主持朝政的時候，經常把皇帝給晾在一邊，自己的出入則都擺起了天子的陣仗。

河間王司馬顒-司馬孚之孫

齊王這做法也就有了謀反的樣子，給了別的王爺以口實。當初跟齊王一起起兵，幹掉趙王司馬倫的還有兩個司馬王爺。其中的河間王司馬顒也是個陰謀家，他也想站到人生巔峰上去，能夠主持朝政一把，於是在別人的鼓動下，決定以勤王的名義，出兵討伐齊王司馬冏。但是他還有個顧慮，就是此時也正住在洛陽城的長沙王司馬乂。司馬乂也是白痴皇帝的親弟弟，非常能幹，如果齊王被幹掉了，司馬乂與皇上的關係更近，弄不好輔政大臣的位置就被司馬乂搞走了。

想到這裡，河間王司馬顒又腹黑了一把，他想一箭雙鵰，把司馬乂和司馬冏都幹掉。於是，在他準備出兵攻打齊王司馬冏的時候，派人送信給長沙王司馬乂，邀請他作為自己攻打齊王司馬冏的內應，同時又故意讓齊王知道這封信，試圖借刀殺人，先讓司馬冏幹掉司馬乂，自己再去幹掉司馬冏，就可以成功上位了。

長沙王司馬乂-晉武帝司馬炎第六子

沒想到，長沙王司馬乂勇氣非凡，收到這封信之後，馬上意識到危險，聽聞齊王已經派人來了，迅即帶兵闖入皇宮，封閉宮門，斷絕了齊王和皇帝之間溝通信息的機會，自己則可以皇帝的名義發佈命令。齊王再要攻打長沙王，就成了要攻打皇帝，齊王的身份一下就從輔政大臣變成了謀反者。長沙王司馬乂反擊成功，血戰之後幹掉了齊王司馬冏。河間王司馬顒的軍隊從長安出發，還沒出潼關呢，就聽說自己名義上的盟友長沙王已經得勝了，只好班師回去。

但是司馬顒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痛快，於是又聯繫了成都王司馬穎，司馬穎是當初和齊王司馬囧、河間王司馬顒一起幹掉趙王的另外一位司馬王爺。

說到這，咱們再捋一遍，成都王司馬穎、長沙王司馬乂、白痴皇帝司馬衷，都是司馬昭的後代，是親兄弟，齊王司馬冏算是司馬師的後代，趙王司馬倫是柏靈筠的兒子，這幾位加一塊也都是司馬懿的後代，河間王司馬顒則是司馬孚的後代。河間王司馬顒和成都王司馬穎再度聯手，要打掉主持朝政的長沙王司馬乂。

經歷過這一系列的大屠殺，每次屠殺動輒都是滅三族的打法，道德和親情都已經徹底崩潰了，血肉親情也沒有意義了。

河間王司馬顒自己坐鎮長安，派兵圍攻洛陽，城裡的長沙王司馬乂很得人心，打得非常慘烈。本來司馬顒的軍隊就快繃不住了，準備要放棄了，沒想到洛陽城裡又生變故，住在城裡的東海王司馬越不知道城外的人快繃不住了，擔心城破之後自己會跟著倒黴，於是背後偷襲，把長沙王司馬乂給抓住，與司馬顒談和了。司馬乂被司馬顒手下的悍將綁在架子上，在洛陽城外用火給活活烤死了。此時頗有人望的成都王司馬穎率先來到了洛陽，於是他成了執掌朝政的人。

東海王司馬越-311年卒，八王之亂結束

這位在洛陽城裡搞偷襲的東海王司馬越，也不是司馬懿的後代，而是司馬懿的另一個弟弟司馬馗的後代，但他差一點就成了笑到最後的人。他與成都王司馬穎、河間王司馬顒之間又展開了長時期的角逐，並最終消滅了這兩位。

角逐過程中，司馬越和司馬穎都啟動了一個更加危險的策略，就是他們發現自己的兵力不夠了，於是與邊境上的胡人聯盟，大規模動用胡人軍隊。於是，這些胡人軍隊開始深入參與到了中原的戰爭當中，五胡亂華就此拉開了序幕。

“五胡”-匈奴、鮮卑、羯、羌、氐

司馬越在滅掉了司馬顒、司馬穎之後，終於執掌了朝政，八王之亂結束了。隨即白痴皇帝司馬衷突然死亡，很可能就是司馬越乾的，他扶植了一個新皇帝上來。但是在八王之亂中已經被全面攪動起來的胡人，勢力越來越大，漢人的地方軍閥勢力也已控制不住，司馬越在內憂外患中憂懼而死。他的下屬護送棺槨回封地的半路上，被胡人石勒帶兵圍住，石勒是五胡十六國當中前趙這個國家的建立者。

司馬家族剩下的王公多半都在被圍的隊伍中，隨同十餘萬的士兵，都被石勒殲滅，司馬越的靈柩也被石勒一把火燒了。還留在洛陽的司馬王爺們，也都被石勒追上殺死。司馬家族事業急劇上升僅僅五十年之後，又斷崖式下跌，留給中原接下來數百年的慘烈動盪。

但是司馬越在此前的一個安排，意外地給司馬家族留了一個支脈。那就是在他與司馬穎爭鬥的時候，把琅琊王司馬睿派去揚州鎮守。司馬睿是老琅琊王司馬伷的後代，司馬伷是司馬懿的兒子，但不是張春華所生，和汝南王司馬亮同為伏太妃所生。

司馬睿即晉元帝，東晉王朝開國皇帝

在中原大地火光沖天的時候，司馬睿繼續南下來到東吳故都建康，就是今天的南京，並在中原的晉朝皇帝都被胡人捉住之後，在追隨而來的士家大族的支持下，登基稱帝，成為東晉的建立者。

一個充滿意味的尾巴是，司馬睿聽聞中原淪喪，司馬越家族也已煙消雲散之後，感念司馬越對自己的恩情，就把自己的第三個兒子司馬衝過繼到司馬越的名下，繼承東海王的爵位。可是，這樣一來，等到司馬睿去世後，天下到底應該是司馬越這一系的還是司馬睿這一系的？當年司馬師、司馬昭的困境又來了。所幸這個困境沒有延續太久，司馬衝三十出頭就去世了，沒有兒子，司馬睿這一系的又一個小孩子被過繼過來，承襲東海王的爵位，這個小孩子長大後又正常繼位當了皇帝，解決了那個司馬師司馬昭之爭的困境。

然而，這個困境解不解決已經意義不大了，因為，在音頻彩蛋裡面說過的，冤冤相報的輪迴到來了。被司馬懿給誅滅三族的桓氏家族，其漏網的子孫已經重新崛起。新的掌門人桓溫東征西討，名震海內，最終大權獨攬，廢掉了這位皇帝，為司馬家族事業的最終滅亡，敲響了喪鐘。

諸王之亂、胡人內侵，導致西晉覆亡

司馬懿隱忍大半生所開創的這份家業，從一開始就手段陰毒狠辣，得位不正，司馬師司馬昭司馬炎下來一路都以陰謀而得利，連帶著王朝的氣質也大有問題，最終在不肖子孫的敗家當中煙消雲散，以至於東晉的第二位皇帝在聽大臣講了司馬家族發達史之後，掩面痛哭說，“如果像您說的這樣，晉朝的國祚怎麼可能長久呢。”

後人再讀這段歷史，也只能感嘆，半生隱忍、數代經營，道義淪喪、一朝成空，“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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