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子相公

傢俱 武周 婚姻 小說 縱橫中文網 2017-05-03

天福樓是帝都最好的飯莊,也是姜家的產業。掌櫃是姜家的家奴王桂,自從接到了侯府傳話,就候在了街口,遠遠看見安成侯府車駕的影子,就小跑著迎了上來。

車駕停穩,姜業華走下馬車,回身去拉玉凝初。見她四下張望,生怕她一腳蹬空摔個好歹,長臂一裹,攔腰將人抱下車轅。

王桂一躬到地,畢恭畢敬的說道,“啟稟侯爺,樓上的雅間已經收拾好了,您請移步。”

儘管玉凝初是男裝扮相,還是被王桂一眼看穿。他在姜家十幾年,這是頭一回見侯爺帶女人上街。但這女子姿色平平,看不出哪裡與眾不同。

姜業華左手牽著她往裡走,扭臉低聲問道,“蘇宏胥來了嗎?”

“他正跟幾個戲子在臺上呢。要小的請他過來嗎?”

“不用,由他樂去。”

南周太子蘇宏胥是老饕,也是出了名的好崑調,可他居然在大夏帝都登臺,姜業華倒很想見識一下南周太子的臺上功夫。

“是。”

天福樓裝潢精美,雕樑畫棟的陳設不凡。大廳北面的戲臺上華服璀璨,鑼鼓胡琴吹啦彈奏,顯出一派歌舞昇平。

雅間正對戲臺,裡面絨毯鋪地,清一色的紫檀木傢俱,牆上掛著名家字畫。推開窗戶,古蘭河的風光盡收眼底。

圓桌上杯盤羅列,鎏金骨瓷的盤裡菜色精緻,飯香四溢,讓人看著就很有食慾。

玉凝初對美食完全沒有自制力,不等他落座,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姜業華讓人升起珠簾,時不時的給她佈菜,偶爾吃上兩口。自斟自飲的看著臺上的戲子唱唸做打的一顰一動,目光深沉,恍若沉淵,讓人捉摸不透。

“你不吃菜,看什麼呢?”

玉凝初循著他的目光望去,臺上的花旦身材高挑,眼波靈動,神態極盡柔媚,一看就是個標準的狐狸精,便沒好氣的問道,“你該不是看上了那個花旦吧?”

“他是南周太子,蘇宏胥。”姜業華夾了塊烤鹿肉放進她盤裡,看著她慢慢瞪大的眼睛,繼續道,“也是你指腹為婚的相公。”

“唔……”她聞言一陣反胃,捂著嘴跑到屏風後,把剛才吃下去一股腦兒的吐了出來。

姜業華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幸災樂禍的說道,“他這次北上,就是為了帶你回金陵大婚。”

她小時候聽到蘇宏胥的名字也會出現相同的反應。儘管她對從前的過往記憶零散,可至少記得最要緊的。畢竟滅門大仇,不是想忘掉就能輕易忘掉的。

她漱了漱口,帶著氣回到座位,拿起姜業華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暗忖,難道他心心念唸的把自己找回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嫁給蘇宏胥嗎?那個破太子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居然讓他這麼勞心費力的幫他!

“其實,他人不錯,就是喜好娘氣了些。”

姜業華拿過她手裡的酒杯,眼角勾起淡淡的戲謔,故作神祕的說道,“這折戲就是他寫的。據說金陵太子府上舞姬成群,夜夜笙歌……”

“女人只怕也沒他長得這麼俊俏吧。而且人家還是南周太子,這麼好的婚事,到哪裡去找?”

玉凝初怒氣衝衝的將他的話打斷,堵著氣塞了滿嘴吃食,還就不信,吃下去的還會再吐出來。

聽到她的回答,姜業華反而有些吃驚,“這麼說,你……答應了?”

“你帶我出來,不就是來相親的嗎?”

她越吃越餓,越吃心裡就越堵。胃裡像極了無底洞,怎麼都填不滿。可心裡卻早已被氣飽了,吃進去的東西堆積在那裡,壓的她喘不過氣。

怪不得他事事由著自己,原來是早有預謀,真是陰險的可以!

