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除夕正忙時,我自挑燈揀舊詩。莫笑書生太迂腐,一年功事是文詞。”這首《除夕》詩詞是明代吳門四家之一———文徵明的生活縮影,其實也是臨汾市委黨校石耀輝教授日常生活的真實寫照。前段時間,聞知他入選2018年度山西省“三晉人才”支持計劃拔尖人才後,記者電話聯繫想對他作一個人物專訪,可得到的答覆是正在省城參加“山西省社會科學界聯合會第三次代表大會”;待再次聯繫時,他又忙於和山西師範大學教授合作撰寫一篇關於堯文化方面研究的論文。幾經周折才於近日在石教授的辦公室見到了他,便有了如下的文字。

堯文化從“核心”到“冠冕”

上世紀80年代,石耀輝大學畢業後分配到臨汾市委黨校工作。他很快和本校教師石青柏成為忘年交。石青柏老師可不簡單,他曾是山西大學歷史系的高材生,是臨汾堯文化研究領域的先行者、開拓者。那時候,襄汾陶寺遺址剛有一個基本的探明輪廓,並沒有大面積發掘,石耀輝便騎著摩托車,帶著石青柏前往陶寺遺址進行田野考察,他們間或蹲在田野裡撿拾隨處可見的古陶碎片,間或一起討論這些陶片大致屬於什麼年代,間或望著茫茫四野想象著古時人們在這裡生活的場景……可以說,石耀輝對堯文化的認識是從這時開始的。

石耀輝:學者風骨  赤子情懷

光陰荏苒,轉眼到了2006年,石教授在多年研究臨汾文化的基礎上,撰寫了一篇《弘揚堯文化 建設文化強市》的署名文章,刊登在《山西黨校》上,文中提出“要把堯文化作為臨汾文化的核心”,這一觀點引起了時任臨汾市人大常委會主任劉合心的高度重視,旋即臨汾市堯文化研究領域迎來了最為輝煌的時刻。次年2月8日,在臨汾市堯文化研究與開發委員會的籌備組織下,臨汾市堯文化研究會正式成立。成立大會上,刊發石教授文章的這期報紙人手一份,劉合心大會講話時還特別宣讀了文中的關鍵內容。在社會各界的強烈呼籲下,4月3日,堯陵修復工程正式動工,這是堯陵200多年來規模最大、投入最多的一次修葺。6月,《堯文化》學術期刊物創辦……同年12月,首屆“中國·臨汾堯文化高層論壇”舉辦,臨汾市正式建立“中國先秦史學會臨汾堯文化研究中心”,並舉行了授牌儀式。這一系列圍繞堯文化開展的文化活動,石教授均參與其中,有時是組織者,有時是會議發言者,更多時是會議材料編撰者。這一年也標誌著古都平陽文化發展迎來了一個嶄新的開端,堪稱臨汾堯文化研究與開發的“元年”。

“起初研究堯文化是興趣使然,但隨著研究的深入,我感覺到這是堯鄉兒女的歷史使命,我們怎麼可以數典忘祖呢?”此後,石教授在堯文化領域論文頻發,僅僅不到兩年,他又完成了《堯文件著述概覽(下)》《把堯文化打造成臨汾文化新引擎》《抓住歷史機遇推進臨汾堯文化開發跨上新臺階》《姓氏尋根:堯文化研究與開發的重點切入》……2018年,他又歷時大半年,查閱大量文獻資料,與山西師範大學研究生杜霞合作完成了20餘萬字的“平陽文化研究叢書”《堯文化卷》的撰稿工作。他在“前言”中寫道:堯文化是臨汾文化的冠冕。從“核心”到“冠冕”,真可謂十年辛苦不尋常啊!

