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比起同時代上影農村片《喜盈門》明快的喜劇風、珠影《鄉音》對南國風情的寫意式刻畫,《許茂和他的女兒們》對農村的描述更接近紀實化。

影片整體具有樸素、淡雅的風格,給人以清新雋永之感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通過了對許茂一家的遭遇和心理變化的詳細描寫集中反映了那個時代普遍的社會心理,富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影片由北京電影製片廠攝製、王炎導演、改編自周克芹獲茅盾文學獎的同名小說。北影廠三朵金花李秀明、劉曉慶、張金玲聯袂主演。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要把一個很長的故事濃縮在100分鐘的電影中,並且將各個人物展現得面面俱到。這對演員和導演都是一個很大的考驗。王炎導演不光在一些情節上做了取捨與改編,更是對人物主次、情節輕重、整體風格有著絕佳的把控。

有條不紊的開場

電影的開場可謂是簡潔高效,它不僅奠定了影片的整體基調,還為人物形象的定性、時代背景的展示開了一個好頭。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緩緩推進搖搖晃晃的鏡頭、霧濛濛的畫面為我們展現了一個風雨飄搖的西南農村——葫蘆壩。緊接著響起了廣播,這就體現了時代感。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鄭百如 張連文飾

繼而主要人物陸續出場:先是九姑娘、鄭百如、許茂、四姑娘、三姑娘,接著七姑娘、大姐夫。通過簡短的開場畫面我們大概瞭解到了這幾個人物的性格。九姑娘的聰明伶俐、許茂的怨毒、四姑娘的隱忍、三姑娘的潑辣、七姑娘的世俗。關於人物性格的細化,那要隨著影片劇情的推進。

生動豐富的群像塑造

四姑娘為靈魂,兼顧其他主要角色

四姑娘許秀雲(李秀明飾)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她的遭遇是悲慘的、經歷是坎坷的,被丈夫投機分子鄭百如陷害、被流言中傷、被家人誤解,卻從不言說。但她不用於一般的“悶葫蘆”,從不言說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她早已將生存的信念、對故鄉親友的愛內化於心,她無需對別人說。她默默地愛著金東水,愛著家鄉葫蘆壩。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我們可以看到她對愛人的眼神是柔情似水卻不外露,對妹妹溫柔體貼,對父親姐姐充滿尊敬,她的愛看似不濃烈,卻溫潤人心。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最動人的要屬四姑娘自殺前的那場戲,她目光呆滯、面如死灰,梳好妝、整理好衣物,像是在為父親做最後的“盡孝”。四姑娘的身上集中體現的是廣大中國勞動女性的品質,她們看似逆來順受、從不言語,骨子裡卻深藏著一份堅韌。這個角色也是李秀明表演生涯的巔峰。

三姑娘許秋雲(張金玲飾)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在眾多配角中,三姑娘是最出彩的一個。在張金玲的表演中,我認為這也是最成功的一次。劇本運用了大量的生活化的臺詞來給三姑娘增色。她辦事風風火火、說話快言快語、懟起老公來不留情面,通過這些口語化的臺詞,一個潑辣的“男人婆”形象便鮮活了起來。這裡的“男人婆”是褒義詞,意為精明強幹。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例如對丈夫說“你是跟著我要奶吃啊!”、“我要死了你都不見得那麼傷心”(殺雞時)。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女方強勢,男方必然顯得“弱”,所以三姐夫時常像個“受氣包”。而三姐夫性格中的溫吞與慢慢拍剛好與三姑娘正和拍。這樣兩個演員表演十分相稱,角色塑造得便更為成功。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會上大罵鄭百香可謂是三姑娘大顯身手的時刻。面對市井流言,她毅然“回敬”保全妹妹名聲。張金玲在這一段戲中,不僅是臺詞功力發揮得酣暢淋漓,手上“搓繩子”的肢體語言更是頗具說服力。

七姑娘許貞(劉曉慶飾)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某種程度上她是最世俗的一個,卻也是實際的一個,作為一個實用主義的奉行者,七姑娘身上不乏可愛之處,她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卻對四姐體恤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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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的背後對家人的愛不摻雜一點假。所以當他在眾人面前說“爹要升官啦”的時候,世俗何嘗不是另一種可愛?

九姑娘許琴(李鳳緒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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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最小的妹妹,她的思想最為前衛,沒有父輩條條框框的枷鎖。她看不慣鄭百如的投機倒把、精於鑽營。

許茂(李緯飾)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曾是先進分子、工作積極的許茂老漢歷經磨難後變得謹小慎微、行為保守甚至是多了一股怨毒之氣。這個人物身上的變化更代表了當時的一類人,他們磨去了稜角與熱情,凡事不敢出頭但求無過,因此變得因循守舊、明哲保身。

道貌岸然的鄭百如(張連文飾)、忍辱負重的金東水(楊在葆飾)、正直穩重的顏少春(盧桂蘭飾)雖然篇幅不多,但都有鮮明的刻畫。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例如開場金東水面對四姑娘的示意故作冷淡,不顧孩子的哭泣聲毅然離開。這也充分刻畫了在那個時代下的“人言可畏”,他的望而卻步不僅僅是自己的“畏縮”,也更是為了四姑娘的名聲。更多時候,金東水是緊鎖眉頭,處於沉默中,難釋重負。

例如顏少春初到葫蘆壩面對鄉親們的刁難並不放在心上,而是用富有親和力的話語巧妙化解。

冷清色調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電影的畫面更像是紀實性的,不加修飾的,甚至是有些晦暗與冷清。這也符合影片的整體基調,主要角色都是生活在清貧與悽苦中,人物的未來生活蒙上了一層霧。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但導演並不濫情,沒有一味渲染控訴苦難,而是在清冷、素淡的畫面之中給我們展現了生活本身的美感。大有“生活雖然很清貧,但日子仍舊要過下去,未來會更好”之意。

《許茂和他的女兒們》|一部清新雋永的農村片

結尾四姑娘環視家鄉之際,故鄉的土地給了她力量,大地回暖給了她希望。透過她的表情,我們看到了希望,我們相信烏雲終將消散。電影通過刻畫自然環境來烘托人物於四季輪迴中感受到生生不息的力量於世事變遷中依然堅韌與自強,這種內心深處的堅強是人性深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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