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的詩,我們大多都讀過;徐志摩愛過的女人,我們也都能說個一二;但徐志摩的髮妻張幼儀,卻在這段婚姻裡被傷得很徹底。
張幼儀的孃家是當時上海寶山縣的鉅富,知書達理也嫁妝可觀。可就算是這樣堪比白富美的條件,換來的卻是徐志摩用充滿鄙夷的口吻說:“鄉下土包子!”
(張幼儀和徐志摩)
15歲情竇初開的張幼儀,剛開始憧憬婚後美好的愛情,卻被丈夫一臉的不耐煩和輕蔑的眼神,打回原形,縮到角落裡,侷促不安。
年少時期的讚美和欣賞,是一個女孩子自信的基石。可張幼儀面對的,是來自於丈夫最直接且毫不保留的輕視。
這輕視像一把穿心的利劍,捅破了她所有的自信。婚後的幼儀變得自卑起來,用她自己後來的話來說就是“怕”,什麼都怕,怕離婚,怕做錯事情,怕得不到丈夫的寵愛。
果不其然,怕什麼,就來什麼。
就在張幼儀有了兩個月身孕的時候,徐志摩與林徽因墜入情網,徐志摩提出離婚,幼儀不同意。他絕情地說:“打掉孩子!”那年代流產是很危險的事情(陸小曼就曾因流產而落下一身病根),她說:“我聽人說,有人因流產而死去。”他說:“還有很多人因火車出事死掉,不照樣有很多人坐火車嗎?”
這還不算,徐志摩狠心將懷孕兩個月的張幼儀獨自扔在波士頓,語言不通,無人可依,百般無奈的張幼儀只能寫信向孃家人求助。
1922年,張幼儀在柏林生下孩子,一直對她不聞不問的徐志摩這才追到柏林,一見面,連一句寒暄都沒有,開口便是要幼儀簽下離婚協議書。她剛說想再和徐家二老商量商量,他便一臉的急迫和不耐煩,因為,他愛著的林徽因馬上要回國了,他等不及了。
這一次,他連衣袖也來不及揮一揮,不帶走妻子,也不帶走正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對他徹底死了心。
她終於明白,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任憑你多麼努力也是枉然。
辦了離婚手續,張幼儀並不要求徐志摩撫養兩個孩子,輾轉德國,邊工作邊學習,學得一口流利的德語,她在那裡找到了自信,找到了人生的支撐點。
她說:“去德國以前,凡事都怕;到德國後,變得一無所懼。”
是的,“那些沒有消滅你的東西,會使你變得更強壯”。
(張幼儀和愛子阿歡)
1926年,張幼儀回國了,先是在東吳大學任德語老師,之後憑藉敏銳的商業頭腦,創辦雲裳公司,出任上海女子商業銀行副總裁,藉助家族的人脈以及異常優秀的金融風險管理能力,使得女子商業銀行轉虧為贏。
她在精心撫養和徐志摩的兒子的同時,仍服侍徐志摩的雙親,甚至還接濟了已經落魄的徐志摩後來的女人陸小曼。
這般氣度!哪裡還是怕這怕那,怕離婚怕受傷的張幼儀呢?
無論離婚前還是離婚後,甚至徐志摩死後五十多年,張幼儀從不對往事吐露半字,在順境或是逆境中她都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生活狀態。儘管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都是那個心最傷的人。
可她,也是那個心最強的人。
受傷了,疼了,自己吹一吹,上點藥就好。繼續走下去,不要辜負那些愛我們的人,不要給嘲笑我們的人留下把柄,更不能讓那些的受過的傷,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