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袁書兵

酒店 不完美媽媽 龍哥講民間故事 2019-04-07

失蹤者兩年未與家人聯繫,他的身份證卻仍被頻繁使用。尋找過程中,警方發現,失蹤者竟與十多年前的一樁懸案有關……

1。失蹤

這天,天久建築公司的經理李國富剛走出公司大門,遠遠地瞧見門口大樹下站著一個老頭。

李國富一眼就認了出來,這老頭叫袁名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五年前,李國富在剪刀崖翻車,一條腿骨折,不能動彈,正是袁名興父子倆救下了他。為了報恩,李國富讓袁名興的兒子袁書兵到自己的公司來工作。三年前,袁書兵離職後,李國富就再沒見過這對父子了。

此時,李國富握住袁名興的手,說:“好久不見,袁大哥,你怎麼站在門口呢?”

袁名興笑道:“我怕耽擱了你的正事。”

李國富把袁名興的手一拉,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隨時可以找我,走,跟我吃飯去。”他不由分說,將袁名興一把拉上車。

到了飯店,李國富點了不少菜,袁名興卻沒吃幾口就停筷了。李國富問他有什麼心事,袁名興這才說:“其實,我這次專門從鄉下來,是想請你幫忙找我兒子的。”

李國富不解地問:“你兒子袁書兵?他怎麼了?”

袁名興說,三年前袁書兵從李國富的公司離職,一開始,每隔一段時間他就給家裡打電話,電話裡說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沒錢了,讓父母給他打些錢。從兩年前開始,袁書兵不再給家裡打電話,袁名興和老伴鬆了一口氣,總算帶著孫子過了兩年安生日子。今年,孫子快小學畢業了,袁名興想把孫子轉到縣城讀初中,可袁書兵是孩子的監護人,必須要他去辦這件事。

李國富說:“那你打過他的手機嗎?”

袁名興說:“打過了,手機已經停機了。我去電信查詢,他們說這個號碼已經欠費兩年了。”

李國富聽了,一種莫名的不祥感湧上心頭。他打斷袁名興的話,說:“你們去公安機關報案了嗎?”

袁名興說:“去了,可我們那派出所的警察說,袁書兵是成年人,不能隨意立案。我後來又去了幾次派出所,警察說在網上查到他的身份證在團江市的酒店被用過多次,所以人應該還活著,讓我繼續等。唉,李老弟,我真是什麼辦法也沒有了,我知道你在團江市神通廣大,才來找你幫這個忙。”

李國富說:“神通廣大說不上,我一定竭盡全力。要不你先在這裡等幾天,我給你一個回覆。”

袁名興說:“唉,在城裡吃住我不習慣,我還是回剪刀崖去,你有消息了,就給我打個電話。”

李國富知道袁名興是怕麻煩自己,也知道袁名興的性格,只好讓他先回家。

2。協查

送走了袁名興,李國富就開始琢磨怎麼找到袁書兵。對於找人,李國富沒啥經驗,好在他有一個戰友叫高仁杰,現任團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分管刑事案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李國富找到高仁杰,把事情經過說了,請高仁杰幫著出謀劃策。李國富說:“袁書兵長時間失蹤,我有個不祥的預感,覺得他很可能已經遇害,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高仁杰若有所思地看著李國富,頗感興趣地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李國富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只是猜測,他的身份證還在被使用,也許,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高仁杰點點頭,說:“長時間失去聯繫,也不一定就是遇害了。這樣吧,你讓袁名興找當地派出所,要求他們發一個請求團江市公安局協助調查的函件,我們便可以依法進行協查了。”

很快,協查的函件和袁書兵的照片發到了團江市公安局。高仁杰找到李國富,說:“我已向局裡申請,袁書兵的案子就由我負責。”

李國富連聲道謝,問:“那你準備怎麼查呢?”

高仁杰說,他已經根據袁書兵的身份證信息在全市進行了篩查,發現最近兩年,袁書兵在多家酒店住宿了三十多次。接下來要去他住過的那些酒店詢問前臺服務人員,如果是熟客,他們會有印象。

李國富問:“為什麼不直接調取酒店監控呢?”

高仁杰說:“你有所不知,很多酒店的監控最多隻保存三個月。我查了一下,三個月內,袁書兵只住了一次酒店。”

李國富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不料過了幾天,高仁杰找到李國富,面露喪氣之色,說:“我們根據這兩年的入住信息,逐個酒店核查,那些前臺的工作人員對這個袁書兵根本沒有什麼印象。”

李國富說:“不是還有酒店的監控錄像嗎?” 高仁杰說:“經過比對,我們發現,使用袁書兵身份證的那個人根本不是袁書兵本人,聽前臺的工作人員說,是個外地口音的人。這個外地人是誰,目前無從查起。”

李國富著急道:“那怎麼辦?”

