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 || 我們結婚吧

戀愛 老乾媽 婚姻 餘涅 2019-04-06

“阿姨手藝真好,我從來沒有吃過這個味道的炒飯。”嘴裡填滿飯菜的莫殊說道。

“慢點吃,別噎著,以後經常來這吃,阿姨給你做好吃的飯,阿姨越看你越喜歡。”

一旁擦桌子的大女婿不滿道:“媽,我才是你女婿啊。”

“小殊也快是了。”

“媽,現在哪有談場戀愛就結婚的?”

李阿姨一臉還有這操作探了探:“小殊啊,你打算和我家西西什麼時候結婚?”

一直吃不停的莫殊嚼完嘴裡的炒飯尷尬地笑著說:“阿姨,唯西和我現在都比較看重事業,結婚的事還沒有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唯西剛從公寓出門,手機來電。

“你現在就和莫殊分手,他就沒有打算和你結婚,就算現在和你分手,他也是立馬有新女朋友的那種花花公子啊。”唯言憤怒的說著一大早從丈夫那聽來莫殊沒打算結婚的消息。

“姐啊,奔著結婚去談戀愛已經過時了,我也沒要他娶我啊。”

“死丫頭,說什麼放屁的話?知道為什麼你姐夫賭錢喝酒我都沒有離開他麼?因為咱們老媽不拋棄不放棄的思想會遺傳給我們倆,莫殊就是想玩玩你。”唯言氣急敗壞的罵其傻缺。

唯西:“好啦,消消氣,我就不跟你說了,準備上班了。”

掛完電話的唯西“思想還能遺傳,當我傻呢吧,我的姐。”

時間跑的很快,看幾篇劇本的功夫,就到了和莫殊約好的時間。

“對不……起……路上……堵車……我來……晚了。”唯西上氣不接下氣的扶著莫殊。

他拉著唯西跑向電梯,按下第9層。

唯西非常開心的捧著莫殊的臉,就要親上去,莫殊迅速拉過唯西然後指了指電梯裡的攝像頭。

唯西領會後轉念一想:“你不愛我了?”

電梯門打開,莫殊謹慎禮貌的帶引著唯西走出電梯,和迎面的同事打招呼,確保無人聽到後:“他們不知道我們的關係,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我們是情侶關係,這7個字有多難解釋?嗯?”唯西雙手交叉在胸前,想到早上老姐說的話,突然就火大。

莫殊轉過身……

“還是因為總歸是分手的關係,沒必要解釋?”

“什麼?分手關係?”

“不結婚的戀愛都是分手關係,不是麼?怎麼不說話?”

莫殊轉身一臉冷靜道:“說什麼,你說的又沒錯。”

即將自燃的莫殊又轉身走向唯西:“再說分手試試?”

唯西:“說了又怎樣?”

“好奇嗎?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夜聽錄音室裡,心理編劇和《夫妻》的作者莫殊從行為心理聊愛情這個話題。

“我不是這本書的主角,當遇見喜歡的人,不會因為他的外表、行為、優秀和魅力而愛上他——只因為是他,即使他有很多不足,甚至孤僻,或者年長,但只要我愛他,就足夠讓我在愛的世界裡感動不已,雖然這種感動,莫作家可能不太瞭解。”

莫殊感覺空氣突然頓了片刻還捎帶了搞笑的音樂,用迅速掌控文字的能力明知故問了一句“怎麼個意思?”

唯西略顯不敢冒犯的說道:“呃。。。總覺得莫作家……Sorry——”

“長久的愛情,負責任的婚姻,對於這些看起來像完全沒興趣的風流作家”

“是”。

“有點失望啊,以為側重心理的李編不會對我有這種偏見......”

“我們人類,都認為能以自由的方式活在這個世界裡,其實我們只是被習慣支配著按部就班而已......”

“這句話的意思是習慣於離別的人會對離別無動於衷?”

