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辰璐 | 禁止轉載
我曾經問過顧安生:“你喜歡我什麼?”
顧安生寵溺地笑了笑,跟我說:“沒遇到你之前,我喜歡花,喜歡草,喜歡這世間的一切。可是遇到你以後,我便就只喜歡你。若問我有多喜歡你的話,那就是,這地球上所有的人都不及我喜歡你,我比任何喜歡你的人都更要喜歡你一些。”
顧安生說得很誠懇。夕陽照映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拖得修長。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也靜靜地看著我。
我問他:“我可以一直這麼看著你嗎?”
顧安生又笑了,他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順勢將我擁入懷中。
他輕輕地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跟我說道:“這還用問嗎?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這種事,當然由你說了算。”
1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總說我一天到晚都是瘋瘋癲癲的。
尤其是在我大二那一年,趕上大學生徵兵,我義無反顧地投身於保家衛國的洪流當中之時。舍友們都覺得我瘋了,我媽更是如此。
我媽聽到這個消息後,硬是抹了一夜的眼淚。
直到當我跟她解釋說,大學生當兵是保留學籍的,當兩年兵我就會接著唸書的時候,她才依依不捨地為我收拾起了行裝。
兩年的軍旅生活彈指一揮間。
後來,我順利地畢業。再後來,我順利地考入了特警。
我媽總是埋怨我。她說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幹什麼不好,非要去當那特警。說不定哪天遇到壞人,我就光榮了。
說完她還不忘“呸、呸”兩聲,連忙在嘴裡唸叨兩句“烏鴉嘴,烏鴉嘴,不可信”。這惹得我是一陣地發笑。
相親,我是拒絕的。
尤其當我媽跟我說介紹的這個男孩有多麼多麼優秀,而我作為一個女特警活得比爺們還要爺們,這個樣子可能根本嫁不出去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更加地牴觸。
可是,任憑我如何抵抗,我媽都會用各種辦法分分鐘重新教我做人,騙我請假回家相親。
最為過分的是那最後一次。她居然騙我,跟我說她心梗突發快不行了,讓我趕緊回家,見她最後一面。
我眼淚汪汪,連假都沒來得及請,就匆忙往家趕。
可是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卻發現她無比健康地削著蘋果,正笑吟吟地跟著隔壁張阿姨和一個陌生男子閒聊。
“閨女啊,快來!這就是媽常跟你說的小王。人家是體育老師,大學的時候還拿過什麼什麼格鬥大賽冠軍。跟你可配了!”
我媽說這話的時候,笑靨如花,而我則是滿頭的黑線。
我一定不是親生的,肯定不是!
2
說實話,我媽是真的相中了那個小王老師。
通過那一回短暫的接觸,她見我跟他沒有來電。她乾脆直接親自上手,用各種理由創造我和小王老師接觸的機會。
雖然說,我要給我媽面子。可是那幾回的聊天,就已經讓我受夠了那個小王老師的姿態。
他一上來,跟我說的不是什麼“自己拿過多少多少獎”、“大學裡拿過多少多少獎金”、“外塊能拿多少多少錢”、“自己多麼多麼能打”之類的,就是什麼“女生一過28就不吃香了,你跟了我以後就不用工作,我養活你,你在家當家庭主婦就行”的話語。
簡直一個大寫的直男癌。
最讓我感到無可理喻的是那一回。
當他陪我逛街,我們走到大街上,看到兩個小偷。
我大喝一聲:“住手!”
當那兩個小偷氣急敗壞地衝我走來的時候,那個剛剛口口聲說自己多麼能打、自己正義感多麼多麼爆棚的小王老師,居然一把將我推到了前面,自己卻躲在了我的身後。
我被他推了一個踉蹌,正好被其中一個小偷一腳踹倒在地上。
當我看著另一個人舉起木棍向我砸來,順手想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咣噹”兩聲。
當我慢慢放下手臂、抬起頭來的時候,那兩個小偷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我的面前,卻站定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兩個小偷則早已被圍觀群眾死死地摁倒在地。
“你沒事吧?”
他輕輕地將我扶了起來,然後攙扶著我,坐在了一旁的花壇邊上。
他用手輕輕地摁了摁我的小腿,皺著眉,說了一聲“抱歉”。
然後他慢慢地將我的褲子向上捲了一些,瞄了一眼我那有些破皮流血的腿後,跟我說:“去醫院看看吧。”
他的聲音很暖,也很甜。陽光刺眼,讓我有些恍惚。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有些尷尬地看著眼前的這個陌生人,跟他說:“不用了,沒事。”
他卻搖了搖頭,笑了笑:“走吧,別感染了。反正我今天是被家裡安排了相親,那人我也不喜歡。乾脆找個藉口脫身,這下正好……”
我看了他那無比哀怨的臉,“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我跟他說:“彼此,彼此啊……那走吧,去醫院吧!我也正好找個藉口離開。”
“你也是?”
