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鳳君 | 戰士的鄉愁

春節家書 不完美媽媽 新疆 白雪 朔州 南部戰區 2019-05-05
呂鳳君 | 戰士的鄉愁

戰士的鄉愁

圖文 | 呂鳳君

題記:鄉愁,是一種情緒,她像故鄉那綿綿的細雨,滴滴灑落在遊子的心裡。鄉愁,是一種狀態,她似故鄉那騰騰的雲霧,朵朵縈繞在遊子的夢裡。鄉愁,是對家鄉的感情和思念,是一種對家鄉眷戀的情感狀態。

呂鳳君 | 戰士的鄉愁

(一)

鄉愁——是一個出征的行囊,裝滿的是親情,背起的是故鄉。

那天深夜,在縣城和家鄉的親人們匆匆地惜別後,我們一行的新兵們,就分別乘坐十來輛老舊的班車,行駛在雪花飛舞的茫茫夜色中,向著朔州火車站的方向開拔了。

汽車沿著蜿蜒曲折的公路,頂著飄散的雪花,在昏暗的車燈指引下,由昏暗向遠處更昏暗的地方奔去。

車上,寂靜,甚至有些壓抑。搖身一變的新兵們,有昏昏欲睡的,有閉目養神的,更多的是默默想事的。

這人生的第一次遠行,就別無選擇地選擇了新疆,遠的可怕,傳的擔憂,走的恓惶。

這,對誰來說都不能不說是一場考驗,而且是不是生死勝似生死的考驗。

此時的我,毫無睡意,坐在車箱靠後的邊上。看著這什麼也看不見的夜色,想著這什麼也想不清楚的後路,清醒且思緒迷惘著。

車內有些冷,不,是凍。我緊靠在車的座椅上,摟著略帶餘溫的行囊,聞著這行囊裡散發出的熟悉味道,我心想,此時乃至今後,這行囊還有行囊裡的物件,就是我最熟悉、最親切的“親人”!

懵懵懂懂,班車已到達朔州火車站,此時,天色微亮,寒氣逼人,這個古稱朔方的地方,顯得比老家更冷些。車停人未歇,一陣緊張的忙亂後,我們就轉乘到運送新兵的專列——悶罐火車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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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軒北望堪魂斷,況是天門萬里程”。

長蛇般的悶罐車沿北線,經大同、呼市、銀川,一路向西,乘載著青春和夢想,一群年輕的兵娃,甚至是傻娃,開啟了進疆的征程。

一節悶罐車廂,就如同家鄉的三間瓦房大小,每節從中間一分為二,中間靠門的地方生一煤爐,作為取暖、燒開水之用。煤爐周圍或紙箱,或竹筐,堆放著我們的行軍乾糧。兩側車廂,都鋪著葦蓆,葦蓆上面鋪著我們新發的軍被,好像老家的土炕,只是家鄉的炕暖人,這裡的炕冰冷。

一節車廂乘坐二十來人,在一名接兵幹部的陪同下,白天席地而坐,夜晚兩人合睡一個被窩。所有的吃喝拉撒都在這似屋非屋、似家非家的車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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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叮叮噹噹,走走停停,六天六夜,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天長、夜長,路更長。

思鄉的情緒,也像橡皮筋一樣,隨著列車的前行和每一次鳴叫,繃得更緊,拉得更長。

坐上悶罐車的第一個夜晚,聽著這“哐當哐當”有節奏、但十分生硬的聲響,望著頭頂那昏黃而搖晃的燈泡,我久久不能入睡。平生第一次出遠門,就躺在這過去只知道是裝貨物、運牛馬的悶罐車廂裡,行走在這“前路茫茫”的夜色中。

這時,有幾個戰友相繼起夜,解手就對著那個用繩索拉緊、只留半人寬的車廂門縫中進行,而且必須是有另一人拉著互助才行,以防一不小心掉到車下。看著這略顯怪異又欲笑不能的情形,我絲毫沒有睡的感覺。

於是,我不由自主地打開了自己的行囊,取出臨行前三叔塞給我的香菸,我像所有的戰友們一樣,明晃晃地點燃了一支菸。這是我第一次吸菸,辣嗓,嗆人,但我還是猛猛地吸了一口,如同驚恐的孩童一下子呆住了母親那乾癟的奶頭,試圖從這哧哧喇喇的聲響中找到一絲安慰,尋求一種釋放。用三叔的話說,這叫解悶。