“雖然不是絕對的,但大部分會是那樣。”

“其實也有另一種可能,你不能否認,經過無數離別後,會產生強烈的停泊渴望,講真,我現在就很想停止四處漂泊的生活,這種渴望非常強烈。”

唯西在草稿上寫:“太像真心話了,差點就信了......”

音樂時間,唯西喝了口水,擰上瓶蓋;

莫殊把李唯西的座椅轉向背後,很嚴肅的抑制發火的衝動“是因為在別人面前,沒說你是我女朋友生氣了嗎?我只是不喜歡自己的私事被公眾消遣,而且你不是說過不是結婚對象就不要亂花錢嗎?所以,我是在考慮你的感受……”

“什麼考慮?說得好像你想跟我結婚似的”

“沒想過才奇怪吧!嗯?又不是小孩,而且都30歲了,難得和我這個不錯的對象交往,如果跟我發展到一定程度,是不是該考慮結婚,會這麼想……”

唯西試意莫殊小聲討論“臥槽,你這樣說下去是不是就要求婚了,提前跟你說好啊,我是單身主義者~”

“所以你笑什麼?既然討厭結婚……”

“因為被你當成結婚對象,沒那麼討厭。”

“為什麼這麼自相矛盾?”

“這就是我啊!”

“戀愛還得談,錄節目吧!”

“從我的角度來說,如果說主角沒有經歷過離婚,也沒有經歷過心靈的受傷,也許倆人在廚房,就不會那麼火熱地和解……”

唯西看著莫殊,用手戳了戳莫殊的腿,把手張開,突然莫殊的心情沒來由的燦爛,緊牽著唯西的手,繼續說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包括我,還有很多經歷無數離別的所有人,都要對愛情懷有希望,這麼個意思。”

“是的,可能很多人會認為兩人因為結了婚,有了孩子,才不得已一起生活,但是我認為,正因為他們有比任何東西都珍貴的相互經歷的無數回憶,所以才會那麼火熱的再出發。”

“相互經歷的無數回憶,我也想跟他們一樣,遇到能共同擁有無數回憶的人。”

倆人工作結束後一起逛超市,唯西手裡拿著試吃酸奶,詢問著旁邊推車的莫殊:“老乾媽還是豆瓣醬”,“豆瓣醬!”

“還是買老乾媽吧!”

“你喜歡蘋果醋還是橙汁”

“蘋果醋!”

“還是買橙汁吧!”

“所以,你真的沒有結婚的打算嗎?”一臉無奈的被反抗之後,莫殊有心無意的隨口一說。

“作為我的初戀你應該知道我的戀愛這會兒才開始,這老掉牙的結婚話題了就別再提了好嗎?和你在一起的每個瞬間我都非常喜歡。但是,你對你前女友們也這樣嗎?”

“不要牽扯到前任,沒禮貌。因為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覺得吃虧了是嗎?那就跟別的男人交往後再和我談戀愛好了,或者,閉嘴。”莫殊一本正經生氣狀看著吃酸奶一臉壞笑的唯西說道。

“可以嗎?要不我和其他男人交往後,再回來?”莫殊不言一語的推著購物車往前走,唯西追上去捧起莫殊的臉吻了下去。

歡喜來的太快,莫殊害羞著說道:“幹嘛,會給別人看到的!”

“刺激不?”四處打量沒有人注意後,唯西帶著好心情問著滿臉被哄好莫殊的臉問道:“吃薏仁還是紅豆?”

“薏仁。“

“買紅豆吧!”

倆人聊得火熱,滿臉寫著你就是我喜歡的人。

回到住處,倆人坐在陽臺上看著星空,就著周遭初秋的味道,聊著天。

“孩子?非要生的話就一個,你呢?”

“三個。”

“三個的話,女人一生會被生兒育女毀了的,你知道自己很自私嗎?又不是你生。”

“因為我從小就沒父母,所以養孩子是我的一個夢想,告訴你個祕密,我在網上學了給孩子餵奶的步驟。”

“可是生三個孩子太辛苦了,而且對於職業女性而言……”

“當然不能上班,只能做全職太太,幹嘛瞅我,只是希望而已,不是讓我說對結婚後的生活期待嗎?”