“嗯啊。”
他仔細地看了我一眼,而我又仔細地看了他一眼。
旋即,我們不約而同地“噗嗤”笑了出來。
隨後,他慢慢地站起身來,牽住了我的胳膊,跟我說:“你好,我叫顧安生。”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是姜佳琪。”
3
僅憑第一印象,我一直以為顧安生不是一個健身教練,就是一個格鬥教練。
壯實的身板、修長的身姿、堅毅的臉龐……
所以當他說出自己是名外科醫生的時候,我還是驚掉了下巴。
我略帶疑惑地問他:“你是醫生,那你不應該是死板地板著一張臉、臉上寫滿了學術的模樣嗎?你怎麼這麼能打,還一下子打倒了兩個小偷?”
顧安生則用著更加疑惑的表情看著我,說:“以前醫生對你做了什麼?你為什麼要什麼想?而且,當時看到你有危險,我作為一個男人,扶危濟困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我看著他那張寫滿了認真的臉,又想起了小王老師的那副模樣。我不禁莞爾一笑。
回到家後,我媽問我:“和小王老師出去怎麼樣啊?”
我哈哈一笑,衝著我媽擺了擺手,便興沖沖地回到了房間裡。隨手反鎖上了房門。
我打開了手機,微信的第一條就是顧安生髮過來的:“已到家,勿念。你呢?”
我嘻嘻一笑,剛想回復他“我到家了”。
我媽卻突然使勁地拍打著房門,用著無限八卦的口吻問我,今天到底和小王老師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啊?就那樣,挺好的。”
剛說完,我便撲倒在了床上。我翻了個身,死死地抱住了自己床頭上的那個大熊娃娃。
手機裡是顧安生髮來的微信,口袋裡是剛看完電影留下的票根,懷裡抱著的是自己最愛的娃娃。
我靜靜地望著天花板,心裡沒來由地閃過了一絲的甜蜜。
尤其是當我第二天下班,我看著顧安生佇立在車門前、插著兜等我的模樣時,我就知道了——我未來的那個人就長了他的這副模樣。
正常的吃飯、約會、閒散步……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喜歡待在他的身邊。
不論是上班、訓練還是一個人躺在床上默默地發呆,我腦子裡全是他的身影。
我問他說:“大夫,我這樣是不是生病了。”
而他則笑了笑,說:“是呀,你得了絕症!一種無藥可救的絕症!”
我又笑著問他:“那大夫,這個病叫什麼啊?”
他輕輕地颳了刮我的鼻子,又摸了摸我的頭,跟我說:“這個病啊,叫做安生。”
4
我媽並不知道我和小王老師徹底告吹的事情。
而小王老師把我媽當為靠山。並且在我媽的大力鼓吹之下,之後更是每天沒完沒了地給我發著微信。
其實,我早就已經跟小王老師攤了牌。
我告訴他說:“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然而,小王老師卻怒不可遏地跟我說:“你這不是逗我玩了嗎?這事不能這麼算了!你這是在浪費我的感情和時間。”
就在我以為小王老師這篇翻過去的時候,他卻突然在某一天,捧著一大朵的玫瑰花堵在了我家的門口。
他嚷嚷著要跟我求婚,弄得整個樓棟的鄰居都在圍觀。我媽苦勸不了,便急忙要我回來。
她說太丟人了,周圍鄰居說什麼的都有。可這小王老師不聽勸,就是不走。我媽讓他去家裡,他也不去。
小王老師就像一個倔驢似地站在那裡不動彈。
我接完了電話,看了一眼正陪我吃飯的顧安生,有些抱歉地對他說自己想要提前離開。
可是顧安生卻不讓。他拉著我問我幹什麼,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說。
他卻突然地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跟我說:“走,路上再說。”
我在車上,儘量剋制地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顧安生。當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表情的時候,他卻始終一臉木訥地看著道,開著車。
我問他:“難道你聽完後不想發表一下意見嗎?”
顧安生搖了搖頭,跟我說:“沒什麼意見。先解決了這個奇葩再說。你別說,這小子還真挺逗的!”
