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樹:青春的印證,不止讓張亞東聽哭了,還唱哭過高曉鬆和宋柯

先報個讓人羨慕的喜訊:過幾天,我要去現場看《樂隊的夏天》錄製了!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我有機會在現場見到朴樹,甚至聽他唱歌呢?

因為《樂隊的夏天》節目組在微博上官宣了:朴樹將參加《樂隊的夏天》最後一期錄製!這,也算是一種順應民意的“安排上了”吧!

朴樹:青春的印證,不止讓張亞東聽哭了,還唱哭過高曉鬆和宋柯

《樂隊的夏天》的官宣

原因是上一期播出的節目裡,16進8兩兩PK改編賽中,有一組改編的對象是朴樹。

先出場的猴子軍團改編的是《生如夏花》,這是朴樹的大熱門曲目,也是KTV裡的高人氣歌曲。

而之後上臺的盤尼西林,卻劍走偏鋒地選擇了一首相對小眾的歌曲——《New Boy》,可就是這首小眾歌曲,一下子把內斂又剋制的張亞東唱得淚灑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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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尼西林版本《New Boy》

《New Boy》這首歌,可能對很多人來說,要相對陌生一些。它出自1999年麥田音樂為朴樹製作的專輯《我去2000年》。這首歌的創作陣容現在看來幾乎是神級的配置——詞曲唱皆是朴樹,編曲是張亞東,鼓手是竇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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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據說張亞東的黃金搭檔高曉鬆老師,也哭了……

高曉鬆曾經講過當時麥田音樂給朴樹製作這張專輯的過程,可以說是相當痛苦:本來高曉鬆自己是要做製作人的,準備把那張專輯做成民謠類型,結果在製作的過程中,朴樹的創作突然爆發了,屢屢冒出新想法,創作十分高產。這樣下來,整個專輯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風格也更加多元化了。

此時,高曉松明顯覺得自己的能力跟不上小樸的成長了,於是特意請來了張亞東來擔任朴樹這張專輯的製作人。這才有了這首放在現在聽編曲都不過時的《New Boy》,也有了張亞東和朴樹人生交織、回憶滿滿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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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張亞東與朴樹

那年的朴樹,26歲,還被人叫作“小樸”,完完全全的New Boy,《我去2000年》是他人生當中的第一張專輯。

那年的張亞東,30歲,從家鄉小城來到北京沒幾年,雖已嶄露頭角,卻還是一名年輕的闖蕩者。

因為《我去2000年》,他們遇上了,也見證了彼此最純粹、最熱忱的創作時代。

而1999年的我,聽著《我去2000年》這盤佳作迭出的專輯,覺得《New Boy》是裡面歌詞最淺白、情緒最直給的一首,很容易就忽略了它——那不過是一個大男孩,在即將迎接新千年的時刻,“把破舊的全部都賣掉”、“穿新衣吧剪新頭髮呀”的簡單式快樂。

和憂鬱低迴、深情憂傷的《白樺林》比起來,它顯得太積極明媚了些;和唱出了青春裡特有的美好與悵惘的《那些花兒》比起來,它似乎太直白了些。在當時的我看來,這首歌很難“抓耳又抓心”。所以,也就是聽一聽,很快就把它給忘記了。

可是20年後的今天,突然在《樂隊的夏天》裡聽到這首歌,盤尼西林主唱小樂的音質本來就那麼像朴樹,恰好又是跟當年唱這首歌時的朴樹差不多的年紀,我在電視機前突然就恍惚了,然後才意識到——當年的“奔騰”如今已經是“酷睿”,當年的“windows98”如今已經是“win10”,當年的“小樸”如今已經是“樸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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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小樸已經變成樸師傅了,正如刺蝟樂隊唱的那樣,一代人終將老去,但永遠有人正年輕

很多時候,我們都習慣了無限悵惘地追問“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們問的通常是10年、20年、50年後的未來;

可如今聽《New Boy》殘酷就殘酷在,扎心就扎心在,你需要面對20年前,反思“這個世界變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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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20年就這樣過去了,臺上的盤尼西林還很年輕

