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路遙小說裡的愛情悲劇,劉巧珍和田潤葉並不是代表現代愛情

路遙 戀愛 文學 農村 賈寶玉 曹雪芹 餅子啃書 2019-04-07

當我們讀完路遙的兩部經典的小說之後(《人生》和《平凡的世界》),會發現路遙故事裡主角的愛情似乎都是沒有圓滿的,愛情,我相信這是讀者都是比較關心的一個話題,但我每次看網友討論小說裡的愛情話題時,有一個問題始終大家都沒有繞開,那就是喜歡用道德的尺度對愛情進行衡量,為此我想通過這篇文章,來對愛情這個話題做一個討論和分析。

路遙筆下的愛情大多是悲劇的,我們暫且不對其作者對悲劇抒寫的真正本意是什麼,做沒必要的考證,單純以悲劇的形式展開故事的情節方式,我們是有必要進行一個文學角度的解讀分析,之前我的讀書欄目也曾多次對悲劇的文學意義進行闡釋,轉化為大家都能明白的提問方式,那就是作者為什麼要把愛情故事寫成一個悲劇?有人說那是路遙的愛情經歷本身太過坎坷,因此會不自然的寫出愛情的悲劇結局,這其實是一種考證的角度,我們文學的角度就不應該這樣的去分析。

解讀路遙小說裡的愛情悲劇,劉巧珍和田潤葉並不是代表現代愛情

在文學的範圍內,悲劇就是一種矛盾的存在,而作者對矛盾的抒寫也是我們應該正視這種矛盾的存在,從而進行一個文學意義的審視,這個審視的過程就完成了文學藝術的審美過程,也完成了我們作為讀者的閱讀意義,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紅樓夢》裡的悲劇就是一個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愛情悲劇,我們通過文學意義的解讀,獲得這種愛情悲劇的來源,不是因為曹雪芹的某種自身原因和意圖,而是因為家庭環境的侷限,造成了賈寶玉與林黛玉這種悲劇,這是一種解讀,當然還有很多種,我拿出最主流的一種解讀角度,以此我們來對比分析路遙筆下的愛情悲劇。

一旦我們確定瞭解讀的方向,那我們就應該這樣理解,路遙的愛情悲劇是展示了一種社會愛情的普遍悲劇存在,因此作者才寫下了這樣多個愛情悲劇來展示這種矛盾普遍客觀的存在,這就是路遙這些現實主義作家的一種創作特徵,那我們接下來就要對其悲劇進行一個分析和文學角度的理解。

路遙筆下的愛情悲劇大多的模式就是城市與鄉村的女方,和從農村出身的一方男性,形成了一種二選一的愛情價值選擇,如高加林、劉巧珍和黃亞萍三人之間,還有之後路遙寫的平凡的世界,也是這樣的一種狀態,孫少安、呂秀蓮和田潤葉三人之間,從而我們可以看到路遙筆下的愛情悲劇,就是一種二選一的愛情悲劇,對比女方的基本特徵,就是一個城市一個農村,一個門當戶對一個城鄉身份差異。

我把這樣的愛情理解為路遙對傳統愛情與現代愛情的矛盾,以文學的角度理解,就是因為現實中我們存在了這樣一種愛情困境現狀,到底男主人公是要堅持傳統愛情,還是勇於追求現代愛情?

我先對這兩種愛情的特徵進行一個詳細的解釋,傳統愛情,不同於現代愛情,路遙筆下的傳統愛情是一種門當戶對的,具有傳統美德的愛情觀,也就是我們說的父母雙方與男女雙方形成的一個皆大歡喜的愛情結合,其特徵是賢妻良母,家庭美滿和諧的一種婚姻愛情,這種愛情注重的是女方的母性特徵,也就是“賢和良”的傳統美德,而忽視男女雙方的精神,甚至是性的重要性。

解讀路遙小說裡的愛情悲劇,劉巧珍和田潤葉並不是代表現代愛情

在這個特徵之下,我們看看巧珍和田潤葉都是具有這樣特徵,潤葉對失去行走能力的丈夫,最終選擇返回了家庭,承擔其了一種類似母性的責任,在巧珍這裡就表現出了一種對高加林的依附,或者有一種叫千依百順、小鳥依人的姿態,雖然很多男性讀者表現出了這種愛情態度的讚賞,但我要對此做出一個提示,如果換個角度,站在女方一方,就能看出這種傳統愛情的一些不符合現代的一些方方面面。

路遙筆下的現代愛情,主要表現在黃亞萍和高加林,還有未婚的田潤葉與孫少安這裡,他們一個共同特徵就是兩人具有一種共同的精神依賴,這對他們來說是最主要的條件,也許也是唯一的條件,在路遙筆下,現代愛情是不具備道德的依託,黃亞萍甚至被寫成了第三者,田潤葉也是受到了家庭倫理道德的約束,如果田潤葉堅持與孫少安結婚,我想她就變成了不孝,這就是當時環境下的現代愛情困境。

我們閱讀小說,尤其站在讀書的角度、文學的角度,就不能用道德的尺度去進行狹隘的定義,認為高加林應該選擇巧珍,孫少安應該選擇秀蓮,我們首先應該知道,現實主義作品裡既然有了這樣的愛情矛盾問題,就是說這具有了一種普遍現象,而最終的選擇,就不一定人人都是高加林,可以被路遙寫成返回農村;就不一定人人都是孫少安,可以給他安排一個稱心如意的呂秀蓮。

理想化的描寫不能遮掩這種傳統愛情痼疾,我們回到當今,其實很多人都選擇了自由戀愛,很多人都選擇了以雙方感情為首要條件的婚姻愛情基礎,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趨勢,甚至當今有很多作家,都直接把愛情建立在“性愛”之上,其他的外部因素全部漠視,造成了很多讀者以道德的棍棒加以蔑視,其實這是一種很狹隘的心態。

在路遙的小說中我們看到了路遙的對兩種愛情觀的矛盾,雖然他不認可現代愛情脫離道德的框架,但他也有了一種無奈的接受,雖然他表現出了自己是站在傳統愛情的一面,但現實已經擺在他面前,那就是現代愛情的不可逆的趨勢,因此他筆下的傳統愛情也並沒有好的結果,也都以悲劇收場。

解讀路遙小說裡的愛情悲劇,劉巧珍和田潤葉並不是代表現代愛情

他沒有讓高加林重新與巧珍成親,他也沒有讓孫少安有一個白頭偕老的美好結局,我們可以看到,在寫《人生》之後的幾年,當寫《平凡的世界》的時候,路遙首先就把一種現代愛情觀念,放到了農村出身的秀蓮身上,比如結婚不顧孫少安的反對,毅然的選擇了分家,這其實就是路遙面對傳統婚姻的一種清醒認識。

總之,路遙在他的小說裡,基本上表現出了一種愛情的傳統與現代的矛盾性,現代文明的腳步已經無法阻止,愛情的選擇也必將忠於愛情,而淡化其他外在因素的約束,這就是一種現代愛情的必然方向,愛情就是愛情,最主要的條件就是愛,甚至是性愛,其他的都不是最重要的,而幾乎所有的愛情悲劇,都是因為其他外在條件的約束和各種外力的干擾其愛情本身,這也是我們跳出道德尺度,以愛情本身的視角來審視愛情的主要目的。

文: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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