高仁杰說:“等!只有等那個身份證再次自動出現……”

3。開房

高仁杰等的時間並不太久,這天晚上十一點,他被電話從夢中吵醒,一看,是網管核查科打來的,說發現袁書兵的身份證在“金商酒店”被人用來登記開房。

高仁杰忙帶著兩名刑警來到“金商酒店”。敲開房間的門,房裡凌亂不堪,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表情慌亂,男的尤為緊張。高仁杰說:“我們查身份證。”

男的掏了半天,最後望了望女的,女的從包裡拿出兩張身份證,高仁杰一看,女的三十三歲,名叫吳愛紗,男的身份證上人名一欄赫然印著“袁書兵”。

高仁杰問:“你們什麼關係?”

吳愛紗說:“夫妻關係,怎麼了?”

高仁杰給公安局信息中心打了電話,說:“幫我查下這個身份證。”接著他就報出了吳愛紗的信息。

對方馬上將相關信息反饋給高仁杰。高仁杰對吳愛紗說:“你兩年前就離了婚,沒有再婚,怎麼可能和人有夫妻關係?”

那個男人聽了高仁杰的話,更加緊張了,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高仁杰此時已推斷出吳愛紗從事何種行業,他舉起袁書兵的身份證,朝著男人的臉一比對,說:“怎麼不是一個人呀?”

男人的心理防線垮了,一下子跪在高仁杰面前,說:“警官,求你饒了我吧,我這是初犯,我還有事業、家庭、孩子呢……”

到了公安局的審訊室,還沒等高仁杰施壓,男人便徹底交代了。原來男人是外地的一個副鄉長,來到本市學習,時間長達一個月。這個星期六,他一個人來到江邊遊玩,遇上了吳愛紗,吳愛紗勾搭了他半天,他沒能抵擋住,就跟著她去開房了。開房時,他不想用本人的身份證,打算退卻。吳愛紗看穿他的心思,說:“我這裡有別人的身份證,可以用這個開房。”男人就拿著吳愛紗提供的身份證開了房。

男人講完,對高仁杰說:“警官,求求你別把這事說出去,我會身敗名裂的!”

高仁杰搖搖頭,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麼點誘惑都抵擋不住,怎麼能當個好領導呢?”高仁杰對另外一個警察說:“把他帶下去,按‘治安處罰法’處理。”

高仁杰又來到另一個審訊室,這裡正在審訊吳愛紗。吳愛紗顯然是個進出公安局的老油子,她滿不在乎地說:“你們說吧,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是拘留還是罰款?”

高仁杰說:“你今天不是第一次來,我查了你檔案,已經被抓過五次,根據你的行為,可以拘留十五日,罰款五千元。”高仁杰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不過,也有下限,可以只罰款五百就算了。”

吳愛紗疑惑地說:“不會吧,你們會這麼仁慈?”

高仁杰見魚兒上了鉤,不緊不慢地說:“當然,這是有條件的。”

吳愛紗忙問:“什麼條件?”

高仁杰說:“事情不大,就是你得告訴我,這個袁書兵的身份證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吳愛紗眼珠轉了兩轉,說:“是我撿來的。”

高仁杰追問:“什麼時候撿的?”

吳愛紗沉思片刻,說:“兩年前吧,我在地上撿的。你知道,許多男人既想跟我們風流快活,又怕被查出開房記錄。這張身份證正好派用處,就算和我開房了,別人也查不到他們的開房記錄。”

高仁杰搖搖頭,說:“你如果不說實話,那我也幫不了你,拘留十五日,罰款五千。”

吳愛紗無可奈何地說:“行了行了,我說真話吧。去年,我接待了一個客人,是他掉在我這裡的。我見有用處,就留了下來。後來,他又找過我一次,問我看到過這張身份證沒有,我說沒有。他說如果見到,就還給他。”

高仁杰問:“那個人就是身份證上的袁書兵嗎?”

吳愛紗搖搖頭:“雖然年紀都是三十多歲,但長得一點不像,那個男人又黑又壯,一臉凶相……”

4。發財

高仁杰這時才意識到,袁書兵失蹤的案子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簡單,他身上還隱藏著更大的祕密。看來要弄清袁書兵到底在哪裡,是否還活著,還是要從袁書兵的經歷開始查起。

高仁杰找到李國富,說明原因,李國富說:“我陪你到袁名興那兒去。不過,憑我的感覺,袁書兵早就不在世上了,而且,他多半是死於非命,不得善終。”

這是李國富第二次說類似的話了,高仁杰皺了下眉頭,說:“你為什麼這樣認定?”

