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闆三打白骨精(現代故事)

白骨精 黑社會 紅燭憶傷 2019-04-09
蔡老闆三打白骨精(現代故事)

 有一個姓蔡的老闆,盤下了興華街上幾間店面,開了一家酒館。幾掛鞭炮一放,小酒館就開了張。蔡老闆帶著夥計站在門口笑盈盈得準備迎接客人,但奇怪的是沒有一位客人上門。蔡老闆正覺得奇怪,卻聽外面一聲喊:“白爺來了,各位讓讓。”

那些看熱鬧的人忙著閃到一旁,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光頭小個子晃著膀子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人,一看就都是街頭小混混。

這些人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蔡老闆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白爺,請您賞光啊。”那位白爺卻白他一眼,問道:“你也認下我這個白爺啦?”蔡老闆忙著說:“別人認下,我也認下。”白爺一揮手說:“那好,我就讓你認一回。白爺從來都是白吃飯的,也跟你這兒白吃一回。兄弟們,走。”

蔡老闆領著幾個人來到雅間裡,遞上菜譜。白爺大咧咧地坐了,把菜譜丟給那幾個人:“你們點吧。既然是蔡老闆請客,那大家就不要客氣啦。”那幾個人還真不客氣,從價錢最貴的開始點,一直點了十多個菜,點得蔡老闆直心疼。白爺擺擺手說:“夠吃就得,別浪費啊。”那幾個手下才住了手。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鐘頭,幾個人都吃得肚子滾圓了,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走到門口,卻見蔡老闆正帶著幾個夥計,手裡拎著菜刀,殺氣騰騰地站在那裡。小跟班嚇了一跳,忙著退回來,白爺冷冷地問道:“你們這是要幹嘛?”

蔡老闆也冷冷地說:“結賬。少一分錢,你們都別想從這兒走出去。”

白爺忽然變了臉色,拎起一個茶壺就摔到地上:“還沒聽說過白爺在興華街上吃飯結賬的呢!”

蔡老闆說:“凡事都有頭一遭。今天就是。我聽說白爺常說一句口頭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是外地人,就是個光腳的,白爺你是本地人,就是穿鞋的。我敢在興華街上開店,就敢在你頭上動土。”他回頭衝一個小夥計說道:“他又摔碎了一個茶壺,讓櫃上查查多少錢,給他加上去!”

白爺幹著眼睛瞪了瞪他,忽然叫道:“哎呀,我說蔡老闆,你也是個站著撒尿的主兒,怎麼說話這麼不算數啊?我們還沒進門,你就說今天白吃飯,等吃完了飯你就收賬,這拿說話當什麼呢?”後面幾個小兄弟就跟著嘲笑起來,還有的做出了放屁的怪聲。蔡老闆笑道:“白爺說的不錯,我是說請你們吃飯。可你們幾位一口飯沒吃,吃的全都是菜呀。飯錢我想免都沒的免,這菜錢那就一分都不能少了。”

白爺讓他噎得幹瞪了瞪眼,然後就一屁股坐在椅子裡:“白爺我一分錢沒有。你不讓我走,好,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就看你怎麼送走我這尊神。”

蔡老闆淡然一笑,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電話,報案說,有一夥兒黑社會組織的人,在他的酒館裡吃完喝完不給錢,請他們來處理。白爺一聽,可嚇傻了眼。他可也知道啊,眼下公安正打黑呢,他們這麼幹,到底算不算黑,他心裡可沒底。萬一算上了呢?他這一轉念就變了臉,笑嘻嘻地對蔡老闆說:“蔡老闆,你別驚動公安了。人家挺忙的,哪有工夫處理咱們這點兒小破事兒。我給錢,一分不少地給你。”

