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被母親用刀扎差點身亡,偶遇同村老太太才知母親為何恨她'

不完美媽媽 李芬 李琴 服裝 談客 2019-08-01
"
"
故事:她被母親用刀扎差點身亡,偶遇同村老太太才知母親為何恨她

每天讀點故事作者:伊米菲蝶

1

妹妹李琴打來電話的時候,李芬正在忙得四腳朝天,和工廠代表討論店內下一季度的款式和上貨日期。她手機調了靜音,看見來電號碼無動於衷,任由屏幕明明滅滅,到後來乾脆把手機扣了過去。

直到開完會,李芬才回撥了過去。

李琴的聲音有些急促:“姐,你能不能回來一趟?爸媽又鬧上了?”

李芬眼皮懶得抬一下:“他們哪天沒有鬧,你說?該打110打110,該打120打120。”

李琴被她這麼噎了一下,低聲囁嚅道:“這次嚴重了。”

李芬不耐煩地問:“骨折了?住院了?要多少錢?”

李琴委屈起來,聲音裡帶了幾分哽咽:“姐,這次不是錢的事。媽斷了兩根肋骨,爸被派出所帶走了,媽說這次要起訴爸。”

又是這一套,李芬心裡有些不耐煩。

這麼些年,這樣的戲碼隔一段時間就要上演一次。她作為一個觀眾都有些看膩了,也不知道作為演員的他們怎麼就沒有膩過。

見李芬不說話,李琴的委屈又多了幾分:“姐,家裡需要你,你快回來吧,求求你了。”

說完低低地哭出了聲。

李芬心頭一陣疼痛,語氣仍帶了幾分冷淡:“看時間吧。”

抬手掛了電話,像是沒有聽見電話那端的嚎啕。

掛了電話,她一個人在床邊站了很久,心裡多了幾分迷茫。

那個家,真的需要她嗎?

想得越久她就越是迷茫,好在趙川的視頻電話解救了他,他問她待會兒吃什麼,和她聊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李芬看見屏幕中他那略顯憔悴的俊臉,聽見他低沉而溫和的聲音,之前繃著的神經總算緩和了一些,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幾度。

趙川看她眉宇間淡淡的愁意,問她出什麼事了。她索性向趙川說起李琴打電話的事情,去與不去都讓她很是煩惱。

趙川自是看出了她的糾結,對她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透過屏幕撫摸她的臉頰:“芬兒,想回去的話就回去看看吧。要是不想回,我也支持你。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站在你這邊。”

李芬心頭一暖,險些控制不住眼角的溼潤。

2

李芬一到醫院,就被醫生請進了辦公室,情況比李琴說的還要壞上幾分。陳小鳳的問題不光是肋骨骨折,更嚴重的是淋巴癌,已經開始蔓延全身了。

用醫生的話說:“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吧。”

李芬心裡有些觸動,面上依舊控制得很好,全程冷靜地聽完了醫生的解釋,沒做過多的提問。倒是一旁的李琴從一開始的悄悄抹淚,早已哭得全身顫抖。

李芬拍拍妹妹的肩膀,姐妹倆一路攙扶著回病房。進門前,李芬從包裡掏出紙巾遞給妹妹,示意她擦擦眼淚控制一下情緒。

總算等到李琴冷靜下來,她們這才進了病房。

陳小鳳在最裡面靠窗的病床上,閉著眼睛打著點滴,她的身上好幾處都裹了厚厚的紗布,嘴角和眼窩還有開始泛黃的淤青。

隔著門上的玻璃,李芬看她滿身的紗布,竟有幾分心酸和難過。隨即又嗤笑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竟然多了幾分善良了?

聽見開門的聲音,陳小鳳睜開了眼,一雙眼睛裡蕩起淺淺的溫柔,只是當她看見李琴身後跟著的李芬時,那抹溫柔迅速轉化成滿滿的厭惡,聲音裡也滿是嘲諷挖苦:“我還沒死,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一句話迅速擊碎了李芬心頭的那絲憐憫。

李琴剛要開口制止,只叫了一聲“媽”,就被李芬截了話去:“沒錯,我還真是有些失望。”

李琴有些難過,幸虧病房裡其他的床位暫時空著,不然還不知道要人家怎麼笑話她們這一家呢。

她忍不住責備陳小鳳:“媽,姐來看你是一番好意,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陳小鳳冷哼兩聲,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李琴又轉身勸李芬:“姐,好歹她是媽,你說話別這麼衝。”

李芬冷笑兩聲:“媽?她也配?”