漸漸地,我終於頭枕行囊,半昏半睡地進入了夢鄉,夢見自己就睡在自家的炕上。那迷漫的煙味,分明是父親自制的“小蘭花”旱菸的味道;那車輪的哐當聲,不就是母親切菜的聲響?夢,就這樣甜美地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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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六夜後的一天清晨,一陣急促的哨聲,把我們叫醒於一個叫“大河沿”的地方,眼前荒野茫茫,雪蓋四方,風夾著雪,裹著沙,任性地吹打在人們的臉上。啊!這就是新疆?

真有點“陰雲暮下雪,寒日晝無晶。直為懷恩苦,誰知邊塞情”的感覺。

征程的遙遠,旅途的勞累,讓我們這些從未離開父母,很少遠走他鄉的年輕人,一時真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甚至有些擔心受怕。

大河沿軍供站一頓狼吞虎嚥的早餐後,我們又乘坐上軍運大卡車出發了。為了禦寒,我們都配發了軍用皮大衣和毛皮鞋,加上絨衣絨褲套著棉衣棉褲,對付這塞外寒冷的天氣,看來是不在話下。其時,我的行囊雖和我一樣冰冷,但它心有靈犀地一直緊緊的挨著我,和我相伴相隨著。

天寒徹骨,塵土滿篷,新兵們乘著這“老解放”卡車,穿行在這茫茫的戈壁灘上。

又是整整四天,曉行夜宿,我們這批新兵總算到達了目的地——新疆南疆地區的一個小縣城附近的部隊。只記得這是一個被白雪和山丘包圍著的營地,是一座少村莊,也少百姓的獨立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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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是年的12月31日。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真正的兵的生活就在這緊張的等級戰備狀態下開始了。

從此,這和我一起於家鄉“入伍”的行囊,如同我的“第二生命”鋼槍一樣,日日夜夜在跟隨陪伴著我。

野營拉練,行囊與我相隨。無論是爬雪窩,還是宿戈壁,行囊裡母親給縫製的布襪、鞋墊,大嫂給新買的枕套、毛巾,都讓我遇寒冷而不失溫暖;逢寂寞而不顯孤單。

訓練迎考,行囊與我相伴。不管是摸爬滾打,還是真槍實彈,行囊裡臨行前三叔給買的“解悶”香菸,堂兄送予的“定神”鋼筆,都教我臨危不懼,都使我遇事不慌。

閒暇時間,行囊與我相依。週末是戰士們最開心最快樂的節日。每逢這時,多有三五個要好的鄉友,或營區一角,或馬路旁邊,海闊天空,口無遮攔,說“不平”之事,罵該罵之人,一陣神聊海侃,算是“洩了私忿”,解了鄉愁。

我更多的時候是取出我的行囊,翻翻我從老家帶來的幾本閒書,偶爾寫上一段日記。最主要的是,拿出從老家帶來的那張送我走時唯一的一張合影照片,看看父親母親、大哥大嫂等照片上能看到的家人,再想想這照片上看不到的弟弟妹妹等親人。

看著,想著,我的眼睛模糊著,並不時地幻化著。彷彿我就在家鄉的房椽下,就在故鄉的村頭旁,親人們就在我的視線裡……

想象是偉大的,幻境是幸福的。我的行囊在一定意義上,成就了我的想象,製造了我的幻境。

只是隨著歲月的推移,這行囊,由最初帆布的,換成了迷彩的,到了現在拉桿式的。然而,無論行囊裡的東西怎麼變,那一份來自故鄉的情思和情緣,都永遠不會變。

遊子的行囊,和遊子一樣,把絲絲縷縷的念思摺疊收藏,讓激越的時光吟唱出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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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鄉愁——是一封千里的家書,書寫的是歲月,傳遞的是溫暖。

