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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於9月2日到達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開啟與歐盟一位新任領導和3位候任領導的系列會談,為特朗普政府“重新設定”與歐盟的關係做準備。

上海《文匯報》報道,自特朗普上任以來,美國與傳統“最鐵”盟友歐盟的關係急轉直下,幾乎在所有重大問題上都公開對立。此次特朗普政府在經濟放緩、大選臨近的時候主動向歐洲伸出橄欖枝,是真心“悔過”,邁出重回多邊關係框架的第一步,還是換湯不換藥,提前開啟了與新一屆歐盟班子的鬥智鬥勇之旅?

然而,美歐之間,道不同奚相為謀。

為了與歐盟新領導建立起良好互動?

蓬佩奧此訪為期兩天,其間將與新任歐洲議會議長薩索裡、歐委會候任主席馮德萊恩、歐洲理事會候任主席米切爾以及被提名的歐委會外交與安全事務高級代表博睿爾進行會談。但他不會與任何一位現任歐委會或歐洲理事會領導人見面。

按照美方的說法,此次會談是非正式的,不會預設議題,但關於貿易、伊朗、歐洲共同防務倡議、中國和5G等議題應該都在會談範圍內。

蓬佩奧原計劃陪同特朗普一同去波蘭參加二戰爆發80週年儀式,並在布魯塞爾停留。由於史上最強颶風“多裡安”逼近美國,特朗普臨時取消行程,由副總統彭斯代赴波蘭出席儀式。這一臨時變化使得美國的小兄弟波蘭一顆滿懷期待的心涼了半截。但在美國駐歐盟大使桑德蘭的建議下,蓬佩奧仍單獨從華盛頓飛赴布魯塞爾,足見美國的誠意。

《政客》歐洲站記者2日電話採訪桑德蘭時追問,鑑於美國與歐盟關係緊張,且現任歐委會主席容克和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即將於今年11月1日和12月1日結束任期,蓬佩奧此訪是否說明華盛頓已放棄與現任歐盟領導人的溝通?桑德蘭對此予以否認。

他表示,美國的基本想法是嘗試“重設”與歐盟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與4位新領導建立起良好互動,以期未來能夠順利開展工作;而不是等到他們正式到任後,再花半年到一年的時間相互瞭解。與此同時,特朗普政府將與歐盟現任領導人繼續保持接觸,進行必要的合作。

桑德蘭表示,他自己近期也正與這4位歐洲領導進行數次會談,儘管議題很困難,但很正面。“現在是時候翻開新的一頁了,我們應該儘快找到共同立場。我希望(蓬佩奧)這次會晤能夠成為重新設定美歐新關係的開端。”桑德蘭表示。

對美歐關係的搖擺只是特定時期的迷茫?

儘管桑德蘭顯得信心滿滿,《政客》的評論卻很謹慎:“美國需要與其傳統上最親密的盟友相互摸底瞭解,這本身就說明了自特朗普上臺以來,美歐之間關係日益緊張”。

特朗普解構現有國際秩序的多項舉動:退出巴黎氣候協議、退出伊核協議、好幾次在領導人峰會上“臨陣倒戈”、在鋼鋁關稅和北約軍費分攤問題上屢屢威脅歐洲,這些都招致了歐洲的不滿。其間容克曾赴華盛頓與特朗普會談,望促成貿易休戰。但此後特朗普仍時不時威脅要升級貿易戰,對歐洲汽車和葡萄酒徵收高額關稅。

然而,此次特朗普參加法國比亞里茨G7峰會的表現確實有些不同尋常。儘管會前他對歐盟和中國的態度仍是“急風暴雨”、出言凶狠;會後卻一再聲稱自己對峰會總體感到滿意。峰會期間,在伊朗問題上,對法國總統馬克龍冒險安排伊朗外長扎裡夫來法會晤一事,特朗普持開放態度;貿易關稅方面,美歐雙方雖未達成休戰協議,但也未如特朗普會前所威脅的那樣升級貿易戰。

聯繫近來美國經濟愈加明顯的放緩趨勢,特朗普也許意識到,他仗著絕對優勢把全世界作為對手,期望通過極限施壓速戰速決、收割利益,並增加政治籌碼的策略,不僅未能如期達到目標,反而可能形成反噬。面對日益臨近的大選,特朗普可能因此動搖,希望一定程度上緩和與歐洲的關係,在國際政治上擺脫孤家寡人的狀態。然而,這種暫時的搖擺只是出於特定時期的一時軟弱和迷茫。

從根本上說,特朗普信奉的是進攻性現實主義。他認定國際政治是一場零和遊戲,國家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攫取權力和最大利益,不可能有互利共贏這回事。因此以他為首的本屆美國政府一切行事都建立在叢林法則的邏輯上。

而歐盟的現任以及候任領導中,多數是新自由制度主義者。吸取了兩次世界大戰的慘痛教訓,歐洲領導人早已走出現實主義的怪圈,更加註重集體安全和相互依賴。正因如此他們才建立了歐盟,關心氣候變化和環境安全。他們承認國家間有矛盾和衝突,但相信可以通過共同制定和遵守國際規則實現互助互利。歐盟領導中甚至有個別接近於建構主義者,期望通過國家間的互動,建構國際政治文化,推動形成合作,最終破解國際安全困境。

面對巨大的安全困境,美國在這一端連續退群,不斷解構國際機構和秩序,最大限度地壓榨別國以撈取自身利益;歐盟在另一端希望維護甚至升級一些國際機構和秩序,“消除教育、性別、收入的不平等現象”(比亞里茨G7峰會主題),建設綠色的歐央行。兩者的視野目標和邏輯方式完全不同,這就難怪布魯塞爾“對蓬佩奧此訪持謹慎的懷疑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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