我不知道顧安生用了什麼手段。
到了家樓下以後,他只是架著小王老師到旁邊嘮了一會兒,小王老師就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我問他,他也不肯說。
後來實在是被我問得煩了,他才呵呵一笑,告訴我說:“我跟他說了,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們馬上就準備結婚了。就這樣。”
他的話鬧了我一個大紅臉。我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剛想掐他一下。下一秒卻發現他已經跑到我了我媽那裡,畢恭畢敬地對著我媽鞠了一躬。
我媽有些惶恐地看了一眼顧安生,又生氣地看了我一眼。
直到當我介紹顧安生給她後,她才一下子樂了起來。她仔細地上下打量著安生,彷彿喜上眉梢。
我媽把剛才小王老師的鬧劇忘得一乾二淨。
回到家後,當我爸聽說他是一名醫生以後,更是高興地下廚又做了兩道菜。
我告訴我爸說:“你別做了,我倆剛吃完。”
可是我爸不聽,非要做魚、做肉。而顧安生更是給我爸面子,在連吃了我媽給他削完的一個蘋果後,就著我爸的菜,他硬生生地又吃了兩碗米飯。
我樂顛顛地看著顧安生埋頭“苦”吃的模樣。
我媽樂得無比開心:“小夥子就是應該多吃。”
我爸也高興得多喝了兩盅:“我年輕的時候,吃得比他還多呢!”
而男主角顧安生則在下樓後,皺著眉,抓著我的手,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跟我說:“琪琪,我好像真的吃多了。好難受啊。”
“呵呵,你看你這個傻樣。”
5
我工作很忙。
有的時候趕上省裡的重大活動,我一出勤就是好幾天。每逢節假日我都休息不了。
我跟顧安生說:“不能和你經常見面啊……和我在一起,真是苦了你了。”
而安生則搖了搖頭,用手撥弄著我的短髮,跟我說:“是苦了你了。”
每逢我遇到節假日加班,顧安生都會提前跟人串休倒班,努力地想和我休到一起去。
有時候實在休息不到一起去了,他就會一個人找到我執勤的地方。他安靜地坐在路旁,看著我巡邏、站崗。有時候,他一坐就是一天。
換班的時候,我得出空了。就有些心疼地跟顧安生說:“天怪冷的。你那麼忙,趕緊回去吧。而且你馬上不是要職稱考試了嗎?你複習了嗎?”
而每到這個時候,顧安生總會笑呵呵地從書包裡拿出自己的材料,挑釁似地在我的眼前不停第晃著。
他跟我說:“快!你休息去吧。我學習呢,要是考不過了,就怪你。”
他總是這樣,倔強而又讓我著迷。
他會一直這麼坐著,一直等到我下班。
直到我結束一天的工作,他才會站起來。
他使勁地跺了跺凍得發麻的腳,然後去隔壁的咖啡店裡,為我買上一杯熱咖啡。
他跟我說:“凍壞了吧,暖暖手。”
我執勤的時候分地方。但是大多都是在鬧市區。
每逢這個時候,在我下班之前,顧安生都會打聽好附近有哪些好吃的飯店,提前訂好。如果時間充裕,他還會拉著我看場電影。
我問他:“你這麼喜歡看電影啊。”
他點了點頭:“嗯,遇到好的,我就喜歡看。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喜歡躺在家裡在網上看。那時候心裡還想著,自己能在家看,非去電影院花那個錢幹嘛?可是遇到你以後,我才知道了,看電影其實是免費的。我花錢買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顧安生總是這樣,他總說自己不太會說話。可是他每次一張嘴,都會讓我甜到心窩子裡去。
以前同事們總喜歡叫我“刀鋒女王”,說我總喜歡板著一張臉。和遊戲裡那個角色一模一樣。
可是遇到了顧安生以後,同事們都說我變了。
他們說我變得喜歡笑了,有時候會變得像個小女孩,甚至歡快得有些嚇人。
每次聽到這次,我都會轟開那些拿我取笑的同事。然後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心裡慢慢地開始泛著甜。
有時候,我甚至真的會想起以前書本里看過的那句話。
“愛情,有的時候,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6
我跟顧安生談戀愛一年後,按照省廳的要求,所有公安系統人員都要進行拉練和基本素養的培養教育。
而也正是那段時間,我天天屬於近乎失聯的狀態。
訓練前,顧安生跟我說:“你安心訓練,這裡一切都有我。你放心就好。”
我應了一聲,便匆匆進入了警校,進行回爐重造、理論知識的再學習中。
而也是在那段時間裡,我的爸爸出了事。
後來,聽我媽說,因為我忙著考試,電話始終關機。她沒有辦法,只能給顧安生打電話。
而安生二話不說,就聯繫了幾個同事,直接將我爸拉進了最近的醫院。
是急性心梗。
聽醫生說,如果晚送過來幾分鐘,我就要和我爸天人永隔了。
我媽跟我說,她在手術室外,無數次都想給我打電話。可是顧安生不讓。
他勸她放心,說別讓我有壓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而事實上,我爸也確實如顧安生所說,硬生生地挺了過來。
當我滿身灰土地趕要醫院的時候,我爸已經可以坐在床上跟我開玩笑了。
而顧安生則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我和我爸插科打諢,自己偷偷地躲在一旁樂。
我把顧安生叫出病房,想跟他說些什麼。
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衝著我搖了搖頭,跟我說:“什麼也別說!回家,好好休息一會兒。咱爸這裡有我,放心吧。”
顧安生的一句“咱爸”,一下子融到了我的心坎裡。
我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我看著他憔悴的臉,既心疼又無可奈何,只能乖乖點了點頭。
回到家後,剛坐下,門就被敲開了。
是外賣。
我問顧安生:“是你點的外賣?”