蔡老闆也不想跟他為難,就掛了電話。白老闆就吩咐一個手下,趕緊回去取錢,結賬。那個小兄弟十分不情願地走了,那幾個人也都蔫兒了。

白爺大號名叫白守剛,是興華街一帶的混混頭。但他牢記一條,小錯不斷,大錯不犯,讓公安對他也毫無辦法。他帶著幾個小兄弟,在這一帶白吃白喝白拿,誰要不給他們就給人家找不痛快。人家都是開門做生意的,不願惹這麻煩,也就隨了他,倒把他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大夥兒背地裡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白骨精。白,是說他經常帶人白吃白喝,那就是頭白眼兒狼。骨,是說他多小的生意都不放過,幹骨頭上也要啃下一嘴肉來。精,是說他腦子好使,經常想出些整治人的餿主意來,一般人鬥不過他。他也聽說過這個外號,得意地認領了,還時常拿出來顯擺。今天遇到了蔡老闆這個硬茬兒,很讓他這個白骨精憋氣。既然白和骨都沒用上,那就得用一用他的精的。很快,他就拿定了主意,要報復蔡老闆了。

這天中午,他又帶著幾個小兄弟,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蔡老闆的小酒館。蔡老闆一見是他,忙著賠上笑臉,又請他們到雅間坐了,遞過了菜譜。白骨精接過菜譜,遞給一旁的小兄弟,大聲說道:“兄弟們,隨便點啊。今天沒人請客,咱們自己吃,白骨精我帶著錢呢。”說著,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沓嶄新的百元大鈔,摔在了桌子上。但那幾個小兄弟很識相,只點了幾個家常菜。白骨精對蔡老闆說:“我們兄弟口高,味道做好一點啊。”蔡老闆忙著點頭哈腰地說:“幾位放心,我讓大廚盡心給你們做。”

蔡老闆吩咐完大廚,就去忙別的事了,卻聽雅間裡傳來一聲驚叫。蔡老闆忙著跑進雅間,卻見白骨精的一個小兄弟正扶著桌子嘔吐。白骨精變了臉色,厲聲問道:“蔡老闆,你是故意的吧?”蔡老闆一驚,忙著說道:“白爺,你這可冤枉我了。進來的都是客,那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麼敢慢待?白爺您說,到底是怎麼啦?”白骨精指著桌上的一個小物兒說:“你來看看吧。我這位小兄弟吃出來的。他胃淺,吐得可憐啊。”

蔡老闆湊到桌邊一看,見是隻小蟑螂。他把蟑螂湊到眼前看了看,搖了搖頭說:“這隻蟑螂不是從我的菜裡吃出來的。”白骨精拍案而起:“你說什麼?這隻蟑螂不是從你的菜裡吃出來的,難道是我們帶來誣陷你的?”蔡老闆笑笑說:“怎麼來的我不知道,但它絕對不是我的菜裡的。”白骨精氣哼哼地問他:“你怎麼就敢斷定?”

蔡老闆振振有詞地說:“你們吃的這道醬爆雞丁,雞丁和黃瓜丁、花生米,都是要油炸的。這隻蟑螂,明顯沒經過油炸,還是生的。”白骨精愣住了,湊近那隻蟑螂凝神看著。蔡老闆指著蟑螂的腿說:“蟑螂的腿這麼細,一炸就酥了,一碰就該碎了。可你看看,這蟑螂腿還那麼結實,窩都窩不折。”白骨精生氣地道:“那是你炸得火候小,才沒炸酥!你說,這事兒怎麼辦吧?”

蔡老闆一揮手說:“我有監控錄像,給你們放一放,讓你們口服心服。”白骨精一聽說有監控錄像,立時傻了眼,忙著四下裡看,卻沒見到有探頭。他生氣地說道:“好你個蔡老闆,竟敢私裝探頭,偷窺我們,那是犯法!你說吧,怎麼辦?我把這事兒嚷嚷出去,看還有誰敢到你這兒來吃飯!”