李國富說:“這個袁書兵不像他父親那樣忠厚,否則,我早就把他留在我公司做事了。”

高仁杰注意地問:“他還在你公司做過事?”

李國富點點頭,說三年前,袁書兵找到自己,說想找份工作。李國富公司裡剛好需要一個採購員,就僱用了袁書兵,還專門安排一個老採購帶著他。沒想到半年後,質檢局來抽查,發現一批不合格的水泥,一查,竟然是袁書兵獨自採購的第一批水泥。幸好這批水泥還未投入使用,不然造成的損失無法估量。袁書兵見出了事,請求李國富開恩,讓他繼續工作下去,李國富卻照章辦事,將他除名了。

高仁杰聽了李國富的話,不禁想,袁書兵對李國富有救命之恩,公司也並沒遭受實質性的損失,李國富為什麼要執意開除袁書兵?難道兩人之間還有其他事情?高仁杰暫時把這個疑問藏在了心底。

李國富帶著高仁杰來到袁名興家裡,向袁名興介紹說:“這位高警官想問一下袁書兵以前的事。”

高仁杰說:“老人家,你就講一講袁書兵近年來有什麼變化吧,特別是不尋常的變化。”

袁名興就說開了。他說,自己只有袁書兵一個孩子,從小就寵得多些。袁書兵十八歲時偷了家裡一千多元錢去南方打工,之後不光不給家裡寄一分錢,還謊話連篇,一直向家裡要錢。

袁名興嘆了口氣,接著說:“這娃兒,一出門就是七八年,一直沒回家,沒想到,他二十六歲這年竟然開了一輛麵包車回來,車上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女娃。更讓我們想不到的是,女娃挺著大肚子,就要生了。”

袁書兵說他發財了,遞給袁名興一萬塊錢的鈔票,指著女孩說:“這是你兒媳婦,叫小蕙。”

見到袁家破舊的老屋,小蕙露出厭惡的表情。後來,袁名興才慢慢知道,小蕙是廣西人,老家在大山裡,她十五歲那年跟著同鄉到廣州打工,在小姐妹的誘惑下,當了陪酒女。當袁書兵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眼前一亮。袁書兵出手闊綽,經常點名讓小蕙陪酒,給她買名牌包和首飾,很快俘獲了小蕙的芳心。小蕙見袁書兵遊手好閒,又花錢如流水,就問他:“你出手這麼大方,是做什麼的?”袁書兵說:“我爸開了家大公司,在廣州市裡有家分公司,我是分公司的經理,所有的事都交給副經理幹。”

小蕙相信了,自然而然地和袁書兵同居了。後來,小蕙懷孕了,袁書兵就帶她回家結婚。

小蕙見到袁家的真實家境,一下子就哭了,可身在他鄉,舉目無親,也只能由袁書兵擺佈了。

袁書兵回家後遊手好閒,每晚出門和混混賭博。沒過多久,他不光將送給袁名興的一萬塊錢收回,那輛麵包車也賤賣給別人,抵了賭債。有幾次,小蕙的金手鍊、金項鍊不翼而飛,小蕙明白,這都是袁書兵乾的,便和袁書兵三天兩頭吵架。有一次,袁名興聽見袁書兵憤憤地對小蕙說:“你這婆娘,我好不容易搞來二十萬,全砸在你身上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孩子出生兩個月後的一天,小蕙終於忍無可忍,趁袁書兵外出賭博,把孩子留在家裡,自己連夜逃走了……

小蕙走後,袁書兵賭得越發瘋狂,後來因為債臺高築被迫離開了家。其間,他回過幾次家,都是為了向父母搜刮些錢。其中一次回家,剛好和袁名興一起遇到李國富翻車的事,便救下了李國富。袁名興說:“那一次,他沒有找我要錢就走了,那是唯一的一次。”

聽了袁名興的講述,高仁杰抓住一個重要信息,問:“你剛才說,袁書兵曾弄到一筆二十萬的鉅款?你孫子今年十二歲吧?那就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袁名興說:“我也只是聽他和小蕙吵架時說起,不知是真是假。”

