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擁有秦瓊程咬金，兵多將勇的瓦崗內馬軍為什麼不如李唐玄甲軍？

在隋末唐初，有兩支最有名的特種部隊，這就是李唐編制為一千多人的玄甲軍和李密編制為八千多人的內馬軍。李唐的玄甲軍有四大統領，分別是秦瓊、程咬金、尉遲敬德、翟長孫；李密的瓦崗內馬軍（也叫內軍）有四大驃騎，分別是秦瓊、程咬金、羅士信、裴行儼。這樣比較下來，瓦崗內軍的人數更多，將領更強，但是他們在戰鬥功績和歷史地位上，卻遠遜於玄甲軍，這是為什麼呢？這就是咱們今天要聊的話題。

瓦崗內軍和玄甲軍在正史中都是有明確記載的，咱們先來說玄甲軍。據《資治通鑑卷一百八十八唐紀四》記載：秦王世民選精銳千餘騎，皆皁衣玄甲，分為左右隊，使秦叔寶、程知節、尉遲敬德、翟長孫分將之。

玄甲軍的首秀，是在與王世充的一場遭遇戰中。當時老將屈突通（時任陝東大行臺右僕射）和贊皇縣公（後為酇國公）竇軌被王世充擊潰，李世民一馬當先，帶著這一千玄甲軍如黑色旋風般呼嘯而至，結果是“世充大敗，獲其騎將葛彥璋，俘斬六千餘人，世充遁歸。”玄甲軍不斷壯大（有三千五百人和過萬兩種說法），後來又進行了拆分，一部分成了唐太宗李世民的貼身衛隊“百騎”，另一部分交給了徐茂功（也就是徐世勣、李勣）帶領，南征北戰，最後打出了中國歷史上“十大特種部隊”的威名。

瓦崗內軍和四驃騎在新舊兩唐書都有記載：“密于軍中簡勇士尤異者八千人，隸四驃騎”，他們的稱號有些許差異：“（李密）得叔寶大喜，以為帳內驃騎”“程咬金後依李密，署為內軍驃騎”，後來又有羅士信（應該是跟秦瓊一起加入）裴行儼（還有個稱號，是李密“封”的上柱國）也被任命為驃騎。

無論是正史還是演義小說，羅士信和裴行儼的戰鬥力都要遠遠高於尉遲敬德、翟長孫——裴行儼是當時公認的萬人敵，羅士信比秦瓊年紀小但名聲比秦瓊還大，隋煬帝皇宮裡掛的一張畫像，就是張須陀與羅士信並肩戰鬥的場景。雖然李密自詡“此八千人可當百萬”但是瓦崗內軍或者叫內馬軍的戰績，卻有點乏善可陳，能夠被人們記住並廣為流傳的兩個亮點，是程咬金和秦瓊打出來的。

當年王世充偷襲瓦崗軍，一陣亂箭把裴行儼射落馬下，程咬金單騎救友，身體被敵將的馬槊洞穿。懷裡抱著重傷的裴行儼，撅斷刺穿身體的馬槊，並用斷槊斬殺敵將，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老程可不是隻會三板斧，其勇悍程度可能跟秦瓊在伯仲之間，比尉遲敬德還要更勝一籌。

瓦崗內馬軍最值得稱道的表現，來自秦瓊秦叔寶，來自瓦崗軍與宇文化及的對戰。當時李密被宇文化及的亂箭射下馬來，馬上就要死掉了（為流矢所中，墮馬悶絕），秦瓊帶領部下鼓譟而出，救了李密。在救回了廢物點心（與李世民相比）李密之後，秦瓊組織反攻穩定了戰局：“叔寶又收兵與之力戰，化及乃退。”

李唐玄甲軍和李密內馬軍的戰績就不一一羅列了，因為我們今天要聊的是為什麼人數比玄甲軍多、戰將比玄甲軍猛的瓦崗內馬軍卻不如玄甲軍出色。這其中的原因歸納起來，可以大致總結為三點。

