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民間故事)

民俗 故事 香菸芒果 2017-05-16

窗外,雨絲兒輕輕地溼潤著枝頭的嫩芽,慢慢地,雨絲兒密了、急了,但絲毫沒有涼意,地氣到底暖了。靜坐讀書的莫有道似乎聽到了春芽探土、春筍拔節的聲音,情不自禁吟道:“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這時,立在他身旁的啞妾為他續上了茶,走到他背後,為他輕輕地捶起了背。舒服啊,通體舒服。此時的莫有道甚至認為雨天讀閒書,啞妾相伴側,那才是人生的大樂趣呢。莫有道突然伸手抓住了啞妾的手,把她嫩嫩的手背在他硬硬的鬍子根上來回摩擦著,啞妾很知趣地一屁股坐到了莫有道的腿上……

啞妾(民間故事)

在這個問題上,外人都很不理解,莫有道一個堂堂婁城縣令,怎麼會娶這個啞女為妾。甚至連家人都一百個不解。因為啞妾是莫有道原夫人的上房丫環,論身份,論地位莫有道都不該看上她的。說實在的,憑莫有道在婁城當父母官這樣一個身份,要在婁城續個弦,那還不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任挑,再年輕的,再漂亮的,還愁找不到嗎?而這個莫有道,結髮妻子一死竟哭得死去活來,謝絕了所有說媒的,那一陣幾乎天天呆在他夫人房裡,失魂落魄的。莫有道夫人的貼身丫環叫翠花,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僕人,主人死後,傷心得每天大哭一場,出殯的那天竟哭得嗓子都啞了,起棺的一刻,她撲在棺木上慟哭不已,竟暈了過去。出殯後,翠花發現自己哭啞的嗓子遲遲恢復不了,幾乎成了啞巴。管家說:“夫人已去世了,翠花再留著也沒用,不如辭了吧。”誰知莫有道把管家狠狠地臭罵了一頓,說管家怎麼會說出如此無情無義的混賬話來。他還說這個家中,翠花是最瞭解夫人,是與夫人最親近的人,看到翠花就想起夫人,所以他準備納翠花為妾。這個荒唐的念頭一說出,立馬遭到上上下下的反對,但這時的莫有道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一口咬定非翠花不娶。翠花很是意外,很是猶豫,不過,到底有幾分感動,幾分慶幸。終於,她答應了莫有道的安排,成了莫有道的小妾。翠花並不爭什麼名分,只是轉而服侍起了莫有道。

結婚後,莫有道請了好幾位郎中來治翠花的啞病,但不知為什麼越治越不行,原先倒還能含含混混發些聲音,到後來則完全啞了。為這事,莫有道大罵過那些郎中,但郎中都一律攤手說:愛莫能助,另請高明。翠花也心死了,勸莫有道莫再花這冤枉錢。翠花嘴啞了,說不了話,人並不傻,她知道老爺對她好,感覺自己像老鼠跌在白米囤裡,所以她很知足,很感恩,就加倍對老爺好,把莫有道服侍得週週到到。莫有道曾對人說過:他這一生,娶翠花是他最成功最得意的一件事。熟知莫有道家事的都知道,莫有道是出了名的懼內。夫人叫他朝東,他不敢朝西,夫人罵他,他連還嘴的勇氣也沒有,如果有人藉此嘲笑他,他會臉紅脖子粗地辯解:“男人哪有會怕老婆的,怕老婆是愛老婆的代名詞,愛得深了,才事事處處讓她。那些大男子主義的家庭,夫妻感情能好嗎?……”每每這時,人們似乎理解了他,說他真幸福,他呢,笑笑,不作答,不解釋。春雨仍在下著,莫有道輕輕地撫摸著啞妾,心情好極了,他估摸著好事也應知時節,也快來了。果然,不一會兒,家人來報,婁東鄉王員外來訪。王員外倒也乾脆,摸出一張1000兩的銀票,單刀直入地說:“區區薄禮,請笑納。犬兒失手打死鄉人的事,還望莫老爺多多關照。”莫有道自言自語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揮揮手讓王員外下去。後來,又來了城西開醬園的牛老闆,牛老闆送了一張地契,要求讓他兒子中個秀才。莫有道調侃著說:“文秀才還是武秀才,中個錢秀才得了。”在哈哈聲中,那地契歸了莫有道。

這樣的日子過得真快,一晃,莫有道夫人過世一週年了。在亡妻週年忌日,莫有道突然發現啞妾不見了,而且遍找不見。莫有道隱隱感到有一種不祥籠罩在頭。這種預感沒有錯,晌午的時候,衙門來人,把莫有道用鐵鏈一鎖拉了就走。原來這天撫臺大人來婁城,翠花當街攔轎喊冤,當場捧出一丈餘白綾,乃血書狀紙,狀告莫有道如何毒殺夫人,如何下啞藥害她翠花,如何收受賄賂,時間、地點、某人為某事,送多少錢多少物,筆筆清。撫臺大人當然不能不受理。以後的故事就簡單了,因為證據確鑿,莫有道被判秋後斬立決,家財籍沒官府。翠花呢,允許她重新嫁人。判決生效後,翠花去夫人墳頭祭拜了一場,大哭了一場,回來後,她吊死在了夫人的房間裡,死時用白布蒙臉,意為她沒臉見夫人。婁城鄉民有感於翠花有情有義,有智有謀,對她的死很是惋惜,專門為她立了一個碑,上鐫“捨身報主,俠義風範”8個字,此碑直到六十年代平整土地時才被放倒,後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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