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燈籠高高掛》:深宮大院、非死即瘋,封建規矩下的人性淪喪

《大紅燈籠高高掛》的藝術成就在於內容與形式的完美結合。

將原著中尖刻揭露和諷刺封建制度下人性的扭曲變形的整個過程,與張藝謀在視覺美學上的追求和文化底蘊上的挖掘,統一於一部電影作品之中,創造出一個荒誕冷酷、極具象徵色彩的寓言故事。

它什麼話都沒說,它卻表現了很多,這就是一部優秀電影作品的內在張力。

雖然這並不是張藝謀最耳熟能詳的作品,但卻是他藝術成就的巔峰之作。相對於多年後張藝謀“放飛自我”階段執導的那個底子粗俗鄙陋、面子富麗堂皇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大紅燈籠高高掛》的藝術感染力、場面調度、鏡頭語言、美學風格都好得不是一個檔次。

《大紅燈籠高高掛》:深宮大院、非死即瘋,封建規矩下的人性淪喪

一提到《甄嬛傳》、《如懿傳》、《延禧攻略》這類主打宮鬥題材的影視劇,便會引起大姑娘小媳婦們一陣陣羨慕、嫉妒、崇拜的譁聲。可要知道,早在1991年上映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裡,女人們之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互相傾軋,一失足便萬劫不復、非死即瘋的慘痛收場,看得人得心驚肉跳、後背發涼。

片中,鞏俐飾演的女主角頌蓮,即是本片的主視角提供者,又是串起所有故事的講述者。通過這個讀過半年大學便草草嫁給陳家老爺的少女,觀眾窺見了深宅大院中“人吃人”的悲慘與冷酷。

《大紅燈籠高高掛》:深宮大院、非死即瘋,封建規矩下的人性淪喪

大戶人家得講規矩,陳府也不例外。相對於繁文縟節的深宮,大院裡的規矩算不得多苛刻,不過傍晚時分,所有姨太太都要在屋外等候老爺的大紅燈籠,誰被老爺當夜“寵幸”,這燈籠便掛在誰家門前。

根據規矩,誰被老爺臨幸之前,能獨享捶腳的“厚待”。在寂靜的傍晚,抑揚頓挫的錘腳聲,彷彿整個大院都聽得到。開始對捶腳很牴觸的頌蓮,也開始習慣這種“厚待”。

起初,初來乍到的頌蓮被老爺獨寵,剛來的陌生感和不習慣,隨著老爺的“寵幸”而被沖淡了許多。無論是其他房裡的姨太太,還是管家下人們,都對獨寵的四姨太畢恭畢敬,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在那個男女嚴重不平等的年代,“見過世面”的頌蓮卻被這高高抬起的崇敬感衝昏了頭腦,什麼男女平等,什麼被迫嫁人,都比不過高人一等、強人一頭的飄飄然。

《大紅燈籠高高掛》:深宮大院、非死即瘋,封建規矩下的人性淪喪

四房姨太太裡,頌蓮最小。大房人老色衰,老爺從不入門,早已失去大太太的威嚴,每日循規蹈矩的吃齋唸佛,是她心靈唯一的慰藉。

三姨太梅珊人長得漂亮,卻心高氣傲,頌蓮來之前被寵慣了,養成了胡作非為的習慣,不想風頭被新來者佔去,便愈加跋扈,也愈加空虛,因與高醫生偷情被告發,自縊身亡。

二姨太卓雲熱情奔放,慈眉善目,在大太太冷眼旁觀、三姨太欺辱叫囂時,很照顧新來的頌蓮,卻暗地裡察言觀色,發現頌蓮動了非分之想,轉手就落井下石,成為最後逼瘋翁蓮、漁翁得利的主要力量。

《大紅燈籠高高掛》:深宮大院、非死即瘋,封建規矩下的人性淪喪

起初的獨寵沒持續多久,深宅大院非分多,早已習慣了被寵的翁蓮想到了假懷孕的小伎倆,不想被識破,遭遇“封燈”,老爺不再踏入她的大門。心灰意冷再加上一家上下的不斷擠兌,翁蓮瘋了。

《大紅燈籠高高掛》臺詞不多,節奏緩慢,儀式感強,觀眾自始至終被一股莫名的陰森、冰冷,壓抑得喘不過氣來。片中,張藝謀的色彩選擇很大膽,極富暗示性,不用的顏色展現出不一樣的人物境遇;取材於京劇的交響樂曲,與其說是對時代的渲染,不如說是對宿命的控訴。

《大紅燈籠高高掛》:深宮大院、非死即瘋,封建規矩下的人性淪喪

有人說,張藝謀是揭短,拿民族醜陋的一面博取威尼斯評委的獵奇需求,其實,本片的主旨明擺著,就是揭露封建社會的種種“規矩”,造成了“人吃人”的悲慘命運。

就像本片中的掌握生死大權、將女人當成生育工具的老爺,只聞其聲,只見其身,卻從未以本來面目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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