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陪伴 劉偉

劉偉 租房 美文 錦州新聞網 2018-12-07

劉偉(錦州)

有的陪伴,過不久就忘了,有的陪伴卻是終生難忘,刻骨銘心。

記得那是在父親人生最後的時候,生病住院最後的五天,我寸步沒有離開過他,陪伴到最後。儘管人到這個份上,還是有許多事情叫你哭笑不得。一天中午,我給父親餵飯的時候,不注意,將幾個飯粒幾個菜葉掉到地上了,實際上真的不是多大的事,只見他在床上用手指著,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響(這時候父親已說不出話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就沒太理會,隔了一段時間,他還在做這個動作,我就拿張紙和筆,只見他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注意公共衛生,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看著紙上的字,我不由想起父親早年的許多事情……

那時他還未退休,在一個單位做財務處長的工作,儘管在社會上官不算大,但還是比較有實權的,放在別人準得給家裡撈點實惠,可是他卻不這樣。那時家裡住的是公家的房子,有一年房子壞了,一到夏天外邊下大雨,屋裡下小雨,他在單位不提不念,直到最後領導到家裡來才知道,拔了1萬元的維修費,房子修繕後剩下3000元他說啥都要交回去,因為在家裡,誰也擰不過他。沒隔幾年,我家的平房動遷,開發商按面積給拆遷費,其實是給租房用的費用,他也要把這錢交上去,滿有理由地說:“公家的房子得到的錢就得交公。”

還有一件事,那年我21歲,在農村入了黨,那年頭入黨太不易了,一個單位或一個大隊一年批不了一個,我高興地告訴了父親,滿以為他會誇我幾句,沒想到他什麼都沒說,而且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就奇怪了,小的進步,老子不高興,天下還有這樣的事?後來,我才知道他寫申請二十多年,組織上一直在考驗他沒批,就這樣一個對工作勤勤懇懇、對黨特別忠誠的老人的願望,一扣就是二十多年,直到臨退休那年,終於批了。

望著床上躺著的這位老人,我親愛的父親,我覺得既可愛又可憐。

臨走的前三天,父親被送進重症監護室。我在醫院的病床上,天天睡不踏實,總是希望電話鈴聲響,有好的消息傳來,又怕鈴聲響,怕有噩耗傳來。怕歸怕,後半夜三點手機還是響了,我感覺就是不好的徵兆,電話裡傳來“你父親不行了”,我發瘋了似的跑到樓上重症監護室,我握著那尚有餘溫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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