陳小鳳惱怒地轉過頭:“照這麼說,我當初還不如掐你死,省得今天養個白眼狼出來?”

李芬的嘴也不饒人:“怎麼?是不是很後悔啊?那就後悔著吧。”

說完不顧李琴的拉扯,甩開門出了病房。她一路走樓梯下樓,出了一樓的大廳,直到坐進車裡鎖上車門,大顆的眼淚才敢掉出眼眶。

從小到大,最困擾她的那個問題就是,陳小鳳為什麼那麼恨她?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家裡,她是最多餘的那一個。李玉和對她視若無睹不管不問,陳小鳳對她冷嘲熱諷非打即罵。如果說都是這樣,她大概也不會那麼難過,可是明明都是李家的女兒,都是父母的孩子,為什麼她和李琴的處境天差地別?

雖然李玉和和陳小鳳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可是對於李琴,他們又都百依百順予取予求。明明家裡生活還算過得去,可陳小鳳幾乎從未給她添置過衣服;明明李琴是妹妹,她才是姐姐,可她穿的從來都是李琴穿舊的衣服;明明她才是最刻苦成績最好的那一個,可陳小鳳明確地表示,不會供她讀大學,要她趁早打消了那個念頭,而李玉和自始至終沒有發過一言。

李芬輕輕撫摸著胳膊上的一處傷痕,那是她小學時候的事了。那時候陳小鳳在被醉酒的李玉和暴打,癱在地上頓起不來,鼻青臉腫血肉模糊。年幼的她和李琴過去,顫抖著去扶地上的陳小鳳,誰知陳小鳳摸到地上的一把水果刀,就紮在了她的胳膊上,當即就血流如注。

陳小鳳看著哇哇大哭的她,嘴裡不住地罵著:“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

送到醫院的時候,小小的李芬臉色慘白,早已經沒有了知覺。暈過去的那一瞬間,她還在想,她怎麼就沒長點記性呢?哪次李玉和和陳小鳳大戰之後,陳小鳳沒有朝她撒氣,沒有把所受的痛苦,加倍地施加到她的身上呢?這麼些年,哪次例外過呢?她真的是她的母親嗎?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痛恨孩子的母親嗎?

她也試著去討好他們,也試著讓自己做得更好,試著做一個讓他們喜歡的孩子。可是後來她慢慢明白了,他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她,無論她做得多好,他們都不喜歡她。

不光是不喜歡她,她還恨她,恨到恨不得她能立刻消失。

所以,在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後,她就逃離了那個從來沒有帶給她溫暖的家。

3

李芬趴在方向盤上哭了好一會兒,她原本以為傷口已經癒合,自己已經長大,再不是那個能被他們隨意傷害的孩子了。可是事到如今她才明白,面對有些人有些事,也許她永遠都無法釋懷。

她用力抱緊自己,儘管外面熙熙攘攘,可她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她開始無比想念那個遠在異國的男人,如果有趙川陪在她身邊,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想到這裡,她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趙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又略帶了幾分剛醒的迷茫,可還是由著她的性子發洩完心中的委屈,溫柔地安慰了她好一會兒,他低沉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格外帶了幾分厚重感和安全感,總算讓女朋友平靜了一些。

李芬心情好轉古來,抬頭瞥見大樓外牆的顯示屏,總算迴歸了幾分理智。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趙川:“那個,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趙川溫和地笑出了聲,說還好,還以為她不會問呢,不過不用擔心,只要老婆大人心情舒暢,要他怎樣都行。

李芬啐他油嘴滑舌,催他趕緊回去接著補覺,,沒再多聊。

這邊剛掛了電話,李芬就看見李琴匆匆找過來的身影,搖下車窗問李琴:“怎麼了?”

李琴一臉的為難:“媽看到你來,像是猜到了什麼,剛才一直追問我病情。我一時沒忍住,就說了實情。”

李芬倒是無所謂:“說了就說了吧。”

李琴扒著車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芬看出她的為難:“還有什麼?”

李琴猶豫半天,這才開口:“媽說,媽說要和爸離婚。”

李芬聽了也有點吃驚,他們夫妻打了一輩子,陳小鳳的身上從來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可就算這樣也從來開口提過離婚。現在突然要離婚了,這是大徹大悟了?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過她也無所謂:“離就離吧,都打成那樣了,不離以後不還是要受罪?”

