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小時候(生產隊)在農村鄉土上,“偷瓜”的快樂時光……

農民 高粱 農村 玉米 西瓜 樂亭故鄉人 2018-12-14

作者:趙連城

來源:節選自作者《載滿鄉愁的村莊》“瓜田李下”一文;作者原創內容,僅供學習交流用,嚴禁複製另發。

題圖來自網絡,僅為配圖,和本文無關

懷念小時候(生產隊)在農村鄉土上,“偷瓜”的快樂時光……

懷念小時候(生產隊)在農村鄉土上,“偷瓜”的快樂時光……

懷念小時候(生產隊)在農村鄉土上,“偷瓜”的快樂時光……

鄉土上,把去瓜地裡偷瓜叫“摸瓜”。村裡人對一個“偷”字,也是深惡痛絕的,知道沾上了這個字,會壞一輩子的名聲。但在偷瓜這件事上,卻有自己的評判標準,因為村裡好多人,小時候都去瓜地裡摸過瓜。他們認為這件事的性質,沒有那麼惡劣,也沒有把這當做一種小偷小摸行為,而是當成了一種淘氣,一種樂趣,或者是一種消遣。

生產隊瓜地裡的瓜長大後,會分給社員們,按人口每家分多少斤。在這個季節,我們是不缺瓜吃的。但總覺得分的瓜,吃起來沒有摸來的瓜有味道。因此,幾個小夥伴湊到一起,便商量著怎樣去摸瓜了。

瓜地的四周,大都長著莊稼。瓜熟了,那些高粱苞米也長到了一人高,正好可以用來做掩護。

我們去摸瓜,多選擇“老倭瓜”看的瓜地。常用的辦法有兩個,一個是分頭行動,四面出擊。幾個人按約定,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悄悄靠近瓜地,然後同時爬到瓜地裡去摸瓜。這樣看瓜的“老倭瓜”,即便發現了,也分身無術,他也不會跑過來追趕,只能站在原地喊叫著嚇唬我們。這種方法,有些像光天化日下的明火執仗,看過電影《地雷戰》後,覺得這個“戰術”應該叫“麻雀戰”,我們就像一群讓人討厭的家雀。

第二個辦法是,在高粱秫秸上幫一個鐵鉤,躲在瓜地旁邊的高粱地、苞米地偷偷來“釣”瓜。大多數時間,我們去摸瓜,不是為了吃瓜,而是享受這個過程。為了使這個過程更有趣,我們會用柳枝或高粱葉子,編一個草帽戴在頭上,離瓜地老遠就趴在了地上,匍匐在壟溝裡藉著高粱苞米的掩護,慢慢接近瓜地後,開始伸出手中的鐵鉤去鉤瓜。

其實,我們的一舉一動,是逃不過“老倭瓜”的眼睛的,雖然有青紗帳掩護,有草帽做偽裝,我們自以為行動很隱蔽。在聚精會神地鉤瓜時,“老倭瓜”不知什麼時候,已轉到身後,掐住我們的脖子,繳了手中的武器後,還要把狠狠訓一頓。因為這種摸瓜方式,會扯斷瓜秧,對瓜的危害很大。

“老倭瓜”有時候,也會把我們叫到瓜鋪裡,那是在打瓜種的時候。瓜秧上長出第一茬瓜時,他就挑選出一些個頭大、形狀好的瓜,留做瓜種用,並在旁邊插上一截秫秸做出標記。

種瓜要到熟透了,才能打瓜種。“老倭瓜”把這些瓜摘下來,用刀一個個切開,把裡面的瓜籽倒進一個水桶裡。這些瓜籽晒乾後,便是來年種瓜的種子了。打完種的瓜是可以吃的。老面變成了真正的面瓜,花苕瓜更加酸甜了。我們吃飽了瓜,躺在瓜鋪的炕上,想享受一下做神仙的感覺。“老倭瓜”拍拍我們滾瓜溜圓的肚子,揪著耳朵一個個哄出來,說怕我們吃多了瓜,撐得拉稀,弄腌臢了他的瓜鋪。

打完種瓜後時間不長,瓜地就到了落秧的時候。生產隊把摘下的最後一茬瓜,分給了社員們,“老倭瓜”拆了瓜鋪,瓜地也放“圈”了。這時候的瓜秧,已開始枯萎了,上面只剩下幾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瓜佬。人們會把它摘下來,放在鹹菜缸裡的醃成鹹菜。

60年代後期,生產隊的好多自主權都被剝奪了,地裡只能生產糧食,瓜果蔬菜都不能種了,也就看不到瓜地了。實現“包田到戶”政策後,“老倭瓜”拾起老本行,在自家責任田裡每年都種半畝瓜地。這時鄉土上引進了西瓜,老瓜種沒有了市場,但“老倭瓜”一直在種,直到後來有人吃膩了西瓜,又想到了甜瓜、苕瓜這些老品種,“老倭瓜”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了。

讓“老倭瓜”生出遺憾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後來的孩子們,沒人去摸瓜了。這讓他坐在瓜鋪裡時,沒了不少樂趣,感到有些寂寞。

村莊是有自己的秩序的,有約定俗成的規矩的。兒時,摸瓜、拔葵啖棗這些有悖於君子舉動的“小偷小摸”行為,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快樂。我們也沒有因此在長大後,而滋生和沾染上什麼陋習。

因為記憶裡,摸瓜似乎是有年齡限制的,人們長到十八歲後,就不去摸瓜了。因為十八歲已到了成年,成年人再去摸瓜,就不屬於淘氣的範圍了,問題的性質變了,村裡人也不會理解和原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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