5。懸案

高仁杰回到局裡,翻閱團江市十二年前的案卷,竟然真的找到一起和二十萬鉅款有關聯的案子。具體時間是在十三年前的五月五日,本地一家企業的女出納萬納斯去銀行取二十萬元現金髮工資,一直遲遲未歸。企業報案後,警方介入調查,三天後發現了萬納斯的屍體。這起案件最終卻未能偵破,只好作為懸案擱置。

高仁杰一看,當年負責破案的竟然是韓滸。韓滸可是一名神探,他都無法偵破的案件,說明是很有難度的。現在,韓滸已經退休在家,頤養天年。

為了調查袁書兵是否與當年的懸案有關,高仁杰找到了韓滸。說起舊案,韓滸沉默了一下,說:“這個案子是我唯一沒有破獲的命案。本來,我們是有一個目標的,名叫喬黑達,是那個遇害女出納的男朋友,但因為時間上有衝突,我們將他排除了。”

高仁杰說:“怎麼排除的?”

韓滸說:“在案發前一天,也就是五月四日,喬黑達因為鬥毆傷人,被他戶籍所在地的康安市公安局逮捕了,關押在康安市看守所。這就說明,萬納斯一案,他有鐵一般的不在場證明。小高,這個案子你要是有了線索,一定要追查到底啊!”韓滸雖然年逾六十,對十多年前的舊案卻記得毫無偏差,讓高仁杰佩服不已。

高仁杰說:“您認為要從哪兒入手呢?”

韓滸說:“從我們當時掌握的情況看,就算不是喬黑達親自動手,犯罪嫌疑人也應該和喬黑達有關,可是我們一直沒找到這個人。”

高仁杰說:“喬黑達鬥毆傷人,當時被判了多少年?”

韓滸說:“聽說他幫兄弟討債,一刀下去,斬斷了別人一隻手,被判了十年,現在應當放出來了吧。”

高仁杰覺得韓滸說得有理,應該從喬黑達身上尋找突破口,於是他聯繫了康安市公安局,調取了喬黑達的刑事檔案。高仁杰仔細查看著檔案,當他看到檔案上的一個日期時,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簡直難以置信,忙把檔案複印存檔,帶去找韓滸。

韓滸看了高仁杰帶來的檔案複印件,也驚訝至極。原來,喬黑達被康安市逮捕的時間竟然是十三年前的五月十日,而不是五月四日。這就說明,他在五月五日案發時,是有作案時間的。

高仁杰問韓滸:“當年您是派誰去康安市調查的?”

韓滸說:“去康安市調查的是劉安,可惜,我們永遠都無法知道,他為什麼會把五月十日錯記成五月四日了……”

高仁杰驚訝地問為什麼,韓滸嘆了一口氣,說劉安最近去世了,還不到五十歲。他的死因也很烏龍,他這個人做事大大咧咧,得了感冒,不想去醫院,就到小區附近一個小診所輸液。負責輸液的是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小護士,拿錯了藥,結果造成劉安藥物過敏死亡……

劉安已死,記錯時間之謎無從查起,而其他事情已經基本清楚。高仁杰將喬黑達的照片拿給吳愛紗辨認,吳愛紗一眼就認了出來,說:“沒錯,就是他。我就是從他那裡拿到袁書兵的身份證的!”

確定喬黑達為犯罪嫌疑人後,抓捕就變得容易很多。

被捕後,喬黑達沒怎麼作抵抗,就交代了犯罪事實,說:“不錯,袁書兵是我殺的,誰讓這混蛋私吞了我的那份。”

喬黑達說,他出獄後回到團江市,四處尋找袁書兵。為了謀生,他開起了出租車。兩年前的一天,他上夜班,剛好看見喝得醉醺醺的袁書兵從酒吧裡出來,他就開車將袁書兵帶到郊外荒山上,用冷水澆在他身上。袁書兵見是喬黑達,嚇了一跳,一下子就清醒了。喬黑達問袁書兵:“錢呢?” 袁書兵說:“黑哥,錢用完了。”

原來,女出納萬納斯的案子正是喬黑達和袁書兵合夥乾的。喬黑達被警方抓住後,袁書兵嚇了一跳,馬上帶著二十萬逃往廣州,隱藏一段時間後,見沒人追查到自己身上,就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還重金包養了小蕙。喬黑達不信錢都花光了,對著袁書兵一通拳打腳踢,過了一會兒,喬黑達見袁書兵沒了動靜,一探鼻息,才發現袁書兵被自己打死了。於是,喬黑達把袁書兵身上所有的東西全掏走,挖了個坑,將袁書兵埋了。

高仁杰說:“你為什麼一直使用袁書兵的身份證開房呢?”