“可是爸還在拘留,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我剛和媽說了,媽說她一天也不想等了,她要馬上離婚,一天也不能拖了。”

李芬聽得有些頭疼,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額角一處不太明顯的疤,那是上初中時,陳小鳳被打之後拿她撒氣留下的。

“媽還說……”

“還說什麼?”

“說要你進去,她要和你單獨談談。”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4

李芬推門進去,陳小鳳正倚坐在床頭,盯著她進來的方向。

她走到床邊,拉出椅子坐下,扯下床頭櫃的一支香蕉,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吃完扔了手裡的香蕉皮,像是才注意到床上的人:“談什麼?”

陳小鳳像是一隻有些洩氣的皮球,眼睛裡沒了之前的惡毒,反倒是多了幾分衰敗,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知道我快要死了,心裡是不是很痛快?”

李芬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也丟進垃圾桶:“想聽真話啊?當然,是。”

陳小鳳長嘆一口氣:“都是命!人啊,還是抗不過命!”

李芬盯著床上的女人好一會兒,她應該不到60歲吧,卻有著遠超年紀的衰老,頭髮全白皺紋縱橫。身邊和她年紀差不多的那群老太太,愛旅遊的天南地北地遊山玩水,愛跳廣場舞的活力四射身段玲瓏,愛打麻將的也都沉浸在自己的最愛裡,最不濟的也是帶帶孫子做做飯。

而她陳小鳳呢?卻已經衰敗得不成樣子,就像一隻腐爛掉的香蕉,不僅沒有了水果的清香,還時刻散發著一種難聞的臭味。

可即便如此,面對著這樣一個將死之人,李芬還是激不起心中的半分同情。

陳小鳳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看什麼看?多看幾眼能多高興一點兒?”

李芬無所謂地搖搖頭:“從我記事起,你就視我如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拿刀殺了我,可又始終不敢對我下手。你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為什麼嗎?”

陳小鳳臉上表情複雜,半天沒有說話。

李芬原本也沒有期望聽到答案,見陳小鳳這副表情,當即起身要走,又被陳小鳳的一句話給叫了回來:“我要離婚,我不想死了還是你爸的老婆,不想和你你爸葬在一處。”

李芬差點被氣得失聲笑出來:“你憑什麼會以為我會幫你?憑這些年你對我的毒打虐待嗎?”

陳小鳳這會兒倒是淡定了些:“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媽?你幫我離婚,我就告訴你原因。”

李芬感覺自己的指甲掐進了肉裡,掌心火辣辣地疼,她緩慢地搖搖頭,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你錯了,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陳小鳳見她油鹽不進,有些著急地喊了一句:“你也不想知道,你親媽是誰嗎?”

李芬的腦子瞬間蒙了蒙,三兩步奔過來扯住陳小鳳的衣襟:“你說什麼?”

陳小鳳輕輕拍拍她的手,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你考慮考慮,要不要幫我。”

李芬的額頭浮現出幾道青筋,聲音也多了幾分嘶啞:“說,我媽是誰?”

李琴急急地從外面衝進來,過來想要拉開滿臉通紅的李芬:“姐,姐,你先別激動,你冷靜一下。”

只是她那副嬌弱的小身板,哪裡是李芬的對手。

李芬輕鬆地一把甩開李芬,繼續逼問陳小鳳:“我媽到底是誰?今天不說出來,別想我會幫你。”

陳小鳳略帶幾分得意地欣賞著李芬的表情,暴怒、激動、焦灼、惶恐,各種表情交織在一起,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半天她衝李芬咧咧嘴:“李芬,你幫我,我就幫你。不然,咱們一拍兩散,誰也不認識誰。出了這道門,再不會有人告訴你了。”

李芬氣得心口疼:“你當我沒有辦法嗎?”

陳小鳳一臉的無所謂:“那你隨意。”

李琴在一旁抽噎著拉李芬:“姐,你冷靜冷靜,千萬不要做傻事。”

李芬的一雙大眼睛裡漸漸蓄滿淚水,雙手慢慢鬆開陳小鳳的衣襟,終是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她將自己的臉緊緊捂住,只是眼淚還是從不斷地指縫間流出來,宛如條條小溪。

李琴在一旁小聲地哭著:“媽,你就告訴姐吧。”

陳小鳳厲聲呵斥:“閉嘴!”

