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鏡頭之旅·(二)福歸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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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非主流著名導演大衛·林奇在拍攝《穆赫蘭道》時,曾直言不諱:“觀眾已經被好萊塢的商業邏輯給慣壞了。”他說的是沒有人願意在看電影時參與思考。

觀眾渴望某種能夠徹底把握的東西,電影結束燈光亮起,觀眾知曉了一切,心滿意足的離開影院,然後將電影就此拋在腦後。而觀眾在電影院裡看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的電影只有兩種結果:思考或者睡覺。

阿巴斯從不介意別人在觀看他的電影時睡過去。真正偉大的電影絕不會把觀眾釘在座椅上操控他的感情,也許它會讓你在觀看時睡著,但幾星期後甚至幾年後你會醒來,滿懷熱情,肆意想象,並對自己說,“我要再看一遍。”

阿巴斯的電影適合一看再看,直到你第二次看,直到你向這些影像投去第二瞥,帶著“觀者的凝視”深入表層之下的肌理,這時,原本明晰直接的東西變得模稜兩可或意味深長起來,像一塊已然完成的拼圖平添出一個新維度。

如果用喝茶來作比喻,看阿巴斯的電影就像是在喝一泡底蘊深厚的普洱茶,從第三道開始滋味持續上揚,到第六道依然意猶未盡,讓你的手情不自禁第七次把住了茶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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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斯擅長使用長鏡頭,卻同樣擅長寫短詩。這聽上去有點滑稽,不是嗎?

午夜。

我日記裡記錄的

一部傑作。

日出。

徹底的垃圾。

要抵達天堂

你得穿過地獄。

每夜

我都死去。

黎明

我又再生。

瞧,所有文字連標點在內才五十個字,就已經是三首詩了。這個詩人如果靠投稿為生,一天只能啃半個麵包。這個導演如果想靠影片賣座為生,必須要捆綁枕頭生產商的植入廣告。

幸虧這個導演詩人始終沒有為了錢而拍片、寫詩,他在1987年以兒童為題材拍了一部《何處是我朋友的家》第一次得到了國際電影界的關注和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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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電影的人 都記得這個鏡頭:當小男孩阿哈瑪德第一次跑出村外,要去鄰村找他同學歸還作業本時,先是跑上一個山丘。長鏡頭靜止地凝視著這個紅背心、白襯衣、藍褲子的小男孩,奮力地跑上山坡,最後消失在山丘後面。這個長鏡頭,猶如一個特寫,深情地凝視著一個動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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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斯對特寫有獨特的理解:“特寫並不必然意味著以極近的距離拍攝對象,寬闊遠景的長鏡頭也可以是一種特寫。”阿巴斯這個長鏡頭的凝視,帶著阿巴斯對世人的深情,想要灌溉人心底那荒涼而寂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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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誤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那份深情,但是那份深情從不曾死去。阿巴斯並沒有帶給我們任何偉大的深情,他只是用最樸實的方式喚醒了我們心中早已不再被覺察的深情而已。

阿巴斯表示:“我想在我的作品中找尋大家失去了的東西,努力在電影裡呈現它們。我的作品都是從我內心產生出來的東西,跟任何的宗教、文化和社會都沒有關係。我所創作的是常人所共有的東西。”

《何處是我朋友的家》這部電影在1987年推出時,阿巴斯在國際影壇上還默默無聞,也鮮少有人能想象伊朗電影跟國際電影大獎能有什麼瓜葛。但是,它卻接連得到許多大獎:戛納影展的藝術電影獎,伊朗影展的最佳導演與評審團獎,盧卡諾影展的銅豹獎、評審團獎和費比西特別推薦獎。因為,它根植於一種人類心靈深處共同的情感,可以感動各種不同觀點的評審,以及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看電影的人。

執導《何處是我朋友的家》的阿巴斯不像是在批判大人的無情與冷漠,而像是要幫所有已經長大的人,讓他們看到心裡不曾消失的愛,以及對愛的渴望。

在阿巴斯開創先河之後,伊朗又湧現出一批優秀的導演拍了很多優秀的兒童影片。而這些兒童影片其實都是在借兒童的視覺角度講述反映在成人世界的諸多社會問題。當這些導演們讀到阿巴斯的這一首短詩時,心中都會有自己最深情的答案。

我不知道

是應該感謝

還是抱怨

那個無法教會我對事物

漠不關心的人。

“那個無法教會我對事物漠不關心的人”最有可能的首先就是我們的父母。在是枝裕和電影《小偷家族》中的“父親”柴田大治曾向警察承認:“除了偷竊以外,我也沒有什麼能教給他們的了。”但是他同樣曾經反覆教導“兒子”祥太要把撿回來的“女兒”玲玲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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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確實是需要教的,而本性則是天生的。如果在被教會了很多技能的同時卻讓本性逐漸泯滅無法顯現,這個代價有多少人能真正承受得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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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劉一(Ivy)出生在美國,劉一的媽媽劉豐是亞特蘭大摩斯大學的教授,劉教授出生於東北吉林的一個教育世家,父母及姐妹五個都是教師。

劉教授雖然在美國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現在依然持著中國的二代身份證。劉教授小時候在農村呆過,深知農村孩子求學的不容易,經過兩個多月的醞釀,在六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她帶著女兒劉一來到了雲南臨滄一個小山村考察這裡的一個鄉村小學校教學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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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笨鳥也差不多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在醞釀當2019年6月29日來臨時,該如何在世界小王子日為聖埃克蘇佩裡獻上一份特殊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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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6月29日聖埃克蘇佩裡出生於法國里昂,1944年7月31日駕駛著一架飛機在執行他的第八次偵查任務時永遠消失在藍天裡沒有回來。但聖埃克蘇佩裡把《小王子》留給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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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就是那個無法教會別人對事物漠不關心的人,狐狸就是那隻無法教會別人對事物漠不關心的狐狸,小黃蛇就是那條無法教會別人對事物漠不關心的蛇。

沙漠之所以美麗,因其深藏著一口水井

找到水井的人,就找到了回家的路

玫瑰之所以美麗,因其饋贈出經久餘香

手留餘香的人,也找到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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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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