我特別能夠理解張亞東的眼淚和傷懷,而我自己覺得最傷懷的地方卻在於:20年過去了,我們回看當年朴樹歌詞裡說到的那些情緒和事件,難道新千年的到來就能一舉清空以往的所有不合理不公平不如意,進入“以後的路不再會有痛苦,我們的未來該有多酷”的狀態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

朴樹:青春的印證,不止讓張亞東聽哭了,還唱哭過高曉鬆和宋柯

2000年,在當時很有特殊意義的

高曉鬆在《曉年鑑》裡講到1999年,也曾說到人類歷史上能夠跨越兩個世紀的人很多,能夠跨越兩個千年的卻沒有幾代,因此我們是幸福的。但問題是,當所謂的新千年的第一縷陽光打在我們身上時,預想中的“神奇新生”並沒有出現。

對於1999年唱歌的朴樹和聽歌的我們來說,幸福就是一種美好的、一廂情願式的期待吧,藉著千禧年的陽光,我們願意相信它是透明的、純粹的、充滿希望的。

可是,後來的現實世界並不是像千禧年期待的那樣,它讓人五味雜陳:我們不得不承認,當年小樸唱著的“未來給你的禮物”,很可能只有生活的暴擊;“電腦代替我思考”的日子,也並不如想象中的幸福。

所以,在一曲《New Boy》勾起我們無數眼淚的今天,特別想寫一寫朴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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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原名濮樹,1973年生於江蘇南京,在北京成長。這個充滿文藝氣息的名字,來自高曉鬆。因為高曉鬆覺得“濮”字複雜了些,而“樸”有種枝枝杈杈的文藝感。於是“濮樹”便成了“朴樹”。

朴樹的父母都是北大的教授, 父親濮祖蔭,畢業於北京大學空間物理專業,因為成績優異,畢業後留校任教,是一位在國際上都相當有影響力的科學家;母親劉萍,是中國第一代研究計算機的女工程師,與濮祖蔭曾是中學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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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的一家

生於這樣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按理說,朴樹的成長軌跡應該是和北大家屬院其他的孩子無異:小學讀北大附小,中學在北大附中,然後考北大,再一路出國留學,將榮耀繼續發揚光大。

然而,設想中的金光大道在朴樹這裡忽然拐了個彎。

朴樹小升初那年,因為0.5分之差,最終與北大附中失之交臂。這個意外讓父親覺得沒臉見人,在他眼裡,小兒子朴樹一直都是既聽話又乖巧。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表面上正常的乖孩子其實早就露出了“不乖”的一面:小學時的朴樹,已經偷偷摸摸逃學過很多次。

沒有考上北大附中的朴樹,受哥哥濮石的影響,喜歡上了吉他。在初中還沒畢業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確地知道自己的最愛是什麼,他很堅定地跟父母說:“音樂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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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朴樹,與吉他形影不離,中學時代的他,甚至還把父親給他買的遊戲機賣掉,換成了一個吉他班的報名費

高中時代的朴樹逐漸展現出了另類的一面:他組建了一支樂隊,晚上經常和一幫人去北大的草坪上練習。高二那年,他向家人講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考大學了。”

聽罷這樣叛逆的宣言,朴樹的父親自然不能接受,哪裡有北大教授的孩子不去考大學的?無奈的朴樹發奮了幾個月,最終考上了首都師範大學,但是,他的初心不在讀書上,只在音樂上。大學沒讀一半,他還是退學了。

吊兒郎當的求學之路終結之後,朴樹把熱情和心思放在了音樂上。

那兩年,他埋頭寫歌,沉浸在創作的快樂與痛苦裡,詞寫的有憂傷系列的,也有憤怒一掛的,他的創作沒有什麼套路,就是純粹地宣洩著自己的情緒和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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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給人的印象總是憂鬱的,其實他笑起來還是很燦爛的……

