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那個撐死的人和我捱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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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能聞出來,更是吃出來的,而我則是體會出來的。

吃飽、吃好才能品滋味,但我的早年記憶大面積是吃不飽捱餓的滋味。

童年的東北農村,漫長的夏季裡沒有水果,只有盼望生產隊瓜地分甜瓜。直到現在還記得有個看瓜人吃瓜撐死了,全村人都笑他近水樓臺,自己光知道管夠吃,沒想到吃多了也會死人。

小的時候,只有過年才能有好吃的。但那個年代物質太匱乏,生產隊能分大米5斤、白麵10斤、豆油1斤或2斤(豆油要用1年)就不錯了(其實是按人頭分我家5口人),有時只分兩樣。

自家自留地裡產的毛嗑就是年味的最好體現。小孩的棉襖上都縫個大掛兜,過年時會揣滿炒好的毛嗑。毛嗑受老少歡迎主要是油香,嗑多了人人的門牙上都有個豁,有時也嗑的舌尖起炮。

那年月吃飯沒油水,過年了好多人都會拉肚子,油水冷不丁大了不適應。

上初中時期開始住校。土地已經承包,在家吃飯吃好還談不上,已經能吃飽,但我還得繼續捱餓。

住校生吃“死夥”,每個月定量向食堂交家裡帶來的糧食,叫吃“死夥”。當時長身體,又愛玩愛運動,最怕晚飯食堂吃大餷子粥。大柴火灶子大鐵鍋,一大鍋包米餷子很難煮出香味,大多時候串煙象自家的豬食味。這還不算,每人分得老式鋁材飯盒也就半盒,還希裡光湯的,有一回我用水洗過了把飯粒剩下,就能扒了兩大口。住校生一齊去找校長,但沒辦法,煮多了糊鍋也煮不熟,再說每個人交的糧也是一定的,缺了沒地方去補。唉!

難受的不是大餷子的豬食味,而是餓的睡不著覺的滋味,更多是半夜醒來肚皮好象要貼到後腰……

我那時長的又小又瘦,比我身體高的壯的都不念了,我還是堅持了下來。從家裡帶來的幾元錢就揣在兜裡,要買學習用品,也不知道花光了家裡啥時再能有錢。餓急了去公銷社買一個麵包或麻花,再來一瓶汽水,一口汽水一口乾糧。不能一口乾糧馬上喝汽水,衝下去就吃不著香味,也不解餓。要小口喝汽水,潤好食道,再大口吃麵包或麻花噎進胃裡,又香又過癮又解餓,最後快速大口喝完汽水,把汽帶進胃裡增加飽足感!吃完就不知道下次還要等多久了。

心理學研究發現,人的情志、行為習慣多來自於童年時期。所以,這捱餓的滋味我一直揮之不去。

這些年來,總有報導貪官一頓大餐萬元以上,家裡髒款能燒壞多臺驗鈔機。也有人發現這些貪官大多是出身貧寒的農家子弟,看來窮怕了、餓怕了還真是大有人在。

上高中後開始吃“活夥”(只要有錢就可多買),每週能吃上多次饅頭、大米飯,但粗糧還為主。等到大學就都是大米白麵了。

多年以後有人去縣城看病才知道,那個吃瓜撐死的鄉親本來就有病,胃潰瘍沒錢醫治,在瓜地看瓜睡的涼吃的差……唉!現在想來那人經歷了多大的病痛,那撐死了的名分中包含了多少辛酸無奈!但那個年代的人還不都一樣嗎,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現在看著超市裡的肉、蛋、奶、水果、蔬菜琳琅滿目,總會升起無限的感慨!

老子的理想是讓人們虛其心、實其腹,甘其食、美其服。但也告誡人們,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嬌、自遺其咎。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

人生過半,其實,味!已在內心。

人生不過三萬天,

飢餐渴飲當自然。

等閒忘吾天地闊,

安貧樂道不知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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