喬黑達說:“我用他的身份證開房,他家裡人就會認為他還活著,公安機關也不會立案。”

高仁杰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這個喬黑達竟然如此狡猾。高仁杰說:“那你說說殺死萬納斯的經過吧。”

喬黑達說:“萬納斯是我女朋友,我賭博欠了高利貸,就讓她帶著工資跟我私奔。沒想到,她竟然同意了,可她對我沒有什麼用,是個累贅。我於是約上賭友袁書兵,五月五日那天,把她的錢拿到手後,就將她殺了。為了怕警察搜查,我把錢存放在袁書兵那兒,約定等風聲過後兩人分贓。可我剛逃到康安市,就因為以前傷人的事被警察抓住,就這樣,我被判了十年。”

兩起案件的真相終於全部揭開。現在,高仁杰只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為什麼劉安當年硬是將喬黑達被捕的時間,由五月十日錯記成了五月四日?

6。底線

高仁杰約李國富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袁書兵已經死了。”

李國富聽了事情經過後唏噓不已,最後說:“其實,袁書兵的下場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高仁杰說:“你知道嗎,你兩次對我說袁書兵可能已不在世上,如果不是我們有這麼多年的交情,我會追查你的。你說說,你怎麼知道袁書兵一定會死?”

李國富說:“其實沒什麼玄機,我是從袁書兵的為人推斷的。五年前,我去下面縣城考察一個項目,途經剪刀崖。因為趕時間,我開車速度很快。在一個山路轉彎處,一頭野豬突然從路邊森林裡衝出來。我猛踩一腳剎車,雖然沒有撞到野豬,但我的車卻飄移出去,只聽見‘轟’的一聲,我便失去了知覺……”

李國富說,他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疼痛難忍,車翻倒在一個斜坡地帶,幸好幾棵大樹將車身攔住了。他拿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信號。他想打開車門,可車門已經變形。他想從車窗爬出來,腿卻不聽使喚,掙扎間,他又昏迷過去……等他再次醒來,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手裡拿著自己的皮包,皮包已經被打開。皮包裡除了一些證件外,還裝著兩萬元現金,是李國富出發時從公司領取的經費。年輕人見李國富醒了,將皮包放下,向他走來……

李國富以為年輕人過來救自己,不料年輕人卻從地上抱起一塊大石頭,一步步地走來。李國富這才明白年輕人的意圖,看來他見財起意,絕不會讓自己活下去了。李國富眼睛一閉,心想:我命休矣!

高仁杰被李國富的敘述吸引了,忍不住問:“後來呢?你後來不是得救了嗎?”

“是呀,多虧了袁名興老哥。”李國富說,千鈞一髮之時,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書兵,下面的人怎麼樣了?”接著,就聽見有人滑步下來。年輕人忙把石頭扔了,回話說:“爸,這兒有個人,一身的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一會兒,那個老人從山上滑下來,走到李國富面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對年輕人說:“人還活著呢。”說完,他就招呼年輕人把李國富從車裡扯出來。

李國富不知兩人的意圖,乾脆裝作昏迷。老人對年輕人說:“你把人背到公路上去。”

年輕人不敢忤逆老人的意思,揹著李國富向上爬去。路很陡,老人在後面推著年輕人的腳,爬了半個多小時,才爬上公路。上了公路,老人攔了一輛路過的車輛,將李國富送到醫院,救了他一命。

高仁杰說:“那包裡的錢呢?”

李國富說:“後來我妻子跟隨交警到現場,包找到了,裡面的兩萬塊錢卻不見了。這件事我沒有聲張,畢竟袁名興救了我一命。”

後來,李國富才知道,袁名興就住在附近,那天,他和兒子上山找牛,發現山下好像出了車禍。袁書兵先下去看情況,老人隨後跟著下去,這才救了李國富一命。

李國富說:“袁書兵做人沒有底線,心狠手辣,智商卻堪憂,這樣的人,遲早會死於非命。我現在愁的是,怎麼和袁名興老哥說這件事呢,畢竟他只有這一個兒子。”

高仁杰想了想,說:“他不是還有個孫子嗎?讓他把孫子培養好,這也許會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至於當年劉安為什麼會把喬黑達被捕的日期記錯,高仁杰始終不能釋懷,後來他又去了幾趟康安市,終於發現了一個細節——當地人“四”和“十”的發音顛倒,把“四”說成“十”,把“十”說成“四”,這也許就是劉安記錯的原因。可劉安為什麼不仔細核實呢?就如同給他打錯藥的護士小姑娘,粗心大意,最終釀成大錯。

有時,一個失誤,是會要人命的。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