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垣印記」官廳湖畔春風來——胡耀邦視察懷來紀實

張 垣 印 記

1980年4月26日，胡耀邦視察懷來

編者按

胡耀邦同志將一生奉獻給了中國革命和建設，他是改革開放早期的主要旗手之一。早在1983年，他就提出“三個有利於”的最初版本：“要以是否有利於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是否有利於國家的興旺發達，是否有利於人民的富裕幸福，作為衡量我們的各項改革對或不對的標誌”。胡耀邦同志先後多次來到張家口，與張家口結下了不解之緣。1980年4月26日，他到懷來進行了短暫的視察，短短的幾個小時，他提及最多的詞語就是改革和致富，很多思路拿到現在來都不過時，讓我們看到了一位領導人的膽識和遠見。今天向大家推薦的文章是《官廳湖畔春風來——胡耀邦視察懷來紀實》。歡迎大家在文章後與我們互動留言。

胡耀邦視察懷來

4月的北國，春意盎然。清澈的官廳湖水，碧波漣漪，漁舟盪漾．湖畔楊柳吐翠，桃花盛開，一派明媚春光。

從北京開出的一列火車，風馳電掣般的向北急馳。隨著汽笛一聲長鳴，火車逐漸減速，到沙城車站停了下來。

在沙城站臺等候接待客人的張家口地委、懷來縣委負責人，目送出站的旅客，回想著電話通知：“中央書記處有位書記，要在26日去官廳水庫，中午路過沙城下車。時間是1980年4月26日。”他們看了看手錶，正是26日12點35分。這時，他們發現最後下車的幾位旅客向這邊走來，於是，大步迎上前去說明來意。

走在最前面的人和他們親切地握手，這時才認出是胡耀邦同志。隨同前來的還有幾位北京市的負責人。他們來到縣招待所，走進會議室。坐下以後，胡耀邦首先說：“我們這次來是路過，隨便談談。”接著就問：“你們懷來有多大面積？有多少人？有哪些工業？有什麼經濟作物？有一種牛奶葡萄——宣化葡萄很出名，你們懷來年產葡萄有多少？”縣委負責人一一作了回答。

胡耀邦把話題一轉，又問：“糧食產量多少？”縣委負責人回答：“去年糧播面積46萬畝，總產量1億9幹零33萬斤。按農村人口平均800斤。”胡耀邦說：“不要管那些小數，那是煩瑣哲學嘛。”

胡耀邦視察懷來

胡耀邦同志非常關注發展畜牧業和漁業生產，詢問了牛、馬、驢、騾和魚的具體發展數字。當縣委負責人講到年產魚40萬斤時，他說：“官廳水庫面積60萬畝吧！就按40萬畝算，你們一畝水面年產一斤魚？”答：“還有北京打魚……”胡耀邦說：“加起來，二畝水面不過二斤魚。這是多麼大的潛力呀！怎麼開發這個財富呢？所有地方都碰到這個問題。還有什麼？”答：“羊，有6.8萬隻。”胡耀邦說：“不多。羊，可以發展。”地委負責人說：“前幾年主要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政策不落實。”耀鄭說：“這不怪你們，怪我們。”接著又問：“全區有多少縣，多大面積？”答：“13個縣、1個市，全區3萬7千多平方公里。”胡耀邦說：“同臺灣一樣大。臺灣省3萬7千平方公里。”

