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從電影到話劇的飛越,重現“奧斯卡中的奧斯卡”


01

2018年4月14日,捷克著名導演米洛斯·福爾曼因病逝世,享年86歲。

一個半月後,他最著名的作品《飛越瘋人院》中文版話劇首次在中國的舞臺上公演。

這部被認為是歷史上最偉大的電影之一的作品,改編自肯·克西的小說《飛越布穀鳥巢》,在獲得1976年第48屆奧斯卡最佳影片、導演、男女主角、改編劇本5項重量級大獎之前,率先從文字中走出,和觀眾見面的是1963年百老匯的舞臺劇版本,當年一共出演1000餘場,一舉獲得了當年的託尼獎最佳復排話劇獎。

20世紀90年代,好萊塢評選“奧斯卡中的奧斯卡”,《飛越瘋人院》擊敗其他影片,獲得最佳殊榮。

一場從電影到話劇的飛越,重現“奧斯卡中的奧斯卡”


在電影中,傑克·尼科爾森飾演的麥克墨菲,為逃避現實,假裝精神異常,被“囚禁”在監獄般的瘋人院中,他給病友們帶來了自由和歡快,把醫院鬧得天翻地覆。從始至終都在與邪惡的護士長進行種種反抗,最後被摘除了額葉,永遠留在了瘋人院。

有人認為,《飛越瘋人院》從誕生之日直到現在能獲得那麼多重要的褒獎,“社會因素恐怕要重於藝術因素”。

電影導演米洛斯·福爾曼1932年生於布拉格,憑藉《莫扎特傳》和這部經典《飛越瘋人院》兩度摘得奧斯卡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也因此成為十分罕見的從東歐前社會主義國家奔赴好萊塢之後仍能取得巨大成就的導演。

由於近半個世紀都在美拍片,以致於很多人或許都忘了他最初,也是最重要的標籤——“捷克電影新浪潮”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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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作品受到法國新浪潮的影響與啟發,在他的作品中,所繼承的,也是法國新浪潮所秉持的顛覆與革新精神,強調“真實”與“現實主義”。

縱觀福爾曼的創作,其作品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以《莫扎特傳》為代表的傳記電影,例如《月亮上的男人》(1999)。另一類,則是以《飛越瘋人院》為代表的,探究“自由”這一主題的電影,比如曾獲得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的《性書大亨》(1996)

從捷克逃出來的福爾曼,對此想必有發自肺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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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瘋人院》反映了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青年反戰的情緒和當時社會流行的類似“無政府主義”的思潮。

至今看來,對於不同年代和地域的觀眾,都能帶來不斷的反思和警醒,也依然能喚醒觀眾對自由的嚮往與渴望,當一個正常的人被置入一個僵化的體制當中,自由便無從談起,“變瘋”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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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一向玩世不恭的麥克沮喪地垂下頭顱。然而沒人責難這個失敗了的英雄,反抗的力量使他不再束縛於高牆,實現了真正心靈上的突圍和飛越。

相反,現實的生活裡,又有多少人有那樣的勇氣?

於是麥克成為某種意義上一千個人眼裡一千種樣子的那個哈姆雷特,他短暫人生背後難解的哲學命題,讓創作者們一遍遍地講述著這個故事。


02

中文舞臺劇版的《飛越瘋人院》去年在北京海淀劇院首演時,12場幾乎場場爆滿。看過演出後的觀眾們都覺得:“這次中文版的演員幾乎達到了原版電影演員的神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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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佟欣雨在落地本土化的改編中,又以更接近於原著小說的敘述展開故事,利用各種元素進行了重新解讀。既延續了這部作品以塑造人物為主的特點,又讓更多電影中被弱化的人物在舞臺上豐富和鮮明。

