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部女性意識電影,她被指是在諷刺知名導演,還和好友鬧掰了

電影節 洪晃 無窮動 寧瀛 陳凱歌 北方公園NP 2019-03-08


因一部女性意識電影,她被指是在諷刺知名導演,還和好友鬧掰了

因一部女性意識電影,她被指是在諷刺知名導演,還和好友鬧掰了


作者:阿鍾


斷網十年後突然想起來,《無窮動》確實是部寶藏影片。

2003年,章含之的女兒洪晃和她的一群朋友們聚在自己家的四合院裡過春節,冬天的四合院有點蕭索,一個朋友突然就提出要不拍個電影玩玩?

提議的人是劉索拉,劉索拉跟洪晃一樣都有點紅色背景,但她在文藝圈裡出名還是因為做音樂和寫小說,她的處女作《你別無選擇》被視為中國“先鋒派小說”的首批作品,念漢語言文學的同學可能還在課堂上被老師推薦過這本小說。

在洪晃的博客裡,她表示因為自己模仿人惟妙惟肖,劉索拉覺得她不當喜劇演員是中國電影工業的一大損失。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對這群朋友圈裡有現成資源,在當時攢一部電影相當容易的圈子來說,做這件事就等於拍個家庭電影消磨時間。

電影籌備的過程很簡單,場地就是四合院,導演是朋友寧瀛,劇本基本沒有,演員見者有份,洪晃演懷疑老公出軌自己朋友的海歸妞妞,章含之被安排了一個管家兼保姆的角色張媽媽。在電影裡,張媽媽幾乎沒有什麼臺詞,只負責開門、殺雞、泡茶,因為章含之不會殺雞,導演寧瀛還給她找了個替身。


因一部女性意識電影,她被指是在諷刺知名導演,還和好友鬧掰了


拍完之後這事就沒了下文,大家也沒太在意,直到三年後寧瀛突然說她把這部電影剪出來了,片子送去了多倫多、威尼斯等電影節,名字就叫《無窮動》。2006年,《無窮動》交給博納影業的於冬做宣傳發行在國內上映,有一款電影海報下方打上了“陳凱歌前妻”字樣。


因一部女性意識電影,她被指是在諷刺知名導演,還和好友鬧掰了


2006年,正是陳凱歌的《無極》被胡戈的《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搞出互聯網初代熱點的時候,訴訟案鬧得沸沸揚揚,只要跟陳凱歌有關的事一點就炸,更何況是他跟高幹二代前妻的私生活祕聞。

媒體的電話立刻追到洪晃和章含之那兒,宣發搞這樣的噱頭,寧瀛作為導演卻沒有阻止,因為這件事,洪晃在採訪裡說她跟寧瀛鬧掰了,後來她還特地在博客裡澄清,“(這部電影)我沒投一分錢,也沒要一分錢.......本意是想拍一個女性題材的電影。”

《無窮動》確實可以稱得上一部女性電影,從創作者到內容本身幾乎都沒有男性出現,甚至因為意圖挑戰主流對女性的審美和對性事的直白,在當年還被稱為女權電影。


因一部女性意識電影,她被指是在諷刺知名導演,還和好友鬧掰了



但慘就慘在電影是寧瀛的一貫風格,內容相當寫實,在裡面扮演模特的李勤勤和以真名出演的劉索拉在片裡面講述的經歷跟她們現實生活中別無二致,更要命的是,洪晃的小名就叫妞妞。真真假假,全看你怎麼看。

作為臺詞吃重的主咖,洪晃在電影裡對中國知識分子的含蓄勁兒一通調侃,媒體自然就把焦點集中在“暗諷陳凱歌”上。就這樣,一部奔著講女性意識去的電影被觀眾指成“借暗諷男人來達到心理平衡”、“話題總圍著男人轉的偽女權電影”。

但在賈樟柯眼裡,師姐寧瀛是一位“真正自信,有創造力的女權主義者。”

如果按時間劃分,寧瀛跟陳凱歌一樣,屬於第五代導演,但她的初衷並不在這。在北電硬扛了兩年後,寧瀛報名參加了出國留學考試,最後選了個藝術之都意大利,公費留學。意大利雖然好,但是不講中文,使館給的生活費還老是撐不到月底,留學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在後來的採訪裡,寧瀛說她差點就買票回國了,後來留下她的是一部偶然間看到的關於音樂家的電影《威尼斯之死》。

《威尼斯之死》打通了寧瀛的任督二脈,接下來等著她的是另一個重磅——《末代皇帝》。84年,羅馬電影實驗中心的老師透露給中國留學生們一個消息,大導演貝託魯奇準備把溥儀的自傳《我的前半生》改編成電影,要去中國拍片。

在一次影展上,寧瀛向貝託魯奇毛遂自薦,得以參與《末代皇帝》的籌備過程,成為副導演,從此多了個標籤——“貝託魯奇的弟子”。


因一部女性意識電影,她被指是在諷刺知名導演,還和好友鬧掰了


作為貝託魯奇的弟子,寧瀛在影片風格上跟國內的第五代們完全不一樣,充滿了意大利新現實主義,她最為人稱道的“北京三部曲”《找樂》、《民警故事》、《夏日暖洋洋》跟《無窮動》一樣都有著紀錄片的質感,不用佈景選擇實拍也成了她的一大特色。

而作為一名女性導演,寧瀛天然對女性題材敏感,拍攝《無窮動》的初衷除了一群高幹子女的創作衝動外,也有對主流女性審美的反抗和對女性慾望的剖白,這種挑戰傳統和世俗的表現方式區別於用男女性別對立來強調女性意識。

在同一時段類似的女性導演作品並不少見,同樣有留學經歷的導演彭小蓮在她的“上海三部曲”裡都設置了離婚、單身母親這種與社會觀念相悖的形象,電影裡的女性意識已經脫離了探尋階段向自立、自我傾斜。

而在此之前的女導演作品裡,女性角色的存在要麼是為主旋律題材的階級對立服務,要麼是為愛情故事服務,在集體意識的籠罩下這些作品基本都淹沒了角色的自我,自然也沒有女性意識這一說了。

但時間還是要往前走,進入商業電影週期之後,女性導演在作品裡的表達欲看起來更受個人偏好影響。

拿作品類型、數量和質量都相對穩定的李玉和徐靜蕾來說,前者的電影裡女性多以底層人物、男權世界的受害者形象出現;後者的影片裡女性則多半是獨立堅強的,但背後始終存在男性主導,其他以市場為導向的“小妞電影”就已經不太在乎女性意識這個事了。

到這幾年,對女性意識的描畫更不常出現在大銀幕上,甚至連女導演都屈指可數,回看今年春節檔,在這種商業利益最大、觀眾輻射面最廣的檔期裡,我們甚至看不到電影裡有一個鮮明的女性角色,除了負責造夢的《新喜劇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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