蔡老闆笑笑說:“我們的探頭,沒安在雅間裡,安在出菜口。每出一道菜,我都會讓接菜員用筷子細細翻弄,看菜裡有沒有異物,並拍下來,就怕遇到像白爺這樣的客人,那就說不清楚啦。白爺,跟我去看看監控錄像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白骨精再精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只能認栽。他冷哼了一聲,把鈔票往桌子上一扔,轉身就走。他的那幾個小兄弟,也忙著跟上。蔡老闆急忙追過去攔住了他,從那沓鈔票裡抽下兩張票子,把剩下的推回到他懷裡:“白爺,這頓飯有二百就夠了,我可不敢多要您的錢。”白骨精收下錢,恨恨地說道:“蔡老闆,我跟你沒完,你等著!”

蔡老闆淡淡地道:“歡迎白爺常來作客!”

白骨精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白骨精回去,跟那幾個小兄弟商量了好幾天,終於商量出了一個好主意。這天中午,他又帶著幾個小兄弟來到了蔡老闆的小酒館。蔡老闆還是一抱拳,笑吟吟地說:“歡迎幾位老顧客。”白骨精看著他,詭祕地一笑,要過了菜單,點了幾道菜。蔡老闆忙著讓人去做了。

不一會兒的工夫,菜品就全上齊了,那幾個人掄開筷子,甩開腮幫子,大快朵頤。蔡老闆也知道這幾個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必定是想出了什麼陰損的招數來找自己麻煩的,須得處處謹慎。他偷偷站在雅間門外聽著。但雅間的門關著,那幾個人說話聲音又小,他根本聽不清楚。他正心懷忐忑,卻聽到雅間裡一聲慘叫,他忙著推開門,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

卻見那幾個人也正圍住了白骨精,焦灼地望著他。白骨精痛苦地大張著嘴巴,伸手指著嘴巴里。一個小兄弟就往他嘴巴里看,然後就伸手到他嘴巴里,費了好一會兒工夫,竟摘下了一個魚鉤。白骨精疼得眼淚都下來了。他拿過魚鉤來一看,只見魚鉤已經生鏽了,上面還滲著血。他厲聲問道:“蔡老闆,你怎麼說?”

蔡老闆無奈地嘆了口氣說:“白爺呀,你這又是何苦!”

白骨精紅著眼睛問他:“你什麼意思?”那幾個小兄弟立時圍住了他,一個個都握緊了拳頭。蔡老闆從身後拿出一張膠片來,展給他們看著,然後不慌不忙地說:“這是你們吃的這條魚的X光片。你們看看,這條魚裡有沒有魚鉤?”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去看片子,裡面確實沒有魚鉤,也不可能有。然後,他們就面面相覷,一時都沒了主意,都扭頭看著白骨精。白骨精一把奪過了片子,認真地看著。那確實是一條魚的X光片啊。他驚得眼珠子險些掉下來,顫抖著問:“做條魚,你還給它拍X光片啊?”

蔡老闆無奈地說:“沒辦法呀。真碰上一個想生事兒的,別的地方贏不過你,就該跟魚身上做文章了。雖然大廚也會掏魚嘴,但總有掏不淨的時候,給人家留下話把兒,那損失就大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未雨綢繆嘛。”

白骨精不覺給他豎起了大拇指:“蔡老闆,你真牛!”

那個魚鉤,確實是他帶來的。他以為這是萬無一失的,必然能打敗蔡老闆,誰知還是敗在了蔡老闆手裡,他是心服口服。他帶著小兄弟們就要走。蔡老闆卻攔住了他,笑吟吟地說:“幾位小兄弟也沒什麼事,能不能聽我講個故事?”

