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高考填志願絕對不能填的專業之法學專業

高考填志願已經進入到關鍵性階段,身為法律界最一線的法律從業者,筆者強烈建議各位考生切不可受律政劇的影響而報考法學專業,律政劇中的法律工作者的生活都是經過“美顏”的,真實的法律工作者的生活可謂多磨多難,其中滋味且聽筆者慢慢道來。

一、“法”海無涯苦作舟

高中三年大概是每個學生一生中最持續辛苦的一段學習時光。高考結束後,更多的學子會去展望大學美好又愜意的“養老”生活。但當你選擇了法學,選擇了法學院後,你會發現,繁重的法學科課壓的你根本沒有時間好好在大學裡瀟灑。

和新聞學一樣,法學也常年堅守在就業排行榜倒數的位置,但法學排在倒數的原因並非是行業不景氣的原因,而是因為法律行業的相關崗位,如法院、檢察院、律所、公證處等都需要通過國家統一法律職業資格考試(簡稱“法考”),這個考試一直被稱作中國最難通過的考試,通過率一般在10%左右(德、日、韓等國家的法考則難上加難),筆者就曾有一個法學院畢業的朋友考了五年才通過考試,甚至有的至今還沒通過。法學院的同學如果不想畢業即失業,在大學時代也是需要拼命學習的,最低學習限度也要通過法考。

即使通過了法考,畢業順利地找到一個法律行業的工作,依舊沒法逍遙自在。法律行業的理論及實務更新頻繁,“法律修改一個字,圖書館可能變成廢紙堆”,經驗在法律行業很有用,但純粹的經驗是靠不住的。如果你想做一個與時俱進的合格法律人,你就需要持續不斷的學習新的理論、新的實務規則,而這個學習過程就是從業的一生,不會也不可能中斷。

二、今日相逢無“酒錢”

法律行業中的律師在世人眼中一直是多金的職業,多金也是很多學子選擇法學院的原因之一,但事實上,除了極少一部分大律師外,大部分的律師尤其是剛執業的年輕律師掙扎在溫飽線上。

在律師行業,通常年輕律師需要面臨兩個選擇,授薪律師還是提成律師?授薪律師就是所謂的“法律民工”,給合夥人律師打工的,收入構成和一般的白領差不多,固定工資、年終獎、項目提成等等,授薪律師的收入總體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多金。如果選擇做提成律師,也就是自己給自己打工,在前幾年的創業階段通常會比較慘,這個階段根據每個人的能力、背景的不同而長短不一,一般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積累。在這個創業階段,相逢無酒錢是經常的事。

拿到了入場券,就等著雪花一樣的金錢飄下來,至少在律師這個職業裡是絕對不可能的。當然,如果你足夠勤奮、足夠努力,在法律行業一定是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命運女神再眷顧一下,可能就成了多金的律師。

三、若為“自由”故

受律政劇的影響,“自由”也是很多學子選擇法學院原因之一,但其實法律行業也沒有真正的自由。

同樣以律師職業為例,律師中的授薪律師就像前文所述,跟白領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的時間是老闆的,也是要正常的上下班,而且大概率情形需要經常的加夜班。而提成律師、合夥人律師等律師的時間看起來是自己的,可以自由的安排,但實際上他們的時間也不是自己的,而是當事人的。任何一個為當事人的利益最大化的、對當事人負責任的律師,他們的時間都是當事人的時間,需要隨時隨地的妥善處理好當事人所遇到的各類法律問題。所以,律師也是一個過勞死頻發的職業,律師同行倒在前線的新聞屢見不鮮。

稍微值得一提的是,法律人有一個有關自由的能力是其它行業所無法具備的:就是法律人通過持續不斷的學習規則,能較為準確地掌握自由的邊界,而掌握了自由的邊界,就有了在合法合規範圍內的更大的自由。

四、從此“遠方”是路人

法學總體偏向於文科,但不同於傳統的文史哲等感性成分佔主導的文科學子,法學生理性的成分佔主導。如果文科出身的你,一不小心選擇了法學,入了法門,從此詩與遠方便成了路人。法門入的越深,越會喪失文科所特有的感性的能力。

一個強姦案,正常的文科生會痛斥強姦犯的泯滅人性、可憐受害者的悲慘遭遇,而法律人會研究這個強姦行為是“插入”還是“接觸”;一個鄰里宅基地糾紛,正常的文科生會說“一紙書來只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而法律人會拿尺子來量,結合證書判斷權屬;一個行政官司,正常的文科生會怒斥“民告官,難於上青天”,而法律人會研究是具體行政行為還是抽象行政行為;戶外郊遊,正常的文科生大腦中的畫面是——清涼的夏日/三兩好友/暢遊於天地之間/快哉快哉,法律人大腦中想的是——如果不小心有人出了事故,民事責任如何分配?等等等等。。。

從事實務的法律人經過長時間的三段論推演,通常眼中只有法律、事實與結論等純理性的存在,法律:殺人者死/事實:A殺了人/結論:A要死(實務一般是結論-法律-事實這樣倒過來推演的),而傳統的文科生更習慣用感性的思維來表達對這個世界的感受。

無論是理性還是感性,它都有各自的美,但對於文科生來說,更適合更舒服的區域還是感性的美。因此,對詩與遠方有著執念的學子,筆者建議還是不要來學法學了,學了法,從此“遠方”便是路人了。


最後,如果以上的種種理由(都不是絕對的)以及其它沒有提到的理由都不足以阻止你填報法學專業,那麼歡迎你來到法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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