第一點就是瓦崗內馬軍的裝備不如李唐玄甲軍。這一點我們可以從正史的記載中可以看得出來：內馬軍的四大驃騎中，裴行儼中箭落馬，程咬金被人一槊洞穿，最後連李密也被打了火雞。這說明瓦崗軍的裝備很差，特別是盔甲的防護能力簡直可以忽略不計。而李唐玄甲軍的裝備則是人披重甲，馬有護具。不止一處史料記載某個唐將被人射成了刺蝟跑回營寨，拔掉“蝟毛”後又生龍活虎地殺了回來——那些箭都釘在鎧甲上了，唐將頂多受點皮外傷，有的甚至連皮外傷都沒有。

其實不僅是內馬軍裝備差，就是整個瓦崗軍的裝備都很差。熟悉隋唐歷史的讀者都知道，當時李密領導的瓦崗軍有糧，王世充的大鄭軍有錢，兩軍交戰之際，李王二人還做過買賣，吃飽了的大鄭軍最後擊潰了賺了錢的瓦崗軍。瓦崗軍的裝備不但不如唐軍，甚至也不如大鄭軍：後來前瓦崗外馬軍統領單雄信在就任大鄭（或者還叫大隋）大將軍之後，被尉遲敬德一槊戳下馬去，但是單雄信毫髮無傷，爬起來跑掉了——看來當時單雄信已經穿上了刀槍不入的明光鎧，這要是在瓦崗軍中，他也難逃被馬槊洞穿的厄運。

有讀者會表示反對：單雄信會有明光鎧？明光鎧不是唐朝才有的嗎？這裡就需要解釋一下了：明光鎧至少在三國時期就已經出現了，只不過不是土豪裝備不起。據《三國志》及裴松之注引相關史料記載，孫權派陸遜擊敗劉備後，曹丕給了他一大堆賞賜，除了曹丕自己寫的《典論》和辭賦，還有鼲子裘、明光鎧、騑馬。

在古往今來的戰爭中，武器裝備的作用極其重要，但是起決定作用的，還是人。於是我們可以總結出瓦崗內馬軍不如李唐玄甲軍的第二個方面：這裡面有一個為誰而戰的問題。

大家都知道，秦瓊是一個一心報國的大英雄，程咬金也相當有政治頭腦，他們之所以拋棄王世充給予的高官厚祿而投奔李唐，就是看中了李世民能濟世安民，看穿了王世充就是一個自私自利而又胡說八道喋喋不休的“巫師老嫗”。李密這個人比王世充也強不到哪去，不但殺害了收留他的翟讓，還砍傷了徐茂功（砍頭，結果砍在肩膀上了）、捆綁了單雄信（差點殺掉），他組建內馬軍，真實的目的就是保護自己的安全，所以才叫“內軍”和“帳內驃騎”。讓秦瓊程咬金這樣素有保境安民之志（大隋建節尉秦瓊和民團司令程咬金都以打擊流寇成名）的大英雄保護一個窩囊廢，其戰鬥力自然是要大打折扣的。

秦瓊和程咬金投入李唐之後，知道在李淵李世民父子的手下，實際是為平定天下濟世安民而戰，所以無論是裝備還是鬥志，都有了火箭式的飆升。

玄甲軍比內馬軍強大的第三點原因，咱們在戰爭電影裡能找到相似的場景：光頭凱申的軍隊指揮官經常大喊“給我衝”“給老子頂住”，那些大官把手下中官小官小卒子當了炮灰，自己腳底抹油開溜。而李世民帶領玄甲軍作戰，則是“弟兄們，跟我衝！”這一點在《資治通鑑》中也是有明確記載的：“每戰，世民親被（披）玄甲帥之為前鋒，乘機進擊，所向無不摧破，敵人畏之。”

有史料記載說，玄甲軍其實是由四部分組成的：一部分是李家的起家班底隴右鐵騎，一部分是隋煬帝楊廣的驍果，一部分是齊郡通守張須陀的舊部，還有一部分就是瓦崗內馬軍。後面三支部隊成為玄甲軍後，其精神面貌和戰鬥力都發生了驚人的變化。而這種變化的原因，可能還不僅僅是裝備、為誰而戰、給我沖和跟我衝這三方面，其深層次原因，是要由讀者諸君進行思考和挖掘的，就是這三方面的因素中，哪一方面起到了關鍵作用，可能大家也會有不同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