5

李芬起先試著協議離婚,以陳小鳳的諒解,換取李玉和的離婚。

不過沒想到的是,律師見過李玉和之後告訴李芬,李玉和拒絕離婚。律師還說,李玉和說了,他知道陳小鳳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不過他就算把牢底坐穿,她陳小鳳也別想解脫。既然當初一齊走的這條路,那她這輩子也別想甩脫他李玉和。

李芬沒辦法,只能委託律師起訴離婚。她每天往返於醫院、律師所、拘留所,還要抽出時間兼顧公司的進度,這樣折騰下來,整個人都跟著瘦了不少。

和趙川視頻的時候,趙川也總絮絮叨叨地說她瘦了,也憔悴了,翻來覆去地叮囑她注意身體。

李玉和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離婚的事情上說什麼也不肯鬆口;陳小鳳的身體迅速垮了下去,又死活不肯透露李芬母親的情況。

李芬終日來回奔波,每天都承受著巨大的無力感,身心都備受煎熬,能不憔悴嗎?有時候她問自己,如果不是有趙川的鼓勵,她還能堅持下去嗎?她也不知道。

這天她出了陳小鳳的病房,感覺真個人沮喪極了,完全提不起半分的氣力。

陳小鳳依舊沒有鬆口的意思,只說拿到離婚證之前她什麼也不會說。

走到一樓大廳,她隨便找了地方坐下,掏出手機對著屏幕發呆。

坐在李芬對面椅子上的一個老太太偷偷打量她半天,終於還是湊了過來,試著和她打了個招呼:“姑娘,你認識陳大鳳嗎?”

李芬看了看她,確定自己之前沒有見過她,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又試著問了一句:“那你,認識李玉和嗎?”

李芬瞬間明白了什麼,她也試著問老太太:“阿姨,您認識李玉和啊?”

老太太憨厚地笑笑:“那咋不認識?一個村的,還能不認識嗎?”

李芬忍住心頭的激動,對著老太太露出一個和善的笑臉。

老太太也不拘束,親熱地拉起李芬的手,上下細細打量一番:“你是大鳳那個閨女吧,我剛剛瞅了老半天,你和大鳳年輕時還真像。”說著眼角竟泛起了點點淚花,“真是想不到啊,一晃你都這麼大了,大鳳要是還活著,該有多高興啊。”

李芬瞬間有了那年冰桶挑戰的感覺,一桶冰水自頭頂灌下,從頭冰到腳,半天才又露出一個無比難看的微笑:“是啊,阿姨。”

6

老太太是陳大鳳姑娘時的姐妹,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這次還是兒媳婦快要生了,她趕來等著給兒媳婦伺候月子。

老太太今天出來,是陪著小兩口來醫院做最後一次產檢。小兩口上去看大夫,老太太說自己啥也不懂,就在樓下大廳裡等著,誰知這一等,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李芬陪著老太太,一直等到小兩口下來。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幾個人在附近找了一家乾淨的餐館,算是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吃過飯後,李芬不好意思地說,這麼多年沒有回過家鄉,想請阿姨講講家鄉的風土人情,又保證說說聊一會兒就把老太太安全地護送回去。怕小兩口不相信,她還掏出自己的身份證給對方看。

雖然見李芬說得坦誠真摯,老太太的兒子難免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是在老太太的再三解釋下,小夥子在和李芬互換了聯繫方式,又拍了李芬的身份證件之後,帶著媳婦兒離開了。

看著小兩口離去的背影,老太太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孩子,就是操心我,姑娘你別放在心上啊。”

李芬笑笑:“怎麼會呢?”

——

李芬急切地想要了解親生母親的事情,老太太在人生地不熟的他鄉,偶遇故人之女,也是心潮澎湃。一老一少坐在一起,也是各有各的感動。

老太太眼含淚花地細細打量李芬,拉著李芬的一雙手不肯鬆開,說話時竟帶了幾絲哽咽:“真像啊,真是越看越像,簡直跟你媽年輕的時候一個樣。不對,比你媽還還好看些。”

李芬不敢一下子問得太多,於是試探著接話:“阿姨,那我媽?”

老太太長嘆口氣:“哎,你媽啊,就是想不開。多大個事啊,她說就讓她說,她罵就讓她罵去,有啥大不了的,非得走了絕路?”

李芬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淚:“阿姨,給我講講我媽的事吧。”

老太太也跟著紅了眼眶:“你爸沒給你講過嗎?”