雖不是“烽火連三月”,但卻是“家書抵萬金”。

特別是對一個遠離家鄉、剛入軍營的新兵來說,在那個通訊極不發達的年代,書信,這個唯一能和親人朋友聯繫的方式,顯得是多麼的重要。

這就是軍營裡所謂的“新兵信多,老兵病多”的說法。

我是個愛寫信、也勤於寫信的人。因為,在我的感情世界裡,覺得書信是最能表達我的離情別緒的。

在那書信裡,我可以自由地與故鄉的每一個親人,特別是我的父母彙報思想,交流感情。談當兵的甘苦,敘思鄉的情緒,儘可能地讓家裡人多些放心,少些牽掛。同時,在寫信的過程中,還可以和自己對話,以此豐富生活,也好審省自我。

寫信,多是在飯後或熄燈號吹響前,更多的是在節假日裡完成。一封家信,可長可短,但寫什麼?怎麼寫?其實是有講究的。

寫的過於虛了,言過其實,家人看了一頭霧水,失去了寫信的意義。寫的太實在了,實情實報,又怕家人擔心受怕。所以,“報喜藏憂”,是我這個新兵必須遵守的書信“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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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後的第一封信是在我到達部隊後的第四天,為應急戰備,所有新兵一步到位、補充連隊的那個夜晚,也就是“新兵下連”的第一個晚上寫就的。

那一夜,是我軍旅生活最難熬的一夜,也是我最想家、最思念父母親的一夜。

熄燈號響過後,我們一個班9個新兵,加上班長共10個人,在班長的催促下,窸窸窣窣躺在了一個大通鋪上,鑽進了有些冰涼的被窩裡。

第一次按班長的要求,也是戰備的要求,依次把棉衣棉褲放床邊,把腰帶、帽子放帎旁,把鞋襪放床頭,把挎包等隨行物品掛牆上……在班長的指揮下,演示了一遍如何在聽到緊急集合的哨聲後,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迅速穿好衣服、打好揹包、攜帶個人裝具,列隊門前的一整套“實戰”動作後,才心情難以平靜地躺在了床上。

望著這沉沉的夜色,想著這一屋子生疏的面孔,聽著這嗖嗖的風聲,我一時難以入睡。

這一刻,是我離開老家近半月的日子裡,最感孤單、最是無耐的時候。

離開親人不說,這分兵下連、迎戰備戰的“突然襲擊”,讓那麼多同來的戰友不見了,那些熟悉的鄉音沒有了,這空空的夜晚,讓我頓感如墜井裡,孤立無援,甚至無助。

於是,我藉著室外的一絲微微的光亮,從鋪下摸出了筆和信紙,在班長的幾次催睡聲中,寫下了我第一封離開故鄉後,寫給老家父母親人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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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書被催成墨未濃”啊!

心情是悲涼的,但信裡沒寫;思念是急切的,信中也沒說。只是幾滴淚水不由的滴落在這信紙上,讓筆墨有些汙亂,信紙有些皺巴。

“遠夢歸侵曉,家書到隔年”。信發出去,半個月才能到家,等收到老家的回信,一定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

一天上午,隊列訓練結束剛回到宿舍,就一眼看到了我的家信。信是大哥寫的,密密麻麻三頁紙,大事小事全說到。

“聯產承包責任制”開始了,三弟轉學進城了,家裡喂的大豬也宰了,這些大事好事,我都一覽而過,我的目光不由地停留在“就是父母親想你想得厲害”的字裡行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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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從我離開家鄉的那一天起,我的父親母親就成天都在思想著我這個從軍遠行的二兒子。並且把這想,編織成了一個硬硬的心結,熬製成了一種稠綢的心病。

母親把想我的愁氣,轉換成了除時不時的盯著我走時在縣城合照的那張照片,愣神抹眼淚外,就是不停的幹活,試圖通過這拼命的勞作,排遣她心中的不悅和愁腸。

那段時間,一向話多的母親很少說話,即便是有人和她說話了,她都不是搖頭,便是點頭,她老覺得是她沒把為兒的我留住,才讓我走的那麼遠,遠的連個聲音都聽不見了。

父親和母親不一樣,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也是一箇中年男人在歷經苦難後,面對愁腸百結時心如鐵石的態度。