顧安生在電話裡笑了,不置可否地說道:“行了,快吃吧,叔叔阿姨都不在家。你那手藝我可不敢恭維,自己應付兩口吧!你最愛的豬蹄子飯!快吃得飽飽的,然後好好睡一覺吧。”
下午,我稍微眯了一會兒。正準備起身回到醫院裡的時候,顧安生卻來到了我的家裡,手裡還拎著飯菜。
“我給叔叔熬點湯。你一會兒也喝點。”
顧安生這湯,一熬就是一個多小時。
望著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我慢慢地走了過去,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腰。
我把臉慢慢地貼在了他的後背上,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
而顧安生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然後用湯勺舀了一口湯,小心地試著鹹淡。
7
我忙,顧安生更忙。
他雖然不在市裡的大型醫院,但是手術還是很多。醫院旺季的時候,他一天的日程都能被排滿。
而我也同樣,應付於每天的報告和出勤當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上面管得越來越嚴,我的假也越來越少。
我倆工作的時候,互不打擾。這似乎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在我們彼此閒暇的時候,約好了,會互相發上一個笑臉。
這是在告訴對方:“我想你了。”
其實,我倆膩在一起最長的時光,是在我那次大演習不小心出了事故、摔斷了腿的時候。
醫院裡,顧安生什麼也沒說。
他只是皺著眉,仔細地看著病歷。而後他跑到了醫生辦公室,好像跟人家在吵嚷著什麼。
回來後,他一臉的陰霾,臉上寫滿了不爽。
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小聲地問他:“怎麼了?”
他卻猛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說著一堆我完全聽不懂的術語。
他說了好久,聽得我雲裡霧裡的。但是我還是聽懂了其中一句。
他說:“這裡的醫生為什麼那麼不負責任?只是簡單地打了個石膏就完事了。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有其他器官受損的可能性?萬一內出血,他能負責嗎?”
看著他如同小孩子一般賭氣的模樣,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衝他揮了揮頭。
他疑惑地把頭靠了過來,一臉迷茫地看著我。
而我則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碎碎的頭髮,跟他說:“乖昂……沒事的……不生氣了……”
說完,我又忍不住地笑出了聲,跟他說:“這麼摸著你,好像在摸一隻小狗。”
顧安生聽完後,臉色一半陰,一半晴。
他吭哧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你這一天啊!”
顧安生很倔強,尤其是在我的事情上。任何人的話他都不會去聽。
他不由分說地把我從單位的直屬醫院裡轉到了他們醫院。
我跟他說:“轉什麼轉!在自己單位醫院,報銷什麼都方便。”
而顧安生則跟我說:“不好報銷就不報,這錢我掏了。”
我從未見過這麼能折騰病人的大夫。
他基本上把我從每個科室都轉了一遍,該做的檢查一個都不落下,全給我做了。
直到所有的報告單都出來了,告訴他,我比豬都強壯,只是單純的骨折了的時候,他才鬆了一口氣。
我嘲笑他說:“看把你,我就說沒事吧,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沒問題的。”
而顧安生聽完後,則沒好氣地撅了我。
他對我說:“有關你的事情,必須嚴格。因為所有關於你的事情,我都輸不起。”
8
我跟顧安生的戀愛長跑,直接跑了三年。
這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我倆倒是不著急。可是卻急壞了我媽。
頭兩年,倒也還好。我媽都是有意無意地暗示著,我該和顧安生領證了。
到了第三年,我媽直接忍不住了。她直接切入正題,問我:“顧安生到底娶不娶你?”
