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強:玩炸藥的男人

做了廣告這行以後,認識和接觸當地的藝術從業者、作家、名人已經成為一種必備技能。但想到我們一直當做精神聖徒的人,原來也會為資本所動用,心裡或多或少會有點驚訝和輕微不適。

前幾天看到關於鞏俐的專訪,視頻裡她用一種藝人罕有的傲然對著鏡頭說,現在已經不屑於去做那些為了提高知名度的事情了,她願意投入更多時間的是如何做好電影這件事本身。

其實蔡國強也是。

蔡國強:玩炸藥的男人


所以,當開會時,策略這麼介紹蔡國強的時候,對他的刻板印像忽然變得生動了。

他們說:他(蔡國強)是一個很硬的人。

當做廣告的資源對接人說一個藝術家很硬,這往往意味著談錢是遠遠不夠的。他們心中有某種不可動搖的堅定。是自信,也是自傲。僅憑策略,你無法真正接近他。

“硬”也意味著拒絕的姿態,他如果硬,就說明他認為你不懂他的世界,或者你的目和他所要表現的東西相差甚遠。

他們打根本上拒絕一群不懂的人跟他們談他們的藝術作品,靈魂從你們嘴裡出來都是充滿諷刺和可掉以輕心的。你們對自己的語言也是不負責任的,只不過為了套近乎。因此靈魂這詞,在我面前也毫無意義。

他揮揮手說再見,留給一群商人一種很硬的感受。他“難啃”的印象已經聲名在外。

蔡國強:玩炸藥的男人


有了這種認知,再打開蔡國強的簡介,以及他過往的所有作品,這才被輕輕的震撼,一點點打開另一種封閉已久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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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先從作品說起,天梯給我的印象更像一個孩子的成功發明。它本身是從孩子的童年就開始的實驗。因為長大以後,更多的人明白了成人該有的義務和責任,而不是沉浸在玩樂的世界,更不該為毫無意義的事耗費精神。所以,天梯是被一個孩子扼死自己的夢嬰長大後的樣子。它的驚豔也代表著如果遵從了童稚,也許世界還有另一種絢爛可觀。

蔡國強:玩炸藥的男人


現場視頻:

是的,它是一個500米高的金色長梯,20年的嘗試,像不像一個孩子的玩具,他頗費心力,是為了把自己內心中一直好奇的一件事完成。

當一個實驗成功以後,人們總是會賦予它各種意義,也順便賦予試驗主體各種意義,可最初的心願,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理想而已,如此普通,如此天真。

把一個很小的想法變成現實,就成了偉大。我們不應該過多闡釋《天梯》的意義,它是隻屬於蔡國強這個大孩子的一次成功實驗。

童年的時候,男孩子們愛玩火,他們曾做過把天空當成自己的遊樂場的好夢,但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因為天空太大了,因為這裡有如此多的不可預測。於是,孩子們讀書,走向了父母安排好的路途,偶爾回首笑笑當時那幼稚的夢。

而天梯告訴我們,曾經的夢有多美好。

天梯是一次通往天堂的路,人們想過要到天堂,雖然一直沒有路,但他們死後,靈魂很輕,不會再有地球引力,就可以飛向天堂。

天堂是人們對人世繁鬧的逃避之所,是明知不可實現的烏托邦,是對於死去不可再見之人的美好祝願,更是對自己痛苦靈魂的治癒之藥。

據說,蔡國強完成天梯實驗以後奶奶就隨即去世,沒多久父親也便去世了。也許,對於他來說,天梯同時又是一次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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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說,悲劇就是把美毀滅給人看。而藝術,則是把美展現給人看。比如煙火。

在人類文明史上,炸藥的發明總是與生俱來一種災難氣息,但鮮少有人可以用它來展現藝術的美。

煙火,要通過爆炸去實現,而爆炸又往往是對平靜現實關係的一種打破。於是煙火藝術本身便具有一種打破式力量,那種震顫往往發生在短暫的爆破之後,它對於寂靜是一種短暫的毀滅。

在平靜或者嘈雜的世界裡,巨大的爆炸聲反倒能帶來一種純粹的精神震盪,一種恐懼和驚喜同時到來的興奮狀態。

人是這樣一種動物,如果親歷殺人現場,那麼屠戮則是致命的;如果僅僅是觀看,那麼屠戮則是愉悅的,能引起興奮。血腥、暴亂能給庸常生活一種刺激感,靠這種刺激感,才能感受到生命的沸騰。

而爆炸藝術,也是如此。

但蔡國強的煙火藝術,卻又不止於此,它包含著對於生活的另一種理解:直白且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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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強作品,2018年《空中花城:佛羅倫薩白天焰火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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