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留振為養子穿衣服 記者 楊長喜 攝

年過八旬，本是頤養天年的年紀，但溮河區湖東街道三五八社區83歲的韓留振還在照顧他那永遠“長不大”的養子韓偉。

社區居民常說，韓偉遇上了對的人。確實，韓偉是幸運的，雖然他被收養不久就被查出了嚴重智力缺陷，但韓留振將其視為己出，繼續撫養。這一養，就是51年。

“能夠收養他，這是一種緣分”

1966年，韓留振響應國家支援三線城市建設的號召，從陝西寶雞來到南陽建設三五八廠。雖然工作逐漸趨於穩定，但他仍有一個心結——結婚多年了，夫妻倆仍沒有自己的孩子。於是，在和妻子商量後，倆人打算領養一個孩子。

“那是1968年，一個朋友告訴我有一對夫妻生了個男孩，但他們已經有5個孩子，實在養不起了，打算讓人領養。得到消息後，我們立即趕去，把孩子抱了回來，還給他起了個當時很時髦的名字韓偉。”至今，83歲的韓留振仍能說起當年抱養時的情景。

有了孩子，韓留振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剛領養回來，孩子不哭不鬧，喂米粉也知道吃，我們都很高興，還以為這孩子好養呢。”韓留振回憶說，孩子一兩天不哭不鬧正常，但連續幾天都是這樣，他就感覺有些奇怪。問了別人後，他才知道孩子可能有問題，帶到醫院檢查後發現，孩子為智力、肢體多重殘疾。

此時，留下孩子養一輩子還是把孩子送回去再領養一個，成了他所面臨的艱難抉擇。“能夠收養他，這是一種緣分。”看著孩子無辜的眼神，想著送回去的後果，韓留振做出了影響他一生的決定——留下孩子。

“既然養了，就要好好照顧他一輩子”

韓偉留了下來，但如何養育這個孩子成了一件令韓留振夫妻頭疼的事。

孩子小，又沒有母乳，限於當時的條件，韓留振只能喂些米湯、米糊以及各種羹類。“我們省吃儉用，按當時最好的條件去餵養，還是不盡理想，孩子領養來沒多久就得了肺結核。”韓留振回憶。

肺結核是慢性疾病，大人得了還需長時間才能康復，何況是一個嬰幼兒。“當時，我和妻子晚上輪流照顧，按時喂藥，一點也馬虎不得，一有情況就趕緊送醫院。”韓留振回憶，也許是他們感動了上天，韓偉的肺結核在一年後治好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韓偉也逐漸長大。“小時候還好點，雖然他不會自己穿衣、刷牙、洗澡、上廁所，但還能說些不連貫的話，還能認得回家的路。”韓留振回憶，隨著年齡增長，韓偉的智力不但沒改善，還在持續降低。

雖然韓留振已對韓偉恢復正常不抱希望，但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把他當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人啊，都是有感情的，既然養了，就要好好照顧他一輩子。”韓留振回憶，每天早上起來，他都會幫韓偉穿好衣服，帶他上廁所，再洗臉、刷牙，然後把飯端到他面前……時光飛逝，得到精心照顧的韓偉除了幼時得過肺結核，再也沒生過大病。

“我老了之後，希望他能有個好歸宿”

韓留振在三五八社區有一套位於二樓的老房子。這套房是1988年工廠從南陽搬到信陽後廠裡分配的。兩室一廳的房間約60平方米，沒有空調，只有幾臺風扇，特別是客廳的風扇還是20多年前的“老古董”。房間雖然昏暗、老舊，但乾乾淨淨。

“老伴2009年去世後，小孩變化更大，我除了出去買東西，不能離開半步，就怕他跑出去後再也回不來。”一臉滄桑的韓留振，說起在一旁的韓偉就眼角掛淚。

“我畢竟83歲了，身患高血壓、糖尿病，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也不知道能再照顧他幾年。所以，我老了之後，希望他能有個好歸宿。”對於韓偉的未來，韓留振始終牽掛在心。

說話間，韓偉又只穿了條短褲跑到家裡正晒著太陽的陽臺上躺下，韓留振趕緊拖著略顯臃腫的身子，步履蹣跚地跑去把他拉到陰涼地兒並給他套上背心，韓偉默默地配合著，這一刻，很溫馨。

信陽日報全媒體記者 楊長喜 曹新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