其實,之前我倒也沒覺得什麼。可是時間一久,周圍的人都開始結婚了,我也突然對婚姻開始產生了一絲的渴望。
然而,每次我都告訴自己,顧安生是個木頭腦袋,需要敲打才能開竅。我必須和他談談這個事了。
但是到了做的時候,我都會死在矜持和不好意思這兩件事情上。
就這樣,我和顧安生又談了半年多的戀愛。
直到我接到了安生單位同事打來的電話。
他們告訴我,顧安生在連續工作三天兩夜幾臺手術後,突然暈倒在辦公室裡。他被送去了手術室裡搶救。
沒有人知道,當我站在醫院手術室外,那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安生的父母也來了。安生的媽媽什麼也沒說,只是抱著我,不停地安撫著我的情緒。而同樣作為醫生的安生爸爸,早已經進到了手術室裡。
安生被搶救了五個多小時,而我的心則在油鍋裡被炸了五個多小時。
安生爸爸從手術裡走出來,跟我們說:“手術很成功,安生被推進了ICU,我們等著他甦醒就好了。”
這時候,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媽從小就說我倔。
以前犯錯了,任憑我爸怎麼打我,我都不哭。
可是在這一刻,我幾乎流盡了我過去二十多年所有的眼淚。
尤其是當我趴在窗戶上,看著安生插著管子、躺在病床上等待甦醒的時候。我的淚水早已經打溼了我的襯衫。
安生甦醒得很快。
當我坐在病床邊上,握著安生手的時候,我明明有一肚子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安生看著我這樣,勉強地笑了。
他拍了拍我的手,跟我說:“琪琪,等我病好了,咱們就結婚吧。”
當他一說完這句話,我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
我心裡暗暗地罵著顧安生。都是因為他,我一天竟流了兩次的眼淚。
我沒有立刻給他回答。
只是在我哭盡了眼淚、護士通知我探視時間到了的時候,我才親了親他的手。
我跟他說了一句:“好,顧醫生。等你病好了,我們就來結個婚吧!”
9
顧安生跟我說,他從未感覺,時間竟會過得如此漫長。
我問他:“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卻對我說:“我早點好起來,就能早點把你娶進家門了。”
他說是這麼說。
在病床上,他一點也沒閒著,總是想方設法和我說著甜言蜜語。
等他一能下床,他便嚷嚷著要出院。護士拿他沒辦法,就給我打電話。
隔著電話這頭,我大聲地訓斥著安生。而安生在電話那頭不敢迴應。
等我說完了,說爽了,他才嘀咕了一句:“咱倆誰是醫生啊?”
他剛說完,我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我跟他說:“你要是敢隨便出院,我就帶著兄弟們把你抓進我們單位的醫院裡!二十四小時看著你。”
他怯弱地又說了些什麼,我則狡黠地學著他當年的話,跟他說:“有關你的事情,必須嚴格。因為有關於你的任何事情,我都輸不起。”
他在電話那頭“哇、哇”地叫著,直說我是報復,我則直接掛斷了電話。
2016年7月20日,農曆六月十七,宜嫁娶。
也是在那一天,我和顧醫生領了證。
拿到證的那一天,他那萬年不更新的朋友圈,終於難得地發了一回照片。
配圖是我倆結婚證的照片。
而文字他則只淺淺地寫了一行:“琪小妞,我們來結個婚吧!”
發完了,他也不忘回頭翻翻自己的朋友圈。
自此,他沒事就拿著手機,翻看著自己的朋友圈,然後傻樂上一陣。
我問他:“怎麼今天想起來發朋友圈了?”
而他卻一本正經地跟我說:“我這是在提醒他們!他們該攢錢,交交份子錢了。”
他說得無比認真,認真到我竟忍不住,“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我看著他的臉,哈哈大笑。我跟他說:“以前我咋沒看出來,你是這麼腹黑的一個人呢?”
而他則調皮地衝我眨了眨眼睛,跟我說:“沒事!你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來重新認識我。”
下午,坐在他車裡,我也學著他的模樣,偷偷地發了一個朋友圈。
配圖是他朋友圈的截圖。
文字則是 ——
“顧醫生,我們來結個婚吧。”
“你好,顧醫生,餘生請多指教。我是姜佳琪。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你好,姜特警,餘生請多指教。我是顧安生。這個宇宙裡,我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愛你。”(原題:《顧醫生,我們來結個婚吧》,作者:辰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