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三次親政,操縱六位皇帝,掌握實權40餘年,雖無皇帝之名,但是行皇帝之事。
她就是晉康帝司馬嶽的皇后褚蒜子(324年-384年),河南陽翟(今河南禹州)人,祖父褚洽,官至武昌太守;父親褚裒,官至衛將軍、徐兗二州刺史,死後追贈侍中、太傅,封爵都鄉亭侯。
01、 一不小心踏上了皇后寶座
褚蒜子,自小天生麗質,又因為出身名門望族,文化修養良好,從小見識不凡,晉成帝司馬衍頗為欣賞,選她給了弟弟司馬嶽做了妃子。
司馬衍臨死前傳弟不傳子,是否寄希望於這個自己欣賞的弟媳,無從查考。反正,在鹹康八年(342年),司馬嶽當了皇帝,褚蒜子也稀裡糊塗的做了皇后。這一年她僅19歲。
不知道是上天吝惜她的才華,還是來挽救這個皇帝短命的朝代,她的政治生涯從此拉開了序幕。
東晉的皇帝個個壽命短,司馬嶽也不例外,僅僅在位兩年就嗚呼了。
司馬嶽去世後,年僅兩歲的兒子司馬聃即位,是為晉穆帝。
褚蒜子晉升為皇太后。由於晉穆帝年幼無法執掌國政,大臣們便請褚蒜子出面攝政。
但褚蒜子怕落下後宮干政的罪名,堅決不同意,最後,在大臣們三催四請,並且搬出古代文王之妃太姒等古人攝政的先例,提出可行性方案後,褚蒜子放走上前臺,臨朝攝政。
褚蒜子剛上任就遇到了棘手的事。荊州刺史庾翼病重,就要死了。
荊州是朝廷戰略命門,誰掌握了荊州 ,就等於掌握了東晉的重權。
庾翼死前,請求讓兒子庾爰之接掌荊州,想開藩鎮世襲的惡例。
庾家以外戚躋身權貴,和王、謝鼎足而三,同意還是不同意,需要褚蒜子做個答覆。
當時,輔政的何充推薦桓溫,但丹楊尹劉惔指出桓溫有野心,不可大用。
面對紛爭,褚蒜子裝了糊塗,同意由桓溫執掌荊州。
結果證明她的選擇是正確的,桓溫恰恰就是實幹派的代表人物,在荊州做了不少事,滅成漢 ,取巴蜀,北伐關中。伊水一戰更是大破姚襄,成功收復洛陽。
02、平衡勢力,對親屬的封賞和任用頗為謹慎
褚蒜子當上皇太后,需要追封母親謝夫人。有官員為了討好褚蒜子,建議同時追封荀、卞二夫人,她們都是褚蒜子的養母,但是她卻拒絕了。
太常殷融提議,依照鄭玄釋義,褚太后的父親衛將軍褚裒,在宮廷則行臣禮,褚太后回家時則行家人禮。
褚蒜子駁回了他的建議,說祖宗禮法中若無跡可尋,以後再研究。後徵西將軍庾翼、南中郎將謝尚議論認為,父在一家最尊,君在天下最重,鄭玄的釋義合乎情理,於是褚太后聽從了意見,父親褚裒朝見褚太后的尷尬身份得以解除。
褚裒也很懂得做人,一直很低調。有這麼一個有實權的女兒,別人都羨慕得不已,怎麼也是威風八面,耀武揚威的啊,但褚裒卻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在其中不感其厲。當時幾大家族鬥爭不休,他從不陷入錯綜複雜的漩渦中。後來乾脆請辭,到外地為官。
褚蒜子對父親的做法甚是欣賞。
東晉是個奇怪的政權,它的穩定運作,取決於各方勢力的平衡,王、謝,還有一個桓溫,任何一方坐大,都會打破平衡,引發危機。
前車之鑑,褚蒜子不能不慎重,一不小心,三駕馬車的槍口就會一致對著自己。因此,褚蒜子的處境也是如履薄冰。
03、第二次臨朝掌權
兒子晉穆帝已十五歲時,褚蒜子就把大權交給了他,其實也就是交給了眾朝臣,一切遵照舊典行事。
本想青燈古佛,終其一生的褚蒜子,卻不能如願以償。
361年五月,晉穆帝去世,時年十九歲,沒有留下子嗣。於是迎立晉成帝的長子琅玡王司馬丕即位,是為晉哀帝。
但這個司馬丕是個糊塗的皇帝,對政事不感興趣,迷信方士,成天不吃飯,吃些金丹妙藥,結果重金屬中毒。
眾大臣群龍無首,只好再次請褚蒜子出山。
365年,晉哀帝去世無子嗣,褚蒜子立晉哀帝之弟司馬奕為帝,褚太后繼續臨朝攝政。
371年十一月,桓溫親自趕赴建康,上奏褚太后,請廢司馬奕為東海王,改立丞相司馬昱為帝。
正在佛堂上香的褚蒜子接過奏章一看,說桓溫的建議有道理,於是,司馬昱即位,為晉簡文帝。
褚蒜子無須臨朝攝政,被尊為崇德太后,移居崇德宮。
04、第三次臨朝輔佐孝武
想安靜一會的褚蒜子總是不能如願以償,372年,簡文帝去世,太子司馬曜即位為晉孝武帝。
孝武帝年幼,桓溫又去世,於是群臣再度上請褚太后臨朝聽政。
沒有辦法,褚蒜子只能三度出山,以安天下。
376年,孝武帝成年,褚太后便下詔還政於孝武帝,又被稱為崇德太后。
到此時,算是有8年清修時間,384年六月初一,褚蒜子在顯陽殿去世,終年61歲。
她一生歷6位皇帝,3次垂簾聽政,年紀輕輕便守活寡,一心想退居深宮吃齋唸佛的她,想距離紛繁複雜的政治遠點,再遠點,然而,命運總是事與願違,不得已以母親、嬸嬸、堂嫂等身份,掌控著這個風雨飄搖的東晉王朝。
而最終又能全身而退,這在中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