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雄情箋

南雄 不完美媽媽 銀杏 南葉文化 2019-04-24
南雄情箋

南雄紅沙嶺

有一位資歷深厚的南雄朋友對我說:“一次南雄行,一世南雄情。”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句撩情的話,沒想到人剛進南雄,就感覺這裡的山山水水,真的貯藏著種種情意,絲絲縷縷,纏纏綿綿,濃密得雨滂沱水淋漓要化也化不開呢。

我忍不住摘了段情,裁為一箋,寄給我思念的那一片青山綠水。

聽說,九寨溝是大山之神和他那九個勇敢、善良的公主住過的地方,所以,那裡美麗,那裡五彩繽紛。

這裡不是九寨溝,它有自己一個有趣的名字:帽子峰。不過,我相信這裡曾經也有神仙住過,因為它同樣美麗,同樣五彩繽紛。

深秋,初冬。在這個時節,別的地方已經花謝了,草枯了,葉落了,連本來喧囂的秋聲,也不知什麼時候悄然褪盡色彩,顯得格外地蒼涼。匆匆的流年掖藏著太多的無奈與不捨,蕭瑟秋風真像誰的一聲長長嘆息,無端地撩起人們淡淡的落寞心緒……

然而,在帽子峰,卻是完全沒有那種悲秋的景象。這裡滿山五彩斑斕,滿河璀璨紛繁,暮秋在這裡的山山水水演繹得何等瀟灑何等熱烈,銀杏樹、楓樹、烏楸樹、紅漆樹,任性地將檸黃、金黃、琥珀、猩紅、絳紫塗滿了山嶺,還把這些色彩印滿了山下的凌江河。偶爾,三兩片濃彩重色的秋葉飄落河面,就是大山別在這條河衣襟上的一件飾物,將她打扮得更加嬌媚。緩緩的流水把一河嬌媚、一河抒情詩般的流光溢彩,送往迷迷濛濛的遠方。

似乎是不經意讓一點秋色滴落,已經洇染了這天,這地,這時光。

南雄情箋

老銀杏樹

難怪萬千來這裡賞秋、或者撿拾幾枚黃葉的旅人都說,帽子峰的十月,是山神釀造的一碗又醇又烈的老酒,人會被這酒薰醉、迷醉,忘記歸家的路的。

他們的話,我信。因為在許久許久以前,我已經見過這幅曾經畫在一個小學生圖畫本上的美景,見過一個“山神”被“老酒”灌醉了。

在二十九年前,我當記者,第一次走進深山,採訪帽子峰。那時候,這裡還是一個種樹伐木的林場,色彩很單一,山上山下全是綠色,重重疊疊的。到了初冬,色調和人的心情,同樣有些暗淡了。

南雄情箋

林場少有陌生人到來。我剛坐下,門縫裡,窗臺上,就露出幾雙好奇的、烏黑的大眼睛,那都是林場職工孩子的。

我知道,林場的場長,其實也不是本地人,曾經是個右派。是帽子峰收留了他,還讓他在這裡當了衛生員、場長。他懂得感恩,立誓把自己的青春和夢,都奉獻在帽子峰下。當然,這裡的人也沒有把他當作外人。

晚上,外邊冰天雪地,北風像一隻被放逐的怪獸,咆哮著東奔西跑。屋內,場長和我倆人圍爐喝酒。一碗客家娘酒下肚,他對我說:“今天你問我林場的發展規劃嗎?好,我給你看看。”

他轉身小心地在牆上掀下一張有些發黃的紙,遞給了我:“這就是林場的發展藍圖,我請職工小學的孩子畫的,我喜歡。”

這是一張從學生圖畫本上撕下來的畫紙,不知哪個孩子畫了一幅稚嫩的蠟筆畫。畫面上一排排五顏六色的樹,為了突出這些樹葉很美麗,孩子用力塗了很厚很厚的蠟筆顏色……

這位場長指著那畫說:“我要走出深山,看看這個世界有沒有這樣多彩的山林;我還要請千萬人走進深山,看看我們這一片多彩的山林……”他似乎有點醉了。然而,我覺得,他更像一個忠於這方水土的“山神”,對著大山,許下他的諾言。

歲月腳步太匆匆,二十九年剎那間過去了。我重到帽子峰,再也無法找到當年的那位場長,甚至問起許多當地人,都說不認識他了。然而,他的諾言兌現了,我的心也釋然了。

我知道,今天帽子峰如此多彩,如此爛漫,因為,這裡也是一個“大山之神”曾經住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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