佟欣雨被業界成為最值得期待80後戲劇導演,他並不是科班出身,而是畢業於浙江大學數學系,對於戲劇的熱愛也是從上大學以後開始的。

當年剛進入大學的時候,他和喜歡的女孩約去看校園劇社的演出——《譁變》。看完以後,佟欣雨的感覺就是,“震撼,完全超乎預料”。

於是他去面試進入浙大梵音劇社,正式開始和戲劇結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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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的舞臺上做了四年的戲劇後,直到臨近畢業,他突然迷茫了。不知道是應該找一份跟數學專業相關的工作,還是追隨愛好,堅持戲劇。2012年正月,佟欣雨獨自從杭州來到北京,借住在梵音劇社的學弟家。

三天時間裡,他拜訪了朋友們介紹的十多位在北京工作的戲劇從業者,得到的答案也大多都是:金融行業很賺錢,你可以嘗試一下,做戲劇可不賺錢。

做了很多心理鬥爭以後,佟欣雨還是選擇了戲劇。

2015年,佟欣雨執導的小劇場熱門話劇《燃燒的瘋人院》火了,但在佟欣雨眼裡,《燃燒的瘋人院》像是節拍緩慢的爵士樂,裡面每個人物和情節都在柔和的推動整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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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改編中文版話劇《飛越瘋人院》卻是重節拍的,劇中有激烈的場面和全情激憤的場面,配合現場的樂隊表演,與劇中制度壓抑的氛圍形成強烈對比,從音樂、音響等視覺聽覺方面營造自由的浪漫氣息。

佟欣雨從更深的層次出發,藉由瘋人院一群瘋子的反抗引發觀眾對社會現實的思考,表達一種對自由的追求,對尊嚴的捍衛,對既有制度的反叛和打破。

一場從電影到話劇的飛越,重現“奧斯卡中的奧斯卡”


改編經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說裡,對於“聯合機構”這個概念進行了很多的渲染,而到了電影版幾乎完全失去了這種滲透到社會的每個角落,每個層面,企圖把人塑造成一模一樣的溫順的社會機器的隱喻,變成了另一種《肖申克的救贖》。

雖然在當下的社會中,那種具象的權威的壓迫已經很少了,而更多的是充斥在大家身邊的廣告,父母溫柔的鼓勵,每天必須瀏覽的手機app這些無形中給生活方向性的引導的東西。

好像每個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有人在耳邊告訴你,大學要選什麼專業,工作要怎麼找,而這些聲音是誰,從哪裡來,他們的建議和引導是真實的麼?或者說是自己真正需要的麼?大部分人都在漸漸失去自由思考的能力。這才是當下年輕人需要去對抗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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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欣雨在舞臺上儘可能的具象化這種東西,就是為了讓觀眾能更有共情,跳出電影所處的那個年代和環境裡,從眼下的生活中去感受。

為了讓觀眾在劇場裡更加舒適,佟欣雨儘可能地還原原作的藝術魅力,甚至把小說和電影中那種舊建築改造的冰冷壓抑,搖搖欲墜的窒息感,通過舞美設計得明亮寬敞有秩序。

《飛越瘋人院》中文版話劇是佟欣雨“瘋人院三部曲”的第二部作品,他選擇瘋子作為切入口並非只為少數者發聲,他認為這其中包含的是“偏見”,即使在大多數的正常人中,這種偏見依然存在。

而《飛越瘋人院》要表達的就是突破自我。他將落點放在“飛越”,描述“瘋子們”的追求、嚮往、力量和希望,在這部劇中“我們將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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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瘋子和常人間沒有明確界限。精神障礙每個人或多或少在某個階段產生,所以觀眾能通過劇中人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他們獲得治癒,對自己會有積極暗示。”

2019年6月13日——16日,中文版話劇《飛越瘋人院》又要在海淀劇院重演。


一場從電影到話劇的飛越,重現“奧斯卡中的奧斯卡”



正如佟欣雨所說,“每個人所要飛越的,恰是自己為自己設置的無形牢籠,可能是恐懼、責任,或者是希望。而往往人只有在最不得意時才有機會看到籠子的欄杆,剩下的就是死而後生,去飛越的勇氣。“

在這個浮躁的時代裡,在劇場裡看一次從電影到話劇的飛越,想必會有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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