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黑娃田小娥都死了,白鹿原上只有他笑到最後

電視劇播到十幾集的時候,我告訴朋友,二豆一定會善終的。

白靈黑娃田小娥都死了,白鹿原上只有他笑到最後

白靈黑娃田小娥兆海死了,白嘉軒瞎了,鹿子霖瘋了,當他們的車軲轆最後一次從原上碾過,四野迴盪的,是二豆的傻笑聲。

傻子二豆,熬過了饑荒瘟疫,依舊在原上撲騰。

編劇給配角加了不少戲。

劇中有一段:石頭在外邊逛蕩幾年回來,開了眼界,西裝革履地回鄉顯擺,在原上掀起一波不小的躁動……。

劇中石頭的戲份雖然不多,但意味不淺——睜眼看世界的新一代,衣錦歸鄉,新觀念與舊傳統,究竟如何自處?

如果說兆鵬白靈代表了精英的價值觀,那麼石頭所代表的,正是低層的價值觀。石頭是開眼了,他看到的是饅頭和器物,民主、自由跟他無關,他的新觀念是拋棄糟糠妻,帶娃進城,對他來說,這些才是新時代該有的樣子。

可是,傳統反彈的力量有多大呢,估計他沒想過。前腳帶出村的兒子被拐走,後腳被拋棄的妻子縱火自焚,衣錦還鄉的石頭,瞬間家破人亡。

器物層的新世界,在舊傳統面前碰的粉碎。石頭的身份,最終定格為祠堂守門人,“他一進祠堂就不瘋魔了”。

被拐走的小石頭,埋下了另一條伏線,多年以後,他成為共產黨的線人,又因為出賣共產黨行動被黑娃勒死。黑娃問他要錢還是要官,他答:“要說得上話。”從石頭到小石頭,隔了很多年,換了很多地方,他們所謀求的,卻始終沒變。

原上的風攪雪,白颳了。

白靈黑娃田小娥都死了,白鹿原上只有他笑到最後

相對於石頭這條隱線,二豆就直白多了。

就是一個傻子,整天嘿嘿嘿傻笑,誰看不出來?

然而,二豆並不簡單。

不像石頭白興兒之類,戲份都屬於原著情節的繼續豐富,二豆是全劇唯一一個憑空捏造的新角色,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因為,二豆,就是另一個白嘉軒,一個混沌未開的白嘉軒。

二豆同樣經歷了原上風雲。白嘉軒結婚的時候他在,鹿子霖戲臺諞閒傳的時候他在,白靈鬧騰的時候他也在,直到白嘉軒瞎了鹿子霖瘋了他還在……

原上在翻鏊子。鹿子霖、田福賢、黑娃、鹿兆鵬,鄉約、農協、保障所……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那些攪風攪雪的風流人物一個個怎麼起來,又一個個怎麼下去。而白嘉軒就守著個族長的身份,誰也搭理,誰也不懼怕,即便被黑娃打斷了腰仍硬挺著不彎。但二豆是另一個極端,無論誰上臺得勢,統統與他無關,就算天塌了也砸不到他頭上。白嘉軒是硬氣的,但二豆是徹底軟服的,他單純、自由而歡樂。

白靈是原上精靈,她反抗權威、嚮往自由,最終卻死在自己人手裡;田小娥渴望愛情祈盼認可,最終難逃禮教的梭鏢;鹿子霖一輩子向權力靠攏,卻還是淪為了權力的犧牲品;黑娃由民成匪末了又學為好人,是朱先生“最好的弟子”又如何?

荒草一堆全沒了。

用盡心思的不得好死,痴痴傻傻的卻笑到最後。難道這不是反諷嗎?

白靈黑娃田小娥都死了,白鹿原上只有他笑到最後

還有更諷刺的。

編劇給孝文了一個主旋律的結局:誣殺了黑娃之後,被白嘉軒堵在屋裡交給了組織處理。原著要殘酷的多:誣殺黑娃之後,白孝文安穩地做了縣長。無數仁人志士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新世界,最終落在了白嘉軒眼裡不成器的孝文手裡。

世道變換,安穩一生的二豆依舊快樂,但他依舊一無所知。

人說中華民族極具隱忍精神,大多數人只要還能活下去,就不會去反思,在苦難中掙扎,他們依舊能從中咀嚼出甘甜,他們樂觀、豁達,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

時代好了,他們能過上好日子;時代不好,他們就蟄伏隱忍,等著好時代的來臨。

二豆,白嘉軒乃至整個白鹿原的另一面。

那麼。問題來了,痴傻而善終的二豆和倔強而橫死的風攪雪們,究竟誰更快樂?

當二人的車軲轆碾過原上的時候,白嘉軒對鹿子霖說,“二豆來送咱嘞!”

塵歸塵,土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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