“憑著高富帥我不嫁,我腦袋被驢踢了嗎?人家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要銀子有銀子,我跟定他了,絕不反悔!”

見她答得果決,又很是堅決。姜業華不禁很是遺憾,“你不用急著答應。在他沒答應我的條件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跟他走的。”

到底還是個孩子!好人歹人都分不清嗎?就算是賭氣,也斷不能在這上面開玩笑。要知道,這種玩笑,任誰都開不起!

玉凝初垂著眼,沒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聞言啪的放下筷子,盯著他說道,“你這明擺著是想獅子大開口嘛!”

“怎麼算,我都是你的孃家人。敲敲竹槓,也是常理。更何況,你是未來南周的皇后,價錢自然非比尋常。”

既然她認了真,索性跟她槓上了,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最恨姜業華擺出一副奸商的無賴相,帶著三分氣就吼了出去,“你信不信我這就下去告訴他,你天天跟我睡在一起。看他還給不給你銀子。”

他眉梢一挑,冷冷一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你一個姑娘家都不在乎名節,我一個大男人怕個什麼。再者說,睡都睡了,難道我還怕你賴上我嗎?”

“你當然不怕我賴上你。可他人妻,不可欺。我就不信,他蘇宏胥能咽的下這口氣。”

本姑娘還就不信了,唬不住他一個姜業華!明明是他算計人,還非得讓人本坑的心甘情願!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就憑他長得帥嗎?

“就算他咽不下,又敢如何?”

個臭丫頭,人還沒嫁過去,就開始替南周說話。怪不得人說女生外嚮,果然不錯!

“開戰啊,還能如何?”

“玉凝初,你放肆!”

姜業華是在忍無可忍,一掌拍得紫檀木桌四分五裂,杯盤酒杯稀里嘩啦的撒了一地。

“姜業華,你無恥!”而她全無懼色,雙眼直愣愣的盯著他,不覺溼了眼角。

樓上巨大的動靜引得樓下的食客紛紛側目,臺上的戲碼也因為他們這裡的聲響戛然而止。蘇宏胥聽了幾句耳語,就匆匆去了後臺。

王桂以為是菜色不對,惹怒了侯爺,走到門口卻被安玖擋了回去。

湯汁酒液濺了玉凝初滿襟,她指著姜業華的鼻子說道,“姜業華,你步步算計,難道還怕人說嗎?”

“就算是我有心算計,那也是對你的抬舉。”姜業華看著她不明狀況的振振有詞,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這個不明狀況的女人。

“我識相,承了你的抬舉,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變著方兒的討那個太后歡心,自己隨了他的意,難道還錯了嗎?

“你以為你是誰?你入了我的府,是生是死,是走是留都由我說了算。你想承我的抬舉,我還偏就不讓你如意。”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她覺得自己心裡有塊地方突然塌了,只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是啊,自己是誰?他養著自己,不過是看在死去姐姐的份兒上。以前他喜歡的是姐姐,現在心裡裝著太后,就像她們說的,自己不過是他撿回來的奴隸。玉凝初,你以為你是誰?

兩個人誰也不再說話,屋內一下子陷入一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安玖的聲音,“侯爺,南周太子前來拜會。”

姜業華強扭著玉凝初的胳膊,把人塞進屏風後面,封了她的穴道,“在這兒呆一會兒。”

玉凝初被他制住,說不出話,又動彈不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片刻過後,蘇宏胥身著紺青織錦菊紋長袍,腰佩金玉帶,右手執扇,步態翩翩的走了進來。

他見識過姜業華的脾氣,故而看到一滴狼藉,並不奇怪,拱手施禮道,“蘇某見過安成侯。”

“太子殿下客氣,請坐。”

蘇宏胥比姜業華小上幾歲,玉凝初尚在孃胎,就被南周憲帝定下了婚事。當年玉氏全族落難被囚天牢,獨獨玉凝初被免去罪責,住進了太子府。

要不是當年姜業華受玉晏香所託,硬生生把人從太子府搶了出來,一併帶回帝都,只怕她與蘇宏胥的孩子都滿地亂跑了。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