不過,人總是要吃飯的,於是他找到了高曉鬆,打算賣歌換錢。

沉默害羞的朴樹,彈著吉他唱自己寫的《白樺林》,一下子唱哭了閱人無數的高曉鬆,很多年後,高曉鬆在自己的回憶節目裡還說起當年聽這首歌時的心情,說他哭得“滿地打滾”。

而當朴樹唱起新寫的《那些花兒》時,讓宋柯既驚訝又感動。因為當時的情歌都是唱給一個姑娘的,只有朴樹,唱的是一批人,一些曾經出現在過往生命中的姑娘們。這,在華語音樂中還從未出現過。於是,“姑娘太多”的宋柯一下子感同身受,也聽得潸然淚下……

然而朴樹本人當時對《白樺林》並不太在意,他甚至要把它從第一張專輯裡拿下,幸好被高曉鬆攔下了。高曉鬆發自肺腑地想要保留這首歌,哪怕留在B面最不重要的位置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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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堅持放在A面的第一首作品,正是那首聽起來很簡單的電子樂風格的《New Boy》,大概是跟那個時候他的情緒和狀態有關係吧。可能當年的他,是真的赤誠無瑕地相信會有透明美好的未來。

張亞東全力以赴地為朴樹造了這個夢,實現了他在音樂裡的那些想法。

所以,你看,張亞東20年後被別人翻唱的朴樹的這首歌弄哭了,還真不是他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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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代的音樂人,總是簡單而投入

正如高曉鬆說的那樣,在那個時代,所有有才華的人,個性都是十分鮮明的,不像現在的互聯網時代,四通八達的訊息裡,再個性的人也會變得“扁平化”。

朴樹從來都沒有扁平化過,他在音樂創作上極有才情,個性自然也是十分鮮明的。

他的憤怒和情緒化,在音樂裡有所表現,在生活裡也有跡可循。高曉鬆說他有一次在錄音棚裡,一腳踢開了一隻礦泉水瓶……這樣的行為,“很憤怒”,也很朴樹。

出道之初便紅到上了春晚的朴樹,在出道20年的時間裡,只出了3張專輯,這種狀態與他的音樂追求和個人性情有莫大的關聯,無數歌迷翹首以待他能有新作品,同時又不願意看到他被如今的流量世界所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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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在公開節目裡說過自己“需要錢”,也承認過自己不善交際

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音樂,他不願意假唱,哪怕對方是央視春晚;他不熱衷於曝光,與娛樂圈一直若即若離;他坦然承認出來參加節目就是因為“缺錢了”;他不迴避自己不擅長與人交流等特點……

朴樹這樣的人,是真實的,也是惟一的,不會輕易被壓扁了,更不願意自己被磨平了。

大家對真正的才子,也是十分珍惜的。當年朴樹的才情,更是被周迅看到了眼裡,愛到了心底。

我們也都知道,朴樹與周迅的定情作是高曉鬆的電影《那時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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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有人看中高曉鬆的才華,便出錢請他拍電影,於是,高曉鬆就把自己當時失戀的真實經歷寫成了劇本《那些花兒》,後來因為無心之錯,電影在宣傳時誤寫成了《那時花開》。

起初,高曉鬆想找音樂圈的人來演,他想找的是鄭鈞和老狼,後來經人建議,還是找了專業的演員,女演員找的是章子怡,男主演定的是當時年輕的威尼斯影帝夏雨。

不過,章子怡得到了另一個更好的機會,連高曉鬆都鼓勵她去那個劇組,那是李安的《臥虎藏龍》。女主角沒了,黃磊就跟高曉鬆推薦了周迅。

第一次拍電影的高曉鬆真是幸運又幸福,上來就遇到了周迅這樣的頂級演員,於是他迅速把另一個男主演也確定了,換成當時人氣超高的朴樹。而這部電影的裡的音樂,也是張亞東來製作的。

當時的電影圈慣用老一輩電影音樂人,音樂圈與電影圈涇渭分明。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高曉鬆讓張亞東與朴樹的合作又深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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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花開》中的夏雨,朴樹,周迅,其實這部電影不僅見證了朴樹與周迅的戀情,也見證了夏雨和袁泉的戀情

