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身患絕症去世,外婆從門縫看到一幕,把存款全給了舅媽

酒店 大學 幼兒園 故事 蒼老師談情感 蒼老師談情感 2017-09-20

舅舅身患絕症去世,外婆從門縫看到一幕,把存款全給了舅媽

我有一個非常寵愛自己,性格非常“獨生子女”的媽媽,但她其實不是獨生子女,還有一個小她四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舅。

舅舅長得很帥,腦子也靈光,但是念書沒有我媽媽用功,對目標不那麼執著,最要命的是,身體不怎麼好,9歲和17歲生過同源的兩場大病。所以,到了我十歲的時候,舅舅都還和我外婆外公住在一起,沒有固定的戀愛。

後來,家裡的朋友開始給他介紹對象,畢竟聰明又英俊,很快就和一個開酒店的女強人在一起了,新房買好,婚事卻談崩了。消沉了半年多,舅舅又有了新的戀愛對象,是幼兒園的老師,沒有之前的女強人漂亮,萬種風情也只佔了溫柔賢惠,但是她很喜歡我舅舅。甚至從我入手,每週末都帶我天南海北的玩,走街串巷的吃。很快,我舅舅也加入到了我們的快樂週末,又很快,我退出了他們的快樂週末。

終於要結婚了。新舅媽主動提出不住獨立的新房,繼續和外婆外公住在一起,照顧兩位老人。婆媳關係應該不難處,畢竟外婆外公也都是大學教授,稍稍開明那麼一點,肯定有小的摩擦,但他們相處的幾年來,我每週回去,家裡總是融洽。

婚後大約一年,外婆外公照例回到上海住處,卻被提早叫了回來——舅舅的舊病犯了。

我至今無法說清楚那是什麼病,只知道原理大概是乳糜管破裂,滲出的液體在胸腔中結了硬殼,將舅舅的肺整個包裹起來,讓他無法呼吸。

這次情況非常危急,那時我小學還沒畢業,媽媽一大早接到舅媽哆哆嗦嗦的電話,在那頭哭喊“舅舅不行了”。媽媽立刻趕到當時收治的醫院,醫生已經放棄搶救,說是沒辦法了,舅媽癱在一旁完全無法思考。媽媽當即火了,再叫來救護車,找醫生朋友送進最好的醫院再搶救,籤病危通知單的時候,手抖的沒有辦法,幸好我爸及時趕到。

舅舅身患絕症去世,外婆從門縫看到一幕,把存款全給了舅媽

最後,舅舅終於撿回了一條命,我初次到醫院探望他已經是那年平安夜。舅舅情況基本穩定,搬進了普通病房,躺在病床上,氣管被切開,開著的口子裡有一個小管子,連著呼吸機,呼吸機在一旁嘟嘟嘟的叫,聲音和上海很多十字路口的行人紅綠燈等待提示音一模一樣,我每次經過都很難受。

但是舅舅還是很帥,跟我笑著打屁,叫我把收到的小男生的賀卡都給他帶醫院去裝飾病房。舅媽也很開心,坐在邊上一張行軍床上,把行李一件一件拿出來,她要在這裡陪床。那天晚上,我們一大家子人展望著舅舅出院以後的生活,太累的工作是做不了,乾脆開家小文具店好了,安靜的病房充滿著一家人的笑聲。

雖然請了專業的護工,舅媽一直堅持要陪床,她除了上班的時間都不想離開舅舅。

誰也沒想到這一陪,就是六年多。六年裡舅媽都睡在舅舅床邊的那一張行軍床上。期間舅舅有過兩次短暫的出院,後來長期住進了離家很近的一所醫院。

這六年裡,舅媽每天早起從小小的行軍床上回家洗漱換衣服去上班,下班立刻奔回舅舅的病榻前,給他帶一點小吃,和他說幼兒園有趣的八卦,頭挨著頭看韓劇,然後趁著外公給舅舅送去晚飯,舅媽就回家吃飯洗澡,再回去那張行軍床上睡覺。

第一年的舅媽,照顧舅舅還比不上一個護工熟練,到了第二年,已經像是個護士,幾乎有關舅舅的一切都是她完成的,她能熟練的調試呼吸機,用最舒服的方法從舅舅開放的氣管裡幫他吸痰,還學會了按摩、理髮各種技能。

這六年多裡舅舅還是經歷過很多次搶救,舅媽始終沒有麻木,也始終沒有放棄。

直到有一天,媽媽出差了,我早上起床,發現爸爸也不在,這在我家其實並不是一個罕見的情景,但那天毫無來由的心一涼,我知道是舅舅去世了。

舅舅身患絕症去世,外婆從門縫看到一幕,把存款全給了舅媽

沒有一點點預兆,舅舅的情況一直很穩定,我上一次去探望他已經是一週前,但突然,就沒有下一次了。

回到外婆家,家裡聚了很多人,還有趕回來的媽媽。六年多了,早知道這是絕症,大家都做了六年多的心理準備,傷心難過是一方面,但大家都準備好了。

只有舅媽,她沒有。她在她和舅舅的房間裡,關著門,一點聲音也沒有。她在那張她已經六年多沒睡過的床上,睡了一覺。

然後就是折磨人的整個葬禮過程。葬禮結束後,舅媽並沒有離開,搬回了她和舅舅的房間,繼續照顧著外婆外公,她不怎麼會燒飯,但是比我媽媽還清楚外婆外公的口味。我去看過她的房間,佈置完全如前,只多了桌上一張她的照片和舅舅的遺像擺在一起,她的那一張也很像遺像。

她還年輕,她的媽媽也急,外婆外公雖然高興她還能陪在身邊,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年之後,大家都張羅著再給她介紹對象,她每個都興致缺缺的去見面,卻從來沒滿意過誰。有時候我外婆聽見她在房間裡笑,從門縫裡看進去,是她和舅舅的照片在說話。

這件事讓外婆下定決心,把所有的存款放到一起,叫來舅媽:“存款,你拿著,這個房子貓貓(指我)說她以後不要,那我們也留給你,夠你開始新生活了。”當時我不在,但我知道場面一定很灰暗,這是兩個女人向她們最愛的男人真正的告別,切斷最後的紐帶。

去年,她終於又嫁人了,我給她發短信祝賀,手快還是寫成了:“舅媽,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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