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見證歷史(4-9)商晚期遺存遠超想象,揭示了商遺民的去處

考古 文物 北宋 存意 2017-06-02

公元前1300年,盤庚遷殷,穩定的社會局面持續了273年,商代進入全盛期!

1899年,晚清國子監祭酒王懿榮偶然從中藥“龍骨”上發現文字,並斷定為殷商占卜用甲骨文,因此,河南安陽成了古董市場重要的貨源供應基地,到1928年國民政府中研院開始科考,30年間,北京、上海等地古董商與當地農民有計劃偷掘大量青銅器、玉器、甲骨等,轉賣國內國外。1937年,戰爭使得科考停止,直到1950年後,新中國政府緊急保護性發掘,才存留下了剩餘的遺存。

而從發掘情況看,從西周開始就有盜掘情況發生。商代同族墓葬同在一處,其中皇族貴族區,隨葬青銅器、玉器較多,又未被盜掘的墓極少,很多墓被多次盜掘。北宋金石學家呂大臨著《考古圖》,其中多件青銅器出土地址就被標註為洹水(安陽河)之濱。而大收藏家宋徽宗也多次派人在安陽地區收集青銅禮器等。事實上安陽地區還是三國時曹魏所控制區域,曹操集團摸金校尉的專業能力眾所周知。

未被盜掘的婦好墓共出土青銅器468件,玉器755件,骨器564件,海貝6800枚(商貨幣性質)。一般認為婦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之一,但也有學者指出,婦好為內宮的官職名,且婦好墓出土青銅器的藝術風格及工藝表現很多並非武丁時期,應屬於遷殷後的較晚期。事實上就算婦好為武丁之妻,也是武丁六十多個嬪妃之一,只是排位比較靠前者。

以婦好墓遺存作為參照,安陽商代皇家貴族墓群曾經的遺存是讓人不可想象的,其所埋藏青銅、玉器等數量及質量實在讓人瞠目。而同地區發掘被認為是皇宮和祭祀建築遺址群並未發現太多遺存,這顯然也預示著曾經有大量的遺失。但這還沒有結束,安陽並沒有發現防禦性城牆,另外安陽的建築與鄭州及盤龍城建築不一樣,都是南北朝向的,並無明顯的秩序排列成一排,這都和都城該有的形式並不相符,也許安陽並非首都全部,只是商部族陵墓(包括皇室)和祭祀建築的所在地及青銅作坊,以及部分官員、祭祀人員、工匠和服侍他們的奴隸們的居址。傳說中的朝歌才是商王王宮的所在地!如果真是這樣,殷商國都的曾經遺存被稱為世界性的奇蹟,一點不為過!

而另一個有趣的現象似乎也在佐證這個奇蹟。商代青銅器分佈很廣,北至河北,山西,陝中一代,東至山東半島,南至長江以北,西至橫斷山脈以東,都有商附屬方國的禮器組合遺存出土。但有一類遺存則十分特殊,大多出土於湖南洞庭湖以南地區,或埋存於山嶽之巔,或隱藏於河流之濱,基本都為孤品,出土時獨此一件,並無其他禮器組合,且這批青銅器製作十分精美,比殷墟已發現青銅器有過之而無不及,例如:

收藏見證歷史(4-9)商晚期遺存遠超想象,揭示了商遺民的去處

---著名的四羊方尊,收藏於中國國家博物館,湖南寧鄉出土,埋藏於半山腰。

收藏見證歷史(4-9)商晚期遺存遠超想象,揭示了商遺民的去處

---商代人面紋銅鼎,湖南寧鄉出土,腹內有銘文”大禾“,商代獨此一件的造型,含義請參看《收藏見證歷史》(4-4)

收藏見證歷史(4-9)商晚期遺存遠超想象,揭示了商遺民的去處

---商代豕形銅尊,湘潭船形山出土。以野豬具象形象作為尊形器,獨此一件。生動逼真,此器重30公斤!

收藏見證歷史(4-9)商晚期遺存遠超想象,揭示了商遺民的去處

---商代青銅牛觥,湖南衡陽出土。牛背上站一虎,和江西大洋洲商墓青銅器同樣表現形式。明顯關聯關係。

這類青銅器明顯延續中原商王朝銅器發展風格,從工藝水平到藝術表現力,都不是當地能夠鑄造。多件銅器內有銘文,為族名或者人名,並且族名與中原發現青銅器族名相同!很多學者認為這是商代祭祀山川河流的方式,但明顯,這樣的說法很牽強,這些並非什麼名山大川,更何況青銅禮器的重要性,不是可以隨意放置而不顧的。這實際應該是商王朝被周擊敗後,一些商部族的遺民逃亡至此,所攜帶的商部族禮器,就如二里崗文化遷都留下大量窖藏青銅器,後期周王室遷都洛陽在寶雞留下大量窖藏禮器,同樣的保留方式,只是在不同情況下,他們在湖南山區逃亡,掩埋在湖南山、水之間!

湖南出土商代玉器更是佐證了這個推論,整個湖南出土商代玉器並不多,總共出土六批,除了一批一件出自墓葬,其他都與商代青銅器同出於窖藏(即單獨掩埋),其中四批出於青銅提粱卣內,一件與銅大鐃掩埋。這樣的掩埋方式顯示的是匆忙,而絕不是有計劃的所謂祭祀山川!而這些玉器,大多做工較粗,所用材質也是雜玉,但器型及紋飾仍體現了商代風格的延續,顯示是商人在當地所作。

收藏見證歷史(4-9)商晚期遺存遠超想象,揭示了商遺民的去處

---商代龍形玉佩,整器轉折方硬,顯示力量,頭頂雙蘑菇角仍可清晰辨識。

收藏見證歷史(4-9)商晚期遺存遠超想象,揭示了商遺民的去處

---魚形玉佩。頭下部魚鰭顯示有稜,是商代有領璧(環)的改制件(在後文會特別解釋這樣的造型)

以上兩件玉器都出自四羊方尊和人面紋銅鼎的出土地,湖南寧鄉!

出土遺存不會說謊,他們已經述說了他們曾經的經歷。歷史的疑問之一就是商人被滅國後,遺民去了哪裡?很明顯,湖南是其中之一!下一篇文章我們將繼續介紹商代遺存述說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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