“OKOK,繼續……”

“我結婚後,會找個和家分離的工作坊,下班後,老婆在那個時間準備好飯,她要做的事就只有這件,一起吃飯,我來洗碗,到時候她……”

“耷拉著一副非常疲倦的腦袋,露出下垂的胸,會準備給孩子餵奶吧,一個揹著,然後左右各抱一個,得了抑鬱症後,邊哭邊給孩子餵奶,用埋怨的眼神這樣看著你……”

“孩子會每隔三年依次生下來,不會發生那種事,兩個孩子到那個時間,自己會在房間裡玩,只抱一個就行。”

“我真的當不了你的老婆,每隔三年生一個的話,就算從現在開始生也要生到四十歲,做不了,我真的做不了。”

“對嘿,你怎麼這麼老?”

“噗——我也不喜歡你這種職業的男人,我也喜歡在家幹活的男人,反正錢由我來賺就行,像你這種有錢的男人我也不怎麼喜歡。”

莫殊轉過身面向唯西,遮住她的眼睛說道:“想像一下,那個男人戴著圍裙,每天打電話嘮叨叫你趕緊回家吃飯……”

“臥槽,好煩。”

莫殊捧起唯西的臉說到:“我是最適合你的人選,你是對錢糾結的人,商人,你怕投資的風險;學生,你會討厭太穩定;對於白領,肯定會討厭晉升問題;對於老師,你會討厭他的自以為是;對於歌手,你會討厭聽音樂;對於藝術家,你會覺得過於不羈了?我最適合你了!”

“啊,我討厭結婚……”

“沒說結婚,但是,我是最適合你的男人。”

唯西雙手推著莫殊的臉:”耳朵癢,求你,別說了……”


第二天一大早,唯西閨蜜林非凡打給莫殊電話。

林非凡:“我喜歡的女生要追我,謝了~”

莫殊:“開心不?”

林非凡:“哈哈哈……但是,愛情有句話說更愛的人都是弱者嗎?這次不想成為弱者,有沒有變強的辦法?”

“不是因為更愛而變成弱者,是因為不夠從容才變成弱者......”

“從容?”

“付出多少就想得到多少的焦慮心態!”

“——我因為愛過了,幸福過。所以發生什麼都沒關係,這就是從容!”


週五倆人浪漫約會的日子,莫殊公寓裡。

唯西穿著莫殊的襯衫,從浴室出來,小心翼翼的拿起躺在地上的包,抽了本書趴在床上等莫殊忙完工作,果然這書是催眠神器,再睜眼已經過了四點半。

穿好衣服後拿起包跟莫殊說,先走了。

轉頭看著一臉再等等表情的莫殊解釋道:“明天,不對,應該是今天有幾位編劇需要佔用週六時間把《夫妻》結尾的情景討論出來,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然後待會瘋狂的愛你,但是我無法保證工作的時候能忍住不想你,我真的沒有生氣!”

唯西離開後,莫殊飛快的出門尋找唯西,看到她打開門坐了進去,莫殊自責的同時記下了出租車號牌,回到住處,站在桌旁,看著唯西存在過的痕跡——凌亂的床身,還有她落下的錢包,散亂的浴室——低頭幸福的一笑,力度剛剛好。

下午,忙完回到公寓準備休息的唯西和莫殊通著電話。

“包裡也沒什麼東西,但是你要好好給我保管啊,這麼美好的週六,男朋友不在身邊的我只好睡覺了。”

“一起睡怎麼樣?”當推開臥室的門看著莫殊的臉,聽著當面從手機裡傳出來的話,驚喜在剛分開沒幾個小時後更添彼此感覺。

傍晚,莫殊開著車載著唯西,時不時的看幾眼睡在副駕駛的唯西“你在想什麼?”

“別和我說話,現在沒力氣。”

“我今天仔細的想過了,我們這樣下去的話,估計不能繼續談戀愛了。”

“所以要分手嗎?”