耀邦同志最關心致富問題，所以，重點談到了儘快致富這個話題。耀邦說：“要想辦法儘快富起來。到1985年，分兩步走，前三年，後三年。80、81、82為前三年，83、84、85為後三年。前三年達到多少？後三年達到多少？不能說的太長了，太長了，到時候我不在了，就沒有責任了。一個縣委書記穩定三年的不多。”縣委負責人說：“前三年糧食產量搞到 2億2千萬斤，人均收入120元。”耀邦說：“你三年才搞到120元？你搞三年才增加15元，什麼時候到共產主義呀！”地委負責人插話說：“他打著保險係數。”耀邦說：“我贊成他講話實在，不搞浮誇，但他三年只搞15元，太少了，沒意思。馬奶葡萄很出名，你可以賣鮮葡萄。以後旅遊事業要發展，你賣鮮葡萄嘛！要發動生產，大隊支部、生產隊討論怎麼儘快富起來，開展儘快富起來的大討論。你們種葡萄，集體種1萬畝，家家戶戶都要種。一戶可以栽幾棵？”答：“一戶栽兩三棵沒問題。”耀邦說：“一戶栽10棵、20棵有什麼問題？我的院子裡栽了6棵葡萄。你們這幾個縣搞馬奶子葡萄，放手讓他們幹。我不反對搞蘋果、梨，但蘋果很嬌嫩，要搞海棠、紅果、柿予、栗子，不花什麼勞動，好儲存，把山一架一架分給生產隊。要大家想辦法，少數人想辦法不行。要因地制宜，一個是發動群眾，人人出主意，一個是政策搞對頭。…”

胡耀邦視察懷來

張家口地區的經濟發展方針，是人們長期以來研究探索的一個重大課題。對此，耀邦指出：“你們張家口可能是農林牧並舉，牧業佔很大一個位置。要發展牧草。要發展牧草非搞水利不可。那得多少錢呀！主要搞品種，引進新品種。我們年產不到5千萬擔棉花，有4至5億隻羊就等於全國的棉花產量，而且比5千萬擔棉花價值大得多，有羊皮、腸衣、羊毛。平均1只羊產多少毛？”答：“3斤多，去年收購400多萬斤。最大的羯羊年產40多斤毛。”耀邦說：“是呵！養羊比種棉花合算，我們多少年沒有算過這個賬來。我接見外賓時穿的純羊毛服裝，純羊毛毛料是世界上最名貴的。你們牧業佔很重要的地位，你現在還要把糧食擺在第一位，將來你把畜牧擺在第一位。現在兩手抓，一手抓糧食，一手抓多種經營。你可以把水涵養起來，種樹就涵養水。拿那麼多錢搞水，不如搞別的。南方豬肉賣不了，壞了，你搞冷庫嘛。把冷庫搞起來，隨時收購豬肉、雞蛋，農民就歡迎。要開動腦筋想一想，該搞的水利還要修，有些水利花錢很多，可以拿錢搞別的，搞投資小收益快的。”

耀邦在談話中，強調了要開動腦筋，要怎樣才能發展的更快。他說：“發展林業、副業可能收效更快。要開動腦筋，怎麼發展的更快。怎麼儘快富起來？三年一小變，六年一大變，十年搞到每人500元。”

耀邦同志還講到農村基本建設問題。他說：“辦學校也是農業基本建設，把小城鎮搞好了，工副業搞上去，農民情緒穩定了，不往城裡跑了，這也是農業基本建設。過去我們提農田基本建設，現在改成農村基本建設，或農業基本建設。有的地方搞沼氣，節省好多燃料，節省多少錢。”

耀邦同志還講了思想路線和工作方法。他說：“政策要穩，至少十年不變。…你花在農業的錢要好好審查，怎麼開支，用在什麼地方收益最快。一條是實事求是，一條是群眾路線。農民富起來了，企事業單位富起來了，就好辦了，稅收也有了。基礎是社隊和企事業單位，他們富起來，國家就有希望。”

下午3點10分，胡耀邦離開沙城到達官廳水庫。地、縣負責人送走了胡耀邦總書記，都感到耀邦的談話親切感人、語重心長，有鼓勵有鞭策，像一股溫暖而又強勁的春風，吹拂著塞外大地，也吹拂著聆聽教誨者的心扉。他們不約而同地感到應該解放思想，應該加快建設步伐了。

（文章摘選自孟尚智《賽上行——胡耀邦視察張家口紀實》《胡耀邦與張家口》）