青年演員周迅和青年演員朴樹就此相遇,兩個性情相近的同類很快相戀。

老天爺賞飯吃的精靈少女與文藝憂傷的音樂才子,怎麼看怎麼般配。

那時的小樸毫無保留地愛著周迅,甚至不惜為很小的事情和搭檔高曉鬆翻臉,比如,為了讓周迅多休息一會兒,他就坐在片場守著周迅的車,不讓任何人打擾。

那時的周迅對朴樹也愛得熾熱和直接,她絲毫不畏流言風語,她和賈宏聲的分手過程被人議論和詆譭,她也沒有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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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的朴樹與周迅,看起來很登對

他們年輕的愛情,十分符合那個時代的浪漫氣質。

高曉鬆在《矮大緊指北》裡記錄過他們的戀愛往事,有一天深夜裡,正談著戀愛的朴樹和周迅突然給高曉鬆打電話,喊他出來喝酒。在喝酒的時候,兩人告訴高曉鬆,說他們今天打開空空的冰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孤獨是什麼形狀的?

高曉鬆不解地問二人,什麼形狀呢?他們回答說,孤獨是三角形的。

如此文藝又孩子氣的兩個人,深夜找人出來,就是為了向對方表達這麼一個發現和結論,真是文藝到沒話說啊,難怪高曉鬆誇周迅有演技時,曾說過她“能演得了空氣”。

朴樹與周迅當年的這段感情,純粹得如當時的空氣,明亮得如同千禧年的陽光。可惜的是,他們終究還是沒能修成正果。

朴樹:青春的印證,不止讓張亞東聽哭了,還唱哭過高曉鬆和宋柯

年輕時的朴樹與周迅,笑容發自內心

對於這段感情,有人說是聚少離多,有人說是性格不合,作為二人感情的見證者的高曉鬆,對此曾經這樣總結過:兩位藝術家在一起,燃燒得太燦爛,所以就燃燒得太快。

還好,兩個曾經相愛過的人雖然沒能走到一起,但也沒有變成陌路或仇人,後來的他們,成為了彼此的摯友。在漫長的歲月裡,他們依舊互相欣賞,互相支持著對方。

2014年7月16日,周迅結婚嫁人,同一天,朴樹發佈新歌《平凡之路》。所有人都在祝福周迅的時候,周迅把朋友圈的C位給了朴樹。

此情此景,讓遠在大洋彼岸的高曉鬆激動而感慨地寫下了一長段話,追憶往昔,祝福當下:

朴樹:青春的印證,不止讓張亞東聽哭了,還唱哭過高曉鬆和宋柯

不知為何,後來高曉鬆刪掉了這條微博

是啊,如今大家的生活,水落石出。

少年們老去了,少女們長大了,那些過往的歲月,都留在了歌聲裡,留在了光影裡,留在了歲月中,交給下一代年輕人傳唱著,演繹著……

朴樹:青春的印證,不止讓張亞東聽哭了,還唱哭過高曉鬆和宋柯

正如張亞東所話說的那樣,永遠都有人是年輕的,永遠都有人是New Boy

最後,我想用高曉鬆在《矮大緊指北-文青手冊》裡講朴樹那期的最後一段話,結束今天的這篇文章:

15年前,小樸在《那時花開》裡,會用17種語言說“我愛你”,周迅那時候會直盯盯得看著鏡頭,彷彿看著自己如風的歲月,我那時候坐在監視器前面,為了從指縫中溜走的那些日子斷了心腸。那時候我也那麼年輕,那時候我們都堅信自己會有不凡的人生,滾滾紅塵 遺世獨立;如今我們都老了,平凡得如同路邊的樹木,雖然不再呼喊奔跑,卻默默生出許多根, 記住許多事,刻下年輪,結出果實,偶爾有風吹過,時想起初來世界的樣子,每個人都會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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