父親在我當兵走後不久,就徹底的不下地幹活了,不是地裡沒活,是父親心裡沒活。

父親把想我的愁悶,憋在心裡,把注意力放在了整天帶他的大孫子,也就是我大哥不滿兩歲的兒子身上。

那段時間,父親有個習慣性的動作,就是無論走哪噠,都不由自主地會向著西北方向張望。

在父親的心裡,新疆不就是在大西北嗎?從家鄉的西北方向遠遠的看去,一定能看到新疆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以至於,時間久了,父親常常看天空的太陽都失去了光亮,老說太陽是黃的。

不久,聽說我在部隊學開車去了,父親又把這注意力轉移到汽車和汽車的聲音上了。每逢有汽車的喇叭聲傳來,父親一定要順著這聲音的方向瞅瞅,試圖從中看見為兒的身影。特別是一旦有汽車開來或開過,父親一定要緊追幾步,幻想那開車的就是我這個剛學車的二兒子。

思兒心切,天下父母一定都有,但惟我父母如此這般,切實讓剛剛入伍的我,欲哭無淚,欲罷不能。就是後來的多少年之後,每一次回老家探親,村裡的鄉親們逢人都說,你大(爸)你媽可把你想壞了!

好在退休無事、我們稱之為“智叟”的三叔,看父親思兒成愁、精神憂鬱的樣子,就專門從縣城搬回村裡和父母親一起住下,整天陪著父母,特別是和我的父親一道談天說地,多以描述我當兵的生活,誇獎我入伍後的進步為話題,慢慢地使父親從思兒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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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信就是喜訊,見信如同見人。

每逢家裡收到我的來信,大都是大哥一字一句地念給父母親和家裡人聽的。大哥邊念邊講,父母邊聽邊問,有時一封信,至少要念講兩三遍。這一刻,全家人一個個正襟危坐,洗耳恭聽的樣子,好像是在開會。信念完了,一家人還餘興未盡,還在絮絮叨叨,像是在談感想體會。此時,母親總是說,還好,也沒聽說病了什麼的,看來身體沒甚事。大哥常說,老二好哩,都不要太擔心。其實是在寬二位老人的心。父親心情最沉,思念最重,邊嘆氣邊說,這麼遠的路,還能回來嗎?也不知甚會能回來?唉!黑山黑水的,是苦他虧他啦!

“江水三千里,家書十五行”。

這所有的家信,都是父親保存著。每收到一封信,在一家人的反覆看念講解後,父親都要把它弄得平平整整,如珍藏什麼寶貝似的,拿一塊碎布包好,便壓在了家裡的炕蓆下邊,收藏起來。

一有空了,父親就會不由自主地拿出這信來翻翻看看,儘管認不得幾個字,但父親都知道為兒哪封信是甚會寫來的?哪封信裡寫得什麼?久而久之,父親就把這一封封千里家書,作為一種心靈寄託,認真的守護著;作為一種情感象徵,精心地留存著。

多少年來,這一封封家書,鴻雁般東來西往,傳遞著鄉思,延綿著鄉愁。

新兵下連,我寫下了“獨在異鄉,思念親人”的家信;

選派學車,我寫下了“薄技在身,茶飯不愁”的家信;

當兵三年,我寫下了“義務已盡,即將退伍”的家信;

考上軍校,我寫下了“人生轉折,讀書有門”的家信……

“往來一萬三千里,寫得家書空滿紙”!

一晃三十多年,我就是在這來來往往的家書陪伴下,在父母親人書信裡的萬千叮囑中,把對故鄉的情化作對軍營的愛,把思鄉的情緒化作奮鬥的動力,度過了軍旅生涯的一個個日日夜夜。

隨著時代的變遷、社會的發展,那充滿溫情的書信漸漸被短信、微信所取代;那帶有墨香的字跡慢慢被語音、視頻所覆蓋。書信,漸漸成了一個概念,一個名詞,甚至成為了一段過往的故事。

但,信短情長,家書萬金。那種寫家書的激情,寄家書的愉悅,盼家書的急切,看家書的忐忑,一如我一生的珍藏和一輩子的鐘愛,將記憶著我的記憶,伴隨著我的伴隨。

家書,遊子的情感記錄,鄉愁的內心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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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鳳君,從軍三十多年,軍旅攝影愛好者。常年行走在大西北的邊防線上,用鏡頭記錄下了大量的邊防官兵工作生活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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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 制:王雁翔

責任編輯:羅 煒

實習編輯:陸張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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