李芬說不出話來,只拼命地搖頭。

老太太伸手攬住李芬的肩:“好孩子,別難過,阿姨這就給你講講。”

7

陳大鳳在家中長到快二十歲還沒出嫁,就是家裡的妹妹陳小鳳都出嫁了,陳大鳳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按說這在農村多少有些不合情理,奈何陳大鳳自小生得好看,又是家裡的第一個孩子,所以自小得她爹嬌慣。陳大鳳的爹是村裡的村長,早年喪妻,於是面對這個長相酷似亡妻的女兒,凡事都縱容一些。對大鳳的妹妹小鳳,陳家老爹反倒是沒多少嬌慣。

陳家老爹早早地把陳小鳳嫁了出去,獨留陳大鳳到二十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打算給大鳳招個上門女婿了。

陳大鳳二十歲那年,一次和村裡的小姐妹去趕集,在集市上遇到了同來趕集的李玉和。年輕時候的李玉和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又收拾得利落乾淨,在周圍一眾灰頭土臉的漢子們的襯托下,竟有那麼幾分鶴立雞群的感覺,一下子就贏得了陳大鳳的芳心。

李玉和家裡成分不好,兄弟又多,正愁娶不上媳婦。這下入了陳大鳳的眼,也算是成就了一樁美好姻緣。

老太太說到這裡,突然沉默了,只拿著紙巾低頭擦淚。

李芬輕輕拉拉老太太的袖子:“阿姨,後來呢?”

老太太清清嗓子,接著說:“你媽啊,就是被你姥爺慣壞了,用現在年輕人的話說,就是有點矯情。受不得半分委屈,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

李芬又開始不自覺地掐掌心。

7

陳大鳳被老爹慣得無法無天,為人處世總帶了幾分天真。一個夏天的午後,陳大鳳背了一捆紅薯穰往家裡走。一個缺心眼的老太太看見了,自動聯想到自家總是被偷的紅薯穰,老太太心中起疑,站在路邊指桑罵槐地說了兩句。

陳大鳳哪裡受過這種氣?當下就和老太太吵了起來。

村中路過的人過來把兩人勸開,就都回去了,誰都沒多想那麼多。

老太太擦去眼角的淚:“你媽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

陳大鳳回去就喝了農藥。

李芬不甘心地問:“沒有送醫院嗎?”

老太太哽咽著說:“你爸那天去地裡看莊稼了,你小姨帶著你在家睡覺,等到你爸回家,太晚了。”

李芬控制不住地顫抖,渾身都顫抖個不停,眼淚也是“啪嗒啪嗒”地掉個不停。

老太太見李芬哭成了淚人,內疚地不敢再說下去了。

李芬哪裡肯依,硬是纏著老太太,說想聽完最後的結局。

結局又能怎樣呢?

陳家老爹好歹也是個村長,十里八村的人誰不給幾分薄面,哪裡吃過這樣的大虧?當下帶人抬了棺材,去找之前拌嘴的老太太,去人家裡大鬧了一場,硬是逼著人家老太太在大鳳的棺材磕頭賠罪。

那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結果事情鬧得太大,老太太磕頭的當夜就上了吊,兩家各損失了一條人命。

陳家老爹沒有兒子,老伴早年去世,小女兒早前守了寡,這下又失去了大女兒,白髮人送黑髮人還送出了人命。不光丟了村長的官,從此之後也一蹶不振,沒過多久也去追隨了老伴。

李玉和在村裡也待不下去,索性帶著年幼的女兒離了家鄉,說是要離開這個傷心地,以後再不回來。

老太太淚眼汪汪地看著李芬:“可憐你那時候才半歲,就沒有了媽。”

李芬哭得不住顫抖,卻又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待她平靜下來,才小心翼翼地問起:“阿姨,你剛才說我小姨?”

老太太心疼地看著李芬:“你爸啥事都沒和你提過啊,看來是真傷心了。”

李芬低下頭沒說什麼,這麼多年了,除了醉酒後打人,她倒是沒見他怎麼傷心過。

老太太拍拍李芬的手:“你小姨啊,叫陳小鳳。你爸帶著你走了以後,沒過多久,你小姨也走了,說是出去打工了。那之後,村裡人就沒再見過你小姨了。哎,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你問你小姨,是不是也沒她的消息?”

李芬真誠地點點頭。

小姨原來叫陳小鳳,很好!(作品名:《母親恨我》,作者:伊米菲蝶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點擊屏幕右上【關注】按鈕,第一時間向你推薦故事精彩後續。

"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