“不是,不是。”

“給我買補藥吧!”

“給你買,還有,我們結婚吧”

你剛才說什麼?——“我們結婚吧!”

一臉懵圈的狀態頓了頓後:“什麼,吃飯麼?”——“結婚吧!”

“什麼,喝酒麼?”——“我們結婚吧!怎麼,覺得有壓力麼?”

“別再這樣沒有意義的突然求婚,你要是遇到立馬上鉤的女人會很辛苦的,往左轉,左轉。”

他們來到歌手溫亦歡開的酒吧裡,喝著啤酒的唯西和喝著西柚汁的莫殊,溫亦歡送來免費的小食品。

“對了,聽唯西說你是她男朋友?”

“對,剛向她求婚了。”

溫亦歡:“真的嗎?”

”嗯,但是我拒絕了”一臉幸福的說道,莫殊對她的每一面,喜歡到不置可否。

“唯西,祝福你,這是送你的小食。我先去忙了。”

“結婚吧!”喝著水果茶的莫殊說道

“怎麼這話說得這麼輕鬆,不然就算了的感覺?”

“要說的沉重嗎?買戒指,下跪,這樣嗎?嗯?”

“別介,千萬不要這樣。”

“結婚吧!”

“其實,和你交往,不是我人生記事本規劃過的事,說實話,現在我的計劃也很亂,你已經賺了很多錢,畢竟是很紅的作家,也應該會想過穩定的生活,但是我的人生現在才開始,所以,今天你說的話,我希望千萬別是認真的......”

“好吧,結婚就算了。”

“突然想發火,因為你表現得太酷了!“

“你真的有心跟我結婚嗎?為什麼?是因為我第一次麼?”

“因為你是第一次,所以很認真,如果不想結婚的話,就不要問了,知道後會有壓力的!”

“可我想知道。”

“時間不早了,送你回家後,我回到家就兩點多了。”

“那就分開走嘛,我從這邊坐公交車回去。”

“打車吧!”

“給我打車費吧!”唯西的手伸向莫殊。

“好有感覺——我倆的照片,還有錢?”唯西拿著莫殊送的錢包,一臉被俘獲的表情映在莫殊的眼裡更顯動情。

“聽說送錢包不能空著,原以為看到錢會很生氣......”

"現在我倆不是更親近了嗎?"

......

“如果我說不結婚,還跟我談戀愛嗎?

“嗯!”

也不會因為不聽你的話不理我嗎?為什麼?”

“因為愛你。”

“為什麼那麼愛我?”

“不知道!”

“我覺得有壓力。”

“對不起,從現在起會少愛一點,不會讓你有壓力的。”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明媚,甚至還有點刺眼。

“給我媽打電話說了什麼?”

“說了跟你求婚的事!”

“什麼?那個話題昨天不是說完了嗎?”

“昨天是說完了,今天又重新開始了”

“決定做某件事的話,把它做到底才甘心是吧,真是為所欲為啊年輕人……”

“我那樣麼?”

“不知道嗎?”

“你和我都是計劃分明,目的明確的人,所以從現在起,在你的人生計劃表裡把我加進去吧,我已經在我的人生計劃表裡加你了,以前是按我的方式生活,現在正調整到你的方式。”

“我覺得現在正好。”

“現在正好的理由?”

“我討厭沒有緊張感的關係,把結婚當前提的話,你的就是我的,會放鬆警惕,倆人的關係明顯會變得索然無味。”

“絕對不會發生那種事!”

“什麼不會?”

“就像你說的,我已經習慣了離別,所以很有可能會背叛你,或者你開始討厭我的話,會把我們之間的所有約定拋擲腦後,背叛我離開我,這些都有可能發生。”

“合著我們是背叛者聯盟唄~”

“沒錯,所以就算我們結了婚,要是不想遭到對方的背叛和拋棄的話,要比現在更加重視和關心,愛著對方,努力才行,怎麼樣?應該沒空無聊了吧!”

“那三個孩子怎麼搞?喂?……每次都先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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