一位文化使者的擔當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交萬千友。”這是石耀輝教授的人生格言。他在研究堯文化之餘,也很關注對臨汾籍歷史人物的研究,尤其是倡導“一帶一路”的今天。有人說是張騫,也有人說是鄭和,但誰才是真正的“一帶一路”第一人呢?這一課題很快提上了石教授的研究日程。

據史料記載:法顯(334年—420年),東晉高僧,平陽郡武陽(今山西臨汾)人,是中國第一位到海外取經求法的大師,傑出的旅行家和翻譯家。在399年,法顯以64歲的高齡從長安(今漢長安城遺址)出發,經西域至天竺尋求戒律,遊歷30餘國,收集了大批梵文經典,前後歷時14年,從青島嶗山登陸歸國。法顯、玄奘將佛教文化引入中國,對中國歷史、文化產生很大的影響。為了探究法顯是怎樣通過陸路出境,又從海上哪裡登陸返回長安的,石教授利用暑假期間自費乘坐火車從西安出發,經寶雞穿越河西走廊、天水、蘭州、敦煌、和田……一路走,一路追尋法顯的足跡進行實地考察,在大膽求證、嚴謹思考的情況下撰寫了《臨汾法顯:“一帶一路”第一人》一文,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石教授原本在全國學術圈小有名氣,自他撰寫的《臨汾法顯:“一帶一路”第一人》一文在微信公眾號發表後,先後被《老家山西》《文化臨汾》等公眾號重新編髮,點擊量近萬人次,同時還被“今日頭條”“青島社區”等眾多網站轉發。本文原是他為參加蘇州寒山寺“和合論壇”而創作,大會交流後被收入論文集。

去年恰逢法顯從海上登陸返回中國1605年,青島等地先後舉辦了各類紀念活動,而作為法顯出生地的臨汾,石教授隨同臨汾市法顯文化研究會一行8人,出席第五屆法顯大師論壇。據張樑先生考證,法顯西行求法嶗山登陸時間為公元403年8月26日。在研討會上,石教授作了題為《高僧法顯的歷史定位與法顯故里》發言,並提議達成了《青島共識》,明確了組建中國法顯文化研究聯誼會等相關事項。更為可喜的是,去年上合組織青島峰會期間,《青島晚報》刊登了兩整版法顯西行求取真經的漫畫,即是以石教授的文章為藍本。

石教授每次外出參加學術研討活動,都要攜帶不少臨汾歷史文化的圖書,贈送給與會學者和當地圖書館。在他辦公室中,就珍藏著數十張全國各地發給他的圖書捐贈證書。他說:“宣傳臨汾歷史文化,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牽掛遠方的“藏族女兒”

認識石耀輝教授的人都知道,他只有一個兒子,怎麼會有女兒呢?特別是有一個藏族女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事情還得從石教授為研究法顯西行取經在青海塔爾寺的一段奇緣說起。那一年夏季,石耀輝教授從青海省會城市西寧乘旅遊大巴來到塔爾寺考察,當時已是正午時分,天氣炎熱,他在如來八塔遠遠看到有一家三口人磕長頭朝覲,其中一個小女孩有八九歲左右的模樣,臉上淌著汗水,匍匐前行。石教授動了惻隱之心,忙招呼他們歇一歇,因為語言不通,他只能費力地與這家人進行交流。並和他家一起在塔爾寺拍了張合影,留了對方的通訊地址和電話號碼後,就匆匆作別。

回到臨汾後,石耀輝教授始終忘不了臉上有著兩朵高原紅的那個小女孩。在與尕藏才讓交流中得知,小女孩名叫剛尖錯(他後來給女兒起了漢族名字:李青雁),母親已經去世,父親尕藏才讓經營著一家小客棧,另一位是她的姑姑,家住在倒淌河。剛上一年級,學校離家有好幾十里路。在給他家郵寄合影照片時,石教授順便郵寄了一些童話書、學習用品、土特產,他還承諾每年支付小女孩的學費。後來,電話聯繫漸漸多了起來,每當打通電話,一旁聽電話的剛尖錯都會拿起電話,不停地叫著“叔叔!叔叔!我是剛剛,你什麼時候再來我們這裡啊?”石耀輝見孩子這麼喜歡自己,忙說:“想不想做我的女兒啊!”“願意!”回答得很乾脆!沒有停頓,電話那頭傳來女孩甜甜的叫聲“爸爸!爸爸!”從此,這一對漢藏父女便結下了民族團結的情緣。

