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藏著萬縣人的鄉愁

長江三峽 黃葛樹 巫山 美文 重慶政協報 重慶政協報 2017-10-18

三峽藏著萬縣人的鄉愁

石琴響雪(來自網絡)

“天下有鄉愁,人人有鄉愁,我的鄉愁在三峽,三峽藏著我的鄉愁……”

從小開始就置身三峽;18歲到38歲作為三峽的遊子,到大巴山區呆了20年;38歲到眼下的70歲,又回到三峽過了30多年;後半生還有幾十年,就在這三峽定根了,定點了,定論了。

生長在三峽就親近三峽,瞭解三峽,熟悉三峽,命運和三峽糾結在一起。離開三峽就懷想三峽,思念三峽,渴望三峽,總想為三峽做點什麼,多做點什麼。鄉愁,就是生長在一個地方就完全融化在那個地方,離開一個地方就老是情牽那個地方。家鄉萬州是個好地方,處於長江中上游結合部,三峽庫區腹心地帶,歷史上享有“萬川畢匯,萬商雲集”的美譽哩,天下人素來就知道的“萬縣”——以一當十,以一勝萬的一個地級“縣”。

三峽藏著萬縣人的鄉愁

三馬路(來自網絡)

對我來說,這可是一個不尋常的所在。

我在江河交匯處一個土牆泥瓦的黃葛樹小宅院裡長大,如一把巨傘的黃葛樹遮斷了半爿天。苧溪河哼哼唱唱地注入長江,和苧溪河“平行”的熱鬧的三馬路來到江邊,卻往右拐進了更加熱鬧的二馬路,往左呢,就是小手工業一條街一馬路了。讀小學中學的日子,空了就常去這三條路走走。後來到大巴山區落戶回家探親後,臨走的頭天晚上,也一點東西不買、一點事情不辦地到萬州最繁華的二馬路走一趟才甘心。

如今這三條馬路連同山城萬州的下半城,都已經淹沒在水下了,故居老宅院的“上空”已形成波光瀲灩的大湖,一年一度的三峽水庫試驗性蓄水,江水託舉上來,鋪蓋過去,將三峽之子絲絲縷縷的追憶和思念,變為深藏在水底,深藏在心底的鄉愁。

“鄉愁是夔門的軸,吱吱嘎嘎轉不夠。出門一首歌,進門一碗酒,歷經滄海闖天下,遊子歸來白了頭。夔門呀我的家門,手扶門框我熱淚流!”

三峽藏著萬縣人的鄉愁

三峽夔門(來自網絡)

還記得夔門麼?乘江輪溯流而上,進了夔門,就進了家門了,老家就到了,家門口母親的身影就依稀可見了。江水從夔門之側流過,微波叩岸,遊子聽得見老宅院的門軸在吱吱嘎嘎地轉動哩!那是開門的聲音,那是母親於冥冥之中感覺到兒子要回來了,顫巍巍過來預先開門了。20年最青蔥最青澀最青春的年華過去,遊子重回三峽,重進家門,鬢已白,志未酬,38歲不晚哪,快快拿酒來,猶如土家的“摔碗酒”,一飲而盡,叭地摔碎碗,金石迸裂,豪氣在胸,我要在三峽繼續大展我自己的宏圖,了我自己的夙願!

三峽藏著萬縣人的鄉愁

鄉愁與神女

“鄉愁是神女的袖,咿咿呀呀立山頭。裁下一片雲,化作一江水,截斷巫山出平湖,故人歸來情難收。神女呀我的初戀,牽著水袖你跟我走!”

神女的傳說確實多年來令人神往。在山頭上佇立千年也好,在戀人肩頭痛哭一晚也好,你總得要有想法有行動呀,你老是在痴痴地守望什麼呢?莫非你在關注三峽來來去去的遊子,在關心亙古長江三峽的變遷?是了,是了,有多少三峽之子從你身邊走出三峽,闖蕩世界,爾後又從你身邊回到三峽,建設家鄉,報效國家。三峽年年都在變樣,特別在新的歷史時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切,千古神女都站在巫峽的高處看著哩,她心裡可有數哩。傳說中的家鄉的神女啊,你那飄飄撒撒的水袖是什麼做的呢?是朝辭白帝的彩雲麼?是巫山的雨霧麼?是道是無晴卻有情的竹枝麼?是三聲猿鳴沾溼的裙裾麼?不管怎樣,你水袖揮舞之間,截斷巫山雲雨了,高峽出平湖了,三峽變了,新了,美了,盈盈的江水已盪開了舒展的酒窩,庫區的山水已瀰漫著層層疊疊的喜氣,連遊子的鄉愁也漾開了一絲一絲的笑紋。我家當年老宅院長大的兄弟姊妹們,早已在175米淹沒線以上的重慶、萬州等地安了新家,現都已退休在家,安享天年。而後代們正在各自的崗位上奮力拼搏。老家的黃葛樹早被園林部門移到平湖濱江路栽下,每年都照舊綻出新綠。

三峽藏著我的鄉愁。於是我把我的鄉愁寫下來,譜成歌,唱出來,傳下去。“天下有鄉愁,人人有鄉愁,我的鄉愁在三峽,三峽藏著我的鄉愁……”(文/向求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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