白骨精說:“好,我們就聽聽。”他帶著幾個小兄弟坐下來。蔡老闆也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們對面,然後就講開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西山腳下,住著一對老夫妻,他們以種地為生,還養著一頭牛,是幫他們耕田的。那時候,山裡經常有野獸出沒,夫妻倆怕野獸偷偷來把耕牛吃了,到了晚上,就把耕牛拉進屋裡。

這天晚上,夫妻倆躺下以後,一隻猴子悄悄摸摸地來到了他家的院子裡。這隻猴子給餓壞了,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就想趁這夫妻倆睡著了,鑽進屋去,找些東西吃。它看夫妻倆睡了,就要進屋,這時,它忽然聞到一股虎味兒,回頭一看,一隻老虎也偷偷溜進院子裡來了,它怕老虎把它吃了,忙著爬到樹上,藏了起來。

那隻老虎也是餓了好幾天了,這才不得已來到這家,就想趁著夫妻倆睡著了,偷偷溜進屋去,把耕牛吃了。它見夫妻倆吹燈躺下了,這才躡手躡腳地來到窗戶底下,卻忽然聽到老頭兒問老婆兒:“你翻來覆去的,還沒睡著啊?”

老婆兒說:“我怕。”

老頭兒問她:“怕啥?”

老婆兒說:“怕猴子來偷吃咱家的餅子。”

老頭兒說:“不用怕。我手邊上放著弓箭呢。猴子要敢來,我一箭射瞎它雙眼。”

猴子聽了這話,給嚇得一哆嗦。老虎卻屏氣凝神,繼續聽著。

老婆兒說:“我還怕老虎來吃咱家耕牛。”

老頭兒說:“不用怕。我手邊上放著火銃呢。老虎要敢來,我一槍打穿它的脖子。”

老虎聽了這話,也嚇得一哆嗦。

老婆兒就笑了:“你這麼大的膽子,可怕啥嗎?”

老頭兒嘆了口氣說:“我不怕猴兒,不怕虎,就怕這屋漏啊。”

老婆兒也跟著嘆了口氣說:“我也怕。”

窗戶外面的老虎聽了,心裡一哆嗦。老頭兒不怕猴,也不怕虎,唯獨怕“屋漏”。倒不知道這“屋漏”是個什麼東西,不知道得有多厲害。老頭兒用弓箭能射瞎猴子的眼睛,用火銃能打穿自己的脖子,可這兩樣利器對“屋漏”卻沒用,老頭兒和老婆兒才會怕成這樣啊。它正在那裡琢磨著,卻見天空中猛地亮起了一道閃電,接著就是滾滾的雷聲。老頭兒在屋裡驚恐地說:“不要屋漏,不要屋漏……”

天吶,“屋漏”來啦!

老虎嚇得顫抖不止。樹上的猴子更是給嚇得魂飛魄散。你想啊,老虎號稱是百獸之王,這會兒都給嚇得瑟瑟發抖,更何況是籍籍無名的猴子呢。那猴子一害怕,下面就繃不住了,稀里嘩啦,正好拉了老虎一頭。老虎哪知道頭頂上的樹上還有隻猴子呀,聽見這一陣怪聲,腦袋上又沾了些黏稠之物,還以為“屋漏”向它發動進攻了呢,先就給嚇破了膽,頂著一腦袋猴兒屎,撒腿就跑。

老虎把這段可怕的遭遇講給夥伴們聽,猴子又把它的遭遇講給夥伴們聽,就有聰明的動物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就恥笑老虎又傻又笨又膽小,動物們再也看不起它了,這隻老虎就成了眾多動物的一個笑話。更讓它沮喪的是,它向雌虎求愛,雌虎竟說它頂著一腦袋猴兒屎,看到它就像聞到了猴兒屎味,噁心得不行,哪還有心情跟他相愛?老虎再也不能在這片山林裡混了,只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說到這裡,蔡老闆打住了話頭兒,依然是笑眯眯地看著白骨精他們。那幾個小兄弟猜不透蔡老闆話裡的意思,面面相覷,白骨精愣了一愣,卻忽然慢慢地拍著手說:“蔡老闆,你這個故事好,這個故事好啊。”

從那以後,興華街的人就沒再見到白骨精在街上混,更沒見他到誰家的店裡去白吃白喝白拿。後來,有人看到他在另一個區跑銷售。風吹日晒雨淋的,他黑了,也壯實了,但臉上總是帶著真誠的笑。那些客戶都親切地喊他:白守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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