石耀輝:學者風骨  赤子情懷

等到第二年的夏季,剛尖錯早早打來電話:“爸爸,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啊?青海湖的油菜花開了,特別漂亮,我帶你去看油菜花好嗎?”因為工作繁忙,石教授只能委婉說明了不能成行的原因。可是第三年夏季,剛尖錯又打來電話,想帶漢族爸爸去看青海湖的油菜花。石耀輝不能再讓藏族女兒傷心了,急忙放下手頭未完的研究課題,買上火車票,與妻子一道向青海西寧出發。可偏偏就在他們要出發時,尕藏才讓的電話失聯了!他夫婦倆於是就把希望寄託在那張合影照片上,經過長途跋涉到達西寧後,乘坐大巴車向青海湖畔的倒淌河進發。

歷史上,倒淌河與文成公主的名字是連在一起的,因而有著很高的知名度。傳說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唐太宗李世民為了促進漢藏兩族的團結,將年輕美貌的文成公主嫁給吐蕃王松贊干布。文成公主在途經日月山時,回首不見長安,西望一片蒼涼,念家鄉、思父母,悲慟不止,最終流淚西行,公主的淚水匯成了這條倒淌的河流。旅遊大巴把石耀輝夫婦放在高速路口,抬眼望去,眼前一片遼闊的大草原,電話打不通,哪裡才是女兒剛尖錯的家呢?他們只能順著路往前走,看到路邊有一個小賣部,急忙掏出照片向店主問起尕藏才讓一家住在哪裡?

青藏高原地廣人稀,藏民大多過著遊牧生活,想尋找一個人無疑於大海撈針。小賣部店主是個熱心腸,家裡有一輛212吉普車,帶著石耀輝夫婦向草原深處進發。就這樣,每到一處有房屋的地方,他們便掏出照片詢問,終於趕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尕藏才讓家。剛尖錯看著漢族爸爸帶著漢族媽媽來了,高興得又是蹦又是跳。尕藏才讓急忙端出奶茶和犛牛肉招待遠道而來的親人,用生澀的漢語講述著手機丟失的經過。年近七旬的藏族老奶奶一句漢語也聽不懂,急得用雙手比劃,引來一陣開心的笑聲。2017年夏天,石教授第三次來到青海湖,藏族奶奶為表心意,執意拿出珍藏的布達拉宮油畫照片,非要送給他不可,並用藏語說,是佛祖讓他們兩家結識,這是前世修來的緣分。老人執意要讓他住五天,當他要離開時,老人流淚了。這一次,剛尖錯帶著漢族爸爸再次走向青海湖,走進了草原和沙漠,此時的她已經讀初三,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在石耀輝夫婦的殷殷囑託下,剛尖錯立志好好學習將來考上大學,成為國家的有用人才。

目前,石耀輝擔任著臨汾市委聯繫的高級專家、市政協委員、市文明委特約講師、臨汾市三晉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法顯文化研究會名譽會長、曲阜師範大學兼職教授、安徽省管子研究會特邀研究員、浙江金華天下譜局文化顧問、武漢科技大學國學研究員等。這一系列名銜背後,是對他科研成果的充分肯定,更是對他走遍萬水千山、宣傳臨汾歷史文化的褒獎。

石教授是一位治學嚴謹的文化學者,也是一位鐵骨柔情的慈祥父親;他用自己所學在歷史文化領域孜孜不倦努力開拓著,更用一顆仁愛之心溫暖著藏族女兒,譜寫出一曲民族團結